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人面前放著一個金色啞鈴,正是健體房中最重的那一只。
坊市的地面雖然用材已經(jīng)很不錯,但也只是普通的青石板罷了,這支啞鈴擺在路上,隱約已經(jīng)將底下的石板壓出數(shù)條裂紋。
健體房中用來放啞鈴的區(qū)域都由宋遠文他們精心煉制過,這才沒被壓壞。
邢大人眼神并沒有看在這枚啞鈴之上,只是微微閉著眼睛,穩(wěn)扎馬步,調(diào)整呼吸。
一呼一吸之間,周圍人的呼吸似乎都在逐漸與他變得同一頻率。
片刻,邢大人睜開眼睛,伸出右手抓向啞鈴。
周圍人群看見邢大人的動作,頓時一個個安靜下來,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邢大人手掌抓住啞鈴,卻又緩緩放開,似乎是在找最順手的位置。
數(shù)次之后,邢大人終于是找準了位置,右手如鋼鉗一般緊緊勒住啞鈴,小臂登時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真如銅鐵一般。
邢大人目視前方,輕輕吐氣:
“喝!”
聲音如斬釘截鐵,啞鈴應(yīng)聲而起。
瞬間,便被邢捕頭舉至頭頂。
人群中頓時傳來數(shù)聲叫好之聲,但更多的人卻是不由自主地長舒一口氣。
舉起之后,邢捕頭又將啞鈴放至胸前,然后再舉至頭頂。
劉昌龍在一旁高聲喊道:
“第一個!”
“第二個!”
“第三個!”
……
趁大家專心計數(shù)的時候,三人找了個機會,溜到攤位后面。
林語果然也在,此時正跟著人群一起給邢捕頭計數(shù)。
“第八十八個!”
一邊喊,林語還一邊捏著拳頭,看起來相當投入。
李長青無奈的拍了拍林語肩膀,在其耳邊輕聲喊道:
“林師妹?”
“啊?!”
林語被嚇了一個激靈,嬌軀微微一抖,條件反射的回頭看去。
見到是李長青三人,才總算恢復(fù)了鎮(zhèn)定。
林語驚喜道:
“李師兄,你們回來了?”
三人輕輕點頭,李長青指指攤位前的表演,小聲問道:
“這是啥情況?”
林語解釋道:
“上午我們這里本來沒什么人,下午的時候,劉捕頭他們好像是辦差回來,看到我們這里比較冷清,就帶了一些兵馬司的人來幫我們熱場。”
“現(xiàn)在看起來,效果好像還不錯。”
高長遠在一旁吐槽:
“看起來怎么跟街頭賣藝的一樣。”
林語莞爾一笑:
“他們開始也沒什么好辦法,后來他們幾人不知為何就拿著千鈞鈴比試了起來,沒想到還挺有意思,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李長青也吐槽道:
“果然看熱鬧才是人的天性啊,這千鈞鈴又是什么玩意兒。”
林語道:
“他們幾人覺得啞鈴這名字不夠有氣勢,便起了個新名字,叫千鈞鈴。”
李長青在心中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好像確實聽起來比較貴重一些,就這樣吧。
幾人談話間,邢捕頭已經(jīng)舉完一百下,圍觀者們驚嘆之余,也是叫苦不迭。
你們兵馬司是來這里賺外快的吧!
邢捕頭舉完啞鈴,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劉昌龍撤去禁靈陣,邢捕頭隨手施了個法術(shù),把身上的汗水清理了一下。
劉昌龍馬上又開始張羅新的表演:
“下一個節(jié)目,觀眾挑戰(zhàn)賽,可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啊,咱們也不設(shè)這禁靈陣,但憑實力,只要能拿起來,就來咱這領(lǐng)一百靈石,一個一個,排隊來……”
圍觀者不乏對自己的實力比較自信的,頓時一個個走上前去,躍躍欲試,倒是熱鬧的很。
……
邢捕頭走進攤位里面,看見了李長青三人,毫不拘謹,熱情道:
“你們?nèi)槐闶沁@健體房店主吧,果然都是英年才俊,竟能想出這么好的點子。”
三人拱手道:
“哪里,哪里,邢大人才是英勇神武。”
邢捕頭哈哈大笑,顯然對此十分受用:
“不是我吹,在禁靈陣里還能舉起來這玩意兒的,估計云淵城找不出第二個來。”
李長青不由想起自己那倒霉師父,這倆人若是碰到一起,畫面估計會很有趣。
……
一下午就這么哄哄鬧鬧的過去了,坊市上畢竟人多眼雜,又有兵馬司的人在旁邊,三人也不好與林語多說些什么。
晚上,健體房中。
林語不知用什么方法在三長老處請了幾天假期,如今夜間出行倒是方便了許多。
以她金丹期的修為,也幾乎完全不用擔(dān)心她的安危。
林語從身上拿出一張地圖來,面色間有幾分凝重。
“我今日在城中找機會到處逛了逛,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隱藏的靈脈,這云淵城建城之時,應(yīng)該是花了大代價,把數(shù)條靈脈結(jié)合成一體,也就是說,如今城中只有一條大靈脈而已。”
林語面露難色,指著地圖上一些標記道:
“只是這條靈脈,好像真的被動了手腳。”
“這些標記,便是我所發(fā)現(xiàn)的奇怪之處,這些位置的靈力,里面都散發(fā)一種暴戾的氣息,這種氣息隱藏極深,若不是我的體質(zhì)對這種氣息極為敏感,恐怕也難以發(fā)現(xiàn)。”
幾人悚然大驚,林語的靈識堪比元嬰修士,尤其在感知這種氣息方面尤為擅長,竟然都只是勉強發(fā)現(xiàn)。
須知這云淵城中,明面上的元嬰也就兩三位,看來這魔教的手段果真隱蔽。
林語接著道:
“我搜了大半個城,大致標記了這些位置,我隱約感覺這些位置之間似乎有所關(guān)聯(lián),可惜我并不擅長陣法,還請師兄們幫忙解惑。”
三人接過地圖,仔細研究。
這地圖果然如林語所說,那些被標記之處似乎隱約中有著某些規(guī)律,或許是未標記完的緣故,一時間看不分明。
若論陣法造詣,幾人之中最強的當屬李長青,李長青的陣法天賦在靈寶宗甚至堪比一些長老,只是由于他之前在修為方面過于拖后腿,才導(dǎo)致除了靈寶宗高層之外,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只是李長青看了許久,也看不出這些標記之處的奧秘,只覺隱約中有一絲絲熟悉,卻與自己記憶中的任何一個陣法都對應(yīng)不上。
可是這股熟悉的感覺又是那么分明,到底是什么?
李長青努力搜索著記憶,若不是陣法的話,還有可能是什么東西?
理論上來說,任何法術(shù)都可以拆解成陣法,如他自己,便成功的將陣法融入拳法之中。
難道是某種法術(shù)?
驟然,李長青想到了一個最近才看過的法術(shù),這些標記的節(jié)點,與那個法術(shù)運轉(zhuǎn)之時所需的節(jié)點如出一轍!
獸傀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