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夢境之迷
- 異世界三重
- 無情冷酷李少
- 4001字
- 2024-08-09 13:38:25
躺在草原上,睜開眼,望見的是湛藍的天空,閃電、雷聲劈開天空的皮,露出天空黑壓壓的真面目。
天降驟雨。
豆大的雨點直直落下,掉進李銘曳的左邊的眼瞳,蕩開漣漪。
她閉眼,抬手捂眼。
不知道世界是如何旋轉地,急速地、眩暈地,她何時又站在地面上。
四面豎起六面鏡子,她轉身看看,里面全都是她,卻又不是她。
她定下身子,四周的鏡子卻旋轉起來,里面的“李銘曳”卻顯得面目猙獰。
她受不了,一拳頭揮上去,一面鏡子爛了,細小的玻璃渣飛進她的左邊的眼瞳,刮爛她的臉頰。
六面鏡子停下。
她因為疼痛跪下,禁閉著眼,眼底流出絲絲血淚。
直到再次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跪在湖邊,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抬頭,卻在湖的對岸,看到另一個自己,在那里呆呆站著,又死死望著。
低頭湖里的倒影伸出黑手,摟住她的脖子,將她輕輕帶入湖水。
世界又是怎么顛倒。
她沉入湖底,又浮出草坪,周圍繁花茂盛,風簌簌地吹。
抬眼,遠處走來兩個人,穿著風衣踏來。
細節看不見,只對兩人的臉印象深刻,是兩個“李銘曳”。
她起身回頭就跑,朝著無盡的世界的邊緣跑,但邊緣蔓延蔓延,讓李銘曳無法靠近。
她邊跑邊回頭望,再次轉頭,卻發現自己在一座古堡面前。
雷電交加。
她推開落灰又沉重的大門,黑黢黢的古堡瞬間燃起一排排蠟燭,她順著旋轉樓梯往上走,推開一扇門,走到窗邊,推開窗,四周看看,向左看到左邊窗口趴著一個“李銘曳”,向右看到右邊的窗口趴著一個“李銘曳”。
她后腿半步,又向前奔跑,一腳踩在窗沿,往下墜去。
兩個李銘曳也相繼掉下來,倒在古堡的花園,鮮血混著雨水蔓延。
閣樓上李銘曳看到這個景象,轉身,兩個“李銘曳”站在她左右兩側。
她推開門,沖出這個閣樓,接著又出現在一座雪山之巔,她站著,身后一雙手輕輕一推,她從山頂跌落。
身后的兩人也接著落下。
一塊鋒利的山石從她胸前刺過。
鮮血沾染白雪。
形成血海。
她被血海的浪拍打著,她費力爬上船上唯一的一個小船,上船一看,有一張人皮。
誰的皮?
她自己的。
船尾坐著另一個自己。
她站在船上,沒站穩,摔了個跟頭從船上掉出來。
世界一轉。
她有坐會草坪上,依舊繁花茂盛,微風簌簌,只是天卻晴了,地平線上嵌這夕陽。
左右兩邊各自坐著一個“李銘曳”。
她嘆了口氣,躺下來,閉上眼。
……
李銘曳醒了,但天已經黑了。
她腦袋上纏著幾圈繃帶,想著剛剛的夢,從病床上坐起身來,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條。
是她媽留的。
大概意思是先在醫院睡一晚,傷不嚴重,明早出院,有事打電話,什么很擔心她,讓她下次小心點。
她看了眼床頭的保溫桶,取過來,看了看什么飯。
蛋炒飯,麻婆豆腐,西紅柿炒蛋,炒土豆絲,還有一湯。她湊近聞了聞,沒聞出來。
她架起床桌,把飯桶擱那兒。
她咽了咽口水,拿起旁邊的筷子就往嘴里喂。
香~
天好像剛黑不久,她這個病房大多都是年輕人,所以看手機的蠻多,燈還亮著。
她正吃得津津有味,有人朝她耳邊吹氣。
她手下動作一頓,機械地咀嚼著食物,但不回頭去看。
好像是覺得無聊,那人輕笑一聲,坐在床邊,問:“好吃嗎?”
李銘曳拿起勺子喝了口湯,含糊地“嗯”了聲。
那人靠近,捏了李銘曳一縷頭發轉起來:“為什么不敢看我?”
聽到這句話,李銘曳笑了起來,轉頭和那人臉對臉,看著自己那張臉,她開口說:“誰不敢?我只是懶得看你?!?
面前的女人依舊微笑著,但眼里沒有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銘曳。
“你是誰?”
“我是誰?你難道不清楚嗎?”對面的人眨眨眼,又說:“我長了這張臉,那我這是李銘曳。”
李銘曳咬了口豆腐,嘲笑地說:“你是李銘曳,那我是誰?”
面前自稱“李銘曳”的人,臉色黑了下來,她捏著李銘曳的兩頰,把她的臉掰過來,低聲說:“李銘曳,你不要裝不明白,你剛剛做夢了吧,把該想起來的想起來了嗎?”
李銘曳咽下豆腐,挑眉問:“我該想起什么。”
“哼,你不要以為自己冒充時空管理局的人把何靳安排到這個世界,你這輩子就可以平安順遂了。呵,妄想。你得記住,你是李銘曳,所以你該做的,你一個都不能落。我和另一個你受了苦,那你也不能幸福一輩子。即使你是另一個我,那你也不能比我好過。你、不、能、逃!”
李銘曳紅了眼,她捏著“李銘曳”的手腕,張口說:“我是瘋,又不是傻,你們做了兩輩子的事,我這一輩子就能成?你們的下場各個不好過,我就能好過?周緩什么人,你們兩個早體會過了,不行你倆合伙把他殺了,你找我干嘛?難道我就有法子了?”
她咽了口唾沫,繼續說:“我怎么就不能逃了,我為什么不能逃?你們倆不好過,我幸福一輩子就好了,你倆看我幸福,不就是你倆幸福嗎?你非得搞個咱三全亡,才心甘,是嗎?李銘曳,你什么時候瘋成這樣了,連你自己都嫉妒?!?
面前的“李銘曳”松手,站起身,巨高臨下看著李銘曳,她伸出大拇指抹掉李銘曳嘴角的油,然后將油揩在她頭上的繃帶上:“我們兩個現在觀念不合,我給你一周時間,自己仔細考慮考慮,一周后,我再來找你?!?
說完,踏著高跟鞋走了。
李銘曳繼續吃,吃完拿手機看了眼。
現在十點五十八,她解鎖手機屏幕,回復了幾條來自父母的消息,就看起小說。
……
談詩夏盯李銘曳已經有好幾天了,自從她摔到頭之后,李銘曳的死法就變了個樣。
他的異能編號為「005」,命名為「人生軌跡」,之前他的異能被命名為「未來之眼」,后來通過研究發現他可以看到一個人的部分人生,就改名了。
編號為「005」,是因為他是第五個被發現的異能者。
而上層至今發現的異能者僅有五個。
很明顯,李銘曳的人生軌跡發生差異了,肯定是遇上啥事。
大反派,遇上什么事,是先提早黑化,還是棄惡從良?
不過聽說她好像是從自行車摔下來的雖然腦袋直著地,但好在傷得不是特別嚴重。
今天對方剛去拆了繃帶,現在正和沈秋洺在食堂面對面享受午餐。
何靳皺皺眉,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談詩夏,問:“又擱著想啥呢?李銘曳就算提前黑化也不會這會動手毀滅世界吧。”
談詩夏用勺子戳了戳米飯,說:“我在想,我能不能脫離劇情,我想當個正派人物?!?
何靳把剝好的茶葉蛋放進自己的牛肉面里,聽到他這么說,笑了聲:“這不是劇情,這是命中注定。我不是告訴過你,你自小天之驕子,蔑視群雄,連親爹都說你冷血、自私,況且你愛上對方是自己選擇,又不是作者硬寫,你當個反派角色這不是板上釘釘?”
談詩夏挑挑眉,伸手勾了勾校服短袖的領子,低頭吃飯。
不久,他又不死心地問:“你只是個讀者,你怎么知道作者就不是他想寫什么寫什么的?況且我覺得自己熱情、大方,至少我爸只是在背后偷偷覺得?!?
何靳翻了個白眼,喝了口湯,繼續和談詩夏理論:“我是讀者,那作者是個啞巴,不會說?我告訴你的那些全都屬實。就算你爸那天被你氣狠了,那又怎么了,你就算熱情、大方,我……”
他說一半,不知道怎么反駁,只能在心里暗罵:“我就是你爹,怎么會不知道你?!?
兩人在吵鬧中草草吃完飯,準備回家午休。
吃完慢悠悠走在校園,看見李銘曳和沈秋洺并肩走在前面。
何靳瞄了兩眼,側頭對談詩夏說:“這兩人有點不對勁啊,沈秋洺笑那么開心干嘛?平常對咱們這幫人笑得跟像帶了面具一樣,她這樣……嘖嘖?!?
談詩夏提不起興趣,他這周周末得去管理局里訓練,真特煩。
“人家不就關系好嗎?”談詩夏說。
……
李銘曳午休待家睡不著,房間里窗簾把外面的烈陽遮得嚴嚴實實,她起身拿起手機,想玩點什么,但不知道還能玩什么。
又躺下了,繼續睡。
她躺床上,細想了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
這種把很重要的事遺忘了的感覺有點難受,所以她開始從現在往前想,剛想到自己和沈秋洺吃飯,就想起來了。
她把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異世界“李銘曳”說得話給忘了,對方說一周后再談,今天周五,意思說明天談?
談什么東西來著?
哦,好像是毀不毀滅世界?
李銘曳翻身,冷哼一聲,心想:“這還用談,誰那么中二黑絲毀滅世界???反正我不?!?
她為了下午能好好上課,把自己強制入睡。
窗簾被風吹得飄起來,外面下起雨,絲絲透進還沒有關起來的窗戶里。
她睜開眼,自己待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外面的天黑得不正常,似無盡的黑洞,似未知的深淵。
她躺在床上,聽見外面的雨聲、雷聲和不知道誰有規律地按著車上的喇叭,一下一下地鳴笛。
窗戶沒拉緊,還留著一個人寬的縫隙。
她側頭,盯著窗戶。
她感覺有人在窗外看她,但天太黑了,不是很確定。
她死死盯著窗戶,盯著那里的未知。
她起身,打開燈。
為什么知道開關在哪?
她不知道。
她穿上拖鞋往窗邊走,沒人。
果然是多想了嗎?
她望著窗外開著車燈的車。車子依然在鳴笛,房子在一樓,她瞇著眼看到里面坐著一個人,臉靠在方向盤上。
怪不得一直想。
她欲轉身回床。
卻見有黑影落下。
她低頭看。
一個男人躺在雨水何他自己的血海里。
睜大眼,咧嘴笑。
這樣子好像在盯著李銘曳笑。
她嚇了一跳,往后退。
隨后,卻嘆了口氣,關上窗戶,把窗簾拉緊。
回到了床上。
沒有報警,好似習以為常。
……
李銘曳拽著雨傘往學校跑,一邊跑一邊在罵:“真特么……”要說的話還沒說完,意識到說臟話不好,她改口“服了,做個夢把我嚇醒,醒了還遲到了,早知道不睡了?!?
原本就做了一小段夢,以為就只睡了40多分鐘,就又瞇了會兒,起來的時候看了眼手表,靠,離上課就只剩下兩分鐘。
還有那夢,她都不想說,莫名其妙的。
拿起自己在初中跑800的氣勢,她就往學校沖。
到教室的時候已經上課了,臺上站著歷史老師,是教導主任。
李銘曳把雨傘扔在樓道,喊了“報道”后,就忙了起來。
摸摸額頭,又蹭蹭鼻尖,不敢看歷史老師,手指在背后纏起來就解開,覺得不禮貌,就抬頭努力讓自己和歷史老師對視,讓自己不做小動作。
歷史老師兼教導主任,姓高,叫啥,李銘曳沒記住。
只見高主任放下書,和藹地問她:“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嗎?怎么現在才來?”
人家都給臺階了,李銘曳當然得下。
“是的,老師,家里是有點私事。”李銘曳尬笑兩聲說。
高主任:“那快進來,遲到也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李銘曳頂著全班同學的目光走進來了。
她面上不顯,實則心已經尬死了。
她落座到沈秋洺身旁,偏頭吐槽:“其實家里一點事都沒有,是我睡過頭了?!?
沈秋洺勾了勾嘴角說:“下次高主任就不可能那么好說話了?!?
李銘曳拿出歷史書,說:“那肯定,所以下次我直接請假?!?
沈秋洺笑了聲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