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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立威揚名

今兒有點倒霉。

陸羨和陳煊兩人在山里轉了半天,只掏到一窩鳥蛋。

晌午兩人還湊活著把蛋吃了,相當于毛都沒打著。

臨近冬天,捕獵也越來越難了。

“進大山深處轉轉,以陳兄弟的身手,打那幾個野人鱉孫,還不是跟鬧著玩一樣!”

陸羨興致勃勃。

兩人進了大山深處,終于是在黃昏的時候,各自提了一只梅花鹿。

“哈哈,來不及哀念便宜爹了,先趕到戰場的,是肉肥鮮美的梅花鹿!”

陸羨喜滋滋的,似乎并不擔心陸冠生的安危。

陳煊有些無語。

兩人就趁著黃昏的最后一點余暉,明晃晃的各自提著梅花鹿,進了回龍灣。

“我的娘咧……那么大一頭鹿,能吃七八天!”

傍晚洗衣的村婦見到這一幕,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羨慕。

當然這目光落在陳煊身上時,就變成了嫉妒。

憑啥這個窮小子,能得到戲班武爺的單獨照顧?

這些天陳煊每天和戲班人廝混,村里人也看在眼里。

一開始還不咋在乎,但之后,每天看著肥得流油的鮮肉送到陳煊家里,便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這陳煊能傍上個練武的爺,可真好……”

“嘖,多半是用些不干凈的招罷,可惜了姜凝霜那副姿色,還要為了自家男人委曲求全。”

“多少有些下賤……嘶,那啞巴看過來了,別說了!”

樹下碎嘴的幾名村婦頓時閉嘴。

從古至今,鄉村夫人都很愛爛嚼舌根,此為傳統陋習。

陳煊深吸口氣,沒有多管。

不過是些許流言蜚語罷了。

想他前世,說自己在城里送外賣,回村里都能被傳成,在城里賣。

提著梅花鹿回到前院。

隔著墻頭,陳煊看到了坐在門口小聲啜泣的王嬸。

許是覺得丟人,或是覺得難堪。

王嬸在看到陳煊和梅花鹿的第一時間,就跑回了屋里。

陳煊搖頭,自個用柴刀給鹿剝皮,切好肉。

半個時辰后。

“怎么不見我媳婦?”

陳煊納悶,按理說他在院里干了半天活,姜凝霜早就出來了才是。

懷著疑惑,推門進入屋子,姜凝霜竟是趴在窗戶上,透過縫隙偷偷看后院。

看啥呢?

陳煊跑上前,和姜凝霜擠著腦袋。

只見漆黑的院子里,一個大胖小子蹲在墻頭上,眼睛油亮亮的看著隔壁王嬸的院子。

耳邊隱約傳來噼啪水聲。

“劉虎這瓜娃子,偷看人王嬸洗澡呢!”姜凝霜小聲道。

陳煊動了動嘴唇,養氣圓滿后眼神尖利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劉虎手里,還抓著兩只魚鰾,一個指頭大的小瓶。

此情此景,此人此物。

欲干何事,一目了然。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陳煊搖頭,拿起剛放下的柴刀和弓箭。

“今天敢強暴王嬸,明天就敢在我頭上撒尿。”

“村長瘋了,戲班人馬走光,這回龍灣是缺一個主事的人,否則亂成一團,流言四起,與匪盜又有何異?”

若是今兒王嬸出了意外,恐怕村里人還要把鍋扣他頭上。

陳煊要護好姐姐和戲班何如煙,就不能再慫下去。

他決定了,要立威。

而且事情不能拖,遲則生變,就在今晚!

念及此處,陳煊讓姜凝霜退到身后。

然后一腳踹來后院房門。

砰!

房門摔框如雷鳴炸響,墻頭鱉孫嚇得一個趔趄,猛摔下墻頭。

伴隨著隔壁王嬸的驚慌失措叫喊,陳煊龍行虎步上前。

一把揪住劉虎衣領,高高抬起,用堪比鬼哭的嗓子厲聲道:

“我聲音難聽,所以一般開口說話,都是想殺人。”

劉虎驚慌掙扎,看清是陳煊后還在嘴硬:

“關、管你什么事,死啞巴閉嘴!”

看來是還看不清局勢。

陳煊猛踹劉虎一腳,讓他摔倒在地,然后用柴刀抵住他脖頸。

刀鋒刺破皮膚,血液娟娟如流。

劉虎想要掙脫,卻發現這往日里在他看來,瘦弱不堪的陳煊,竟死死的壓制住了他,絲毫動彈不得。

終于,他怕了。

“陳…陳爺,是虎弟做錯了事,但這不還沒成呢,陳爺您網開一面,就饒了我吧!”

