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大陸。

沈朝年有些困倦，這冬桃飲便是進入試煉的鑰匙了，不過這也見效的太快了點吧。

等等，怎么回事？

萬物俱靜，飄落的花瓣靜止在半空，沈朝年眼皮沉沉，來不及思考，陷入秘境之中。

……

“姐姐！時間到啦！該起床去見顧明池啦！”旺財蹦上床，蹭了蹭程暮。

程暮轉了個身，三秒過后坐起伸了個懶腰。

“我滿血復活啦！走吧，去見見我這“女婿”，至于兒子，愛咋咋地。”

“姐姐，我叫好車了，你收拾收拾就能出門了。”

“我見兒子收拾什么？他敢嫌棄我，我就給他寫好幾座追妻路上的大山！”

半個小時后，身穿小香風黑白連衣裙的程暮出現在風鈴居棠華苑。

半披肩丸子頭，隨手夾了個鯊魚夾，淡粉色的珍珠耳墜，配上半邊同色珍珠半邊銀鏈的項鏈，拎著白色的包包，手腕上還戴了一塊百達翡麗5930P-001，腳踏一雙銀色6cm小高跟。

“說好的不用收拾呢？”

“女孩子就是善變的生物啊~”

程暮笑瞇瞇的回了旺財一句。

“程小姐，您好。您說有幫我追到明月的辦法？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里知道這個消息的，但我想知道你要什么。”

顧明池倚著靠椅，一身藏青色西裝也遮掩不住他的好身材，筋骨分明的手推了推金絲眼鏡。

“哎呀哎呀，那么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呢？不如坐下慢慢聊？”

程暮拉開椅子坐下去，“我想要的？我不過是看不慣某人罷了。”

顧明池挑眉，某人？該不會是他那討厭的哥哥吧？

“程小姐來點什么？”

“伯牙絕弦。”程暮嘴比腦子快。

“？”顧明池愣住，“好，我讓助理去買。”

“謝謝。”程暮秉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態度，微笑著道了謝。

“顧先生，你想和姜小姐在一起，而我是看不慣顧景寒那副嘴臉。”

“可顧景寒到底是我血親的哥哥。”

“顧先生，你真的把他當做過哥哥嗎？”

顧明池和程暮對視，兩不相讓，最終還是顧明池的笑聲打破僵局。

“程小姐，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

“當然。聽說顧總身邊有個叫姜茶的女人？嘖嘖嘖，也姓姜啊~”

“異母妹妹。”

“哦？那可就好玩了。姐妹相爭，不知道會不會有那種狗血的替身戲碼。”

顧明池聽罷，勾起唇角。

“這八卦我倒是也想聽聽，回頭讓小李查查好了。我會給你發一份的。”

相視而笑，盡在不言之中。

“剛好，我的奶茶回來了。”程暮拎起包包，接過小李手中的伯牙絕弦，“顧先生，等你好消息嘍。”

“旺財呀~”程暮漫步街頭，“這個世界是不是也有別的穿越者啊？”

“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去問問靈姨。”

“嗯嗯，重點問那個姜茶。”

“好！”

提起姜茶，程暮不禁深思。她的小說里，姜茶是一個很有毅力的小姑娘，和姐姐明月相處的很好，還憑借自己的處女作《鳴蟬》獲得了進入國際鋼琴界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她叫陳茶。

——她媽媽是個嗜茶如命的女人。

所以說，很不對勁。

姜茶絕對有問題。

“姐姐！！！姜茶是域外之人，而且她還是叛逃系統337的宿主！！！”旺財再次發出尖銳爆鳴聲。

夭壽啦！337和他爸一輩的，他打不過！

“那你靈姨不管嗎？”

“她說：世界締造者都在這呢，我瞎操個什么心。”

“6。”程暮噎住，“不過要是她不管，那是不是意味著我能隨便作？”

“對。”

“行。先回家，我想阿年了。”

“？”不到一天哎姐姐！你真的，我哭死。

到家剛好是晚飯時間，程暮選擇點了個外賣。

吃完飯，程暮伸了個懶腰，準備要回云霄大陸了。

不過，在躺下之前，她翻到了一本手稿——是《起風了》。

旺財在坦白的那刻就把程暮的手稿和文檔之類的東西全挪過來了。

一頁一頁翻過，程暮似乎看見了他們被操控的一生。

是姜明月顧景寒的蘭因絮果，是顧明池的愛而不得，是陳茶的雙手俱廢，是一個又一個狗血虐文。

程暮靜默片刻，整整齊齊的把它堆疊好，放在了書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旺財，我好像錯了。”

“啊？”旺財不理解，剛才不還好好的嘛，怎么又emo了？

“我在寫這種狗血虐文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故事中的他們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愿意按照我的規劃去走。”

“以前我只覺得，他們是我創造的，合該由我來主宰他們的命運。直到我寫出阿年，他是我唯一的例外。”

“可是來到這個世界，真正的見過他們以后，我突然覺得這種想法有些可笑。”

“驕矜自滿的大小姐也會溫溫柔柔的給陌生女孩讓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也會有白切黑的時候，傲嬌矜貴的大狗狗也有目中無人的一面。”

“我把他們想的都太單薄了。明明在我十八年的人生里，早就明白了世界并非非黑即白，灰色的世界也在活躍。可我總會理想化的認為，好人就是好人，是積德行善的大善人，而壞人就是壞人，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理想主義者，可現實給了我狠狠的一擊。哪怕這不是我的世界，哪怕這只是我筆下的角色。”

“姐姐……”旺財用頭拱了拱程暮的手，十八歲啊，是花一樣的年紀呢……

“沒什么，只是看見了手稿，突然之間的感慨而已。”程暮垂下眼眸，“狂妄自大的顧景寒配不上我精心養育的玫瑰，她應該有個愛她的花匠。”

旺財點頭，姐姐這時不時的emo，給狗都整抑郁了，干脆把你那個藥給我掰兩瓣好了。

“我先睡了，明天再去云霄大陸吧。”

程暮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感覺胸口悶悶的。

世界并非非黑即白，明明早就懂得了這個道理，卻還是因為這個丟了一條命。

還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