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藻淺眼神透著玩味,戲謔,似若有深意。
唐澤暗暗品味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不及細想,大哥大突然響了起來。
“浩二你這家伙也太囂張了吧。”
“納尼?”
“拜托,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隱瞞嗎?真不知道你這家伙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說邊野都是前輩人物,而且金光教還是神道十三教之一,逼邊野那老家伙土下座認錯,考慮過嚴重的后果嗎?”
“你是說這件事啊。”
“這么輕松的口氣,不會是還有比這更嚴重的事情吧?”
“白癡。你以為我沒考慮過后果嗎?無非一些老家伙們會因此看我不順眼,但相比寬容放過邊野而不得不接受無休止的挑戰,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這倒也是,但你的排名說不準會永遠停留在神道段最后一名了。”
伊藤川二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說道。
因為,從某種程度來說,神道理事會就和曰本根深蒂固的學閥一樣。
就像金融行業,如果不是出身慶應大學,那么在這個行業即使有著很強的能力,往往也會莫名其妙成為替罪羊。
想要從政,抱歉,如果不是出身東大,那么就會受到從上到下的打壓和排斥,即使有著絕對的實力擔任某個職務,屬下也會陽奉陰違讓你難以施展,而出事的時候則一定會落井下石。
神道理事會制定的排名看起來沒什么用,但如果認真起來就和學閥差不多。
來自警視廳的委托,很可能是一些絕對不可能完成的委托,不僅報酬非常差勁,其中還會蘊藏著巨大的危險。
即使是登門拜訪的客戶也可能不懷好意,提出一些詭異到無法完成的委托,如果完不成,神道理事會隨便派出一個沒有名氣的家伙解決掉,就會變成,吶吶吶,難怪這家伙在神道理事會一直排名倒數第一,原來新人都可以解決的問題他都搞不定之類。
這樣的名聲不出意外,將會很快傳出去。
到那時,中華陰陽占卜的名譽就算是徹底撲街了。
從伊藤川二幸災樂禍的語氣中,唐澤立馬就聽出了其中的警告味道,他不屑說道:“靠排資論輩拉關系的排名罷了,你覺得我會在乎這種虛偽的東西嗎?”
“該死!說出這么過分的話,你良心就不會痛嗎?請不要忘記,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像你這樣成為NTT會社的貴賓法師。”
“隔著電話都能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伊藤你這小子妒忌心不要太強嘛。”
“不想朋友生活困難又不想看到朋友有錢不是人類獨特的情緒嘛,今天不狠狠宰浩二你一次,我心里會很不平衡的。”
“想去哪,地方隨便你挑。”
“當然是京都的極樂之地啦,今天必須去好好快活一番。”
“......”
京都。
夜色下,充滿現代化鋼鐵玻璃的樓群中,隨處可見諸多具有唐代建筑風格的建筑群。
這里是舊時西京之都,也是曰本千百年來的首府。
路上的汽車絡繹不絕,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穿著職業套裝的形容步履匆匆,也有已經下班換好衣服的人們穿著和服,混合在一起,川流不息,周圍的超級賣場五彩繽紛,來自世界各地的大品牌在這里都可以尋到蹤影,充滿科技感的大屏幕閃動著各種女優的廣告片,與周圍充滿歷史滄桑氣血的古建筑相互映照,并沒有顯得不倫不類,反而自然融合在一起,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獨特色彩感。
唐澤下了高鐵,看著周圍的一切。
明明是充滿現代化的大都市,卻又有很多古代氣息,就像他莫名其妙在昭和時代成了陰陽師一樣,總感覺有點夢幻不真實。
伊藤川二攔了一輛出租車,交代了地址,司機將兩人拉到了一處充滿厚重年代感的巷子。
重金屬的