“俺說,俺啥都說,這是胡剛的主意。”

劉虎哆嗦著,“胡剛下午跟咱說要整女人,今晚先隨便找個人試試水,其實俺看到他自己偷偷溜進戲臺,用蒙汗藥帶走了何如煙,準備吃獨食。

“俺氣不過,就找了王嬸,其實也不敢上啊!俺就敢躲著偷偷瞧兩眼呢!”

陳煊頓時滿面殺氣,強忍著喉嚨刺痛:

“胡剛帶走了何如煙,多久前的事,現在人在哪兒?”

說出這句話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喉嚨在順著往下流血。

“就剛剛,趁那戲班陸羨出去洗澡的功夫,就被胡剛帶回了家!”

砰!

陳煊一腳把他踹翻在地,面色倏地冰冷:

“姐,把他綁起來帶到村里,讓大伙瞧瞧,我去……”

姜凝霜焦急道:“哎呀別說話啦,你脖子滲血啦!”

陳煊點頭,手指抹了一把殷紅。

然后提著刀翻過院墻,快步向胡家跑去。

黑夜清風帶著濃重腥甜,陳煊健步如飛的掠過村莊小道。

他能感受到回龍灣村子,因為方才劉虎的慘叫動亂起來。

此刻各家各戶都出了門,想看看今兒發生了何事。

“胡剛……又是你胡家!”

陳煊面沉如水,他還真沒料到胡剛有這膽量,明明只是個會幾招花拳繡腿的潑皮。

白天才跟人說能保好人,晚上就被擄了去,多少掛不住臉。

本想給胡家留個種,如今看來,也沒必要了。

這般想著,便來到了胡家大門前,陳煊直接一腳踹開大門!

轟隆一聲,又引來了周圍幾戶人家的注意。

內宅。

“沒想到還是個處子之身。”

瞥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何如煙,胡剛滿意點頭。

然后跳進浴桶里,準備洗漱一二,再享受這來之不易的美嬌人。

“今兒何如煙,明兒姜凝霜,都是我的。”

胡剛愜意的微瞇著眼:“這村子,都是我的。”

“等這官兵出了村,我去城里做點小生意,也弄個武館師父拜拜!”

“爹啊,看你兒子也不是個整天廝混的廢物嘛,讓你打小看不起我,只喜歡那野種弟弟,瘋了還被征兵,哈哈活該!”

話音到此,戛然而止。

一柄烏黑柴刀破窗而入,正中胡剛脖頸。

鮮血嘩啦啦的流下,染紅了浴桶里的熱水。

胡剛沒了氣。

死了。

陳煊氣喘吁吁的沖進屋內,摸了摸胡剛的脖頸,確定他死絕了。

然后才緊張的檢查床榻上的何如煙。

氣息平和,衣衫完整。

“還好沒來晚。”

陳煊松了口氣,然后就坐在門框上。

守著胡生的尸體,瞇起眼睛看向前方。

一傳十,十傳百,回龍灣大半個村子都被驚動。

連衣服都沒咋穿好的村民們,正小心翼翼的踏過門檻,往胡家內宅而來。

“殺……殺人了!!”

幾名八卦的村婦,一眼就看到了陳煊背后,死在浴桶里的胡剛。

后邊追隨而來的村民們聽聞此言,紛紛面色刷的慘白,但好歹隊伍成群不怵人,便壯膽朝陳煊問道:

“人是你殺的?”

陳煊拔刀杵在地上,不置可否。

村民們面面相覷,心思各異。

報官?

或者一伙人蜂擁而上,把陳煊強行拿下,但一伙婦孺帶著幾個老男人……行得通嗎?

那就只有前者了。

念及此處,一個白發須眉的老頭,便怒目而起,冷笑道:

“哼!我打小便看陳煊,他不是什么……”

但就在此時。

“看清楚了,是胡剛想要強暴我戲班的何如煙!”

陸羨焦急之聲從后方傳來,“陳兄弟是為了救人,方才殺的胡剛,莫要顛倒黑白!”

眾人聽聞此言,方才扭轉目光,仔細觀察后邊的廂房來。

床上昏迷的女人,桌上開了半瓶的蒙汗藥,還有一袋泡好的魚鰾。

嘶,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那話還沒說完的老頭,面色急劇變化,話鋒一轉:

“我打小便看陳煊,他不是什么奸邪之輩,縱然喉嚨暗傷仍在,也終將扶搖沖天而起,在亂世中取得一番成就。

“好,殺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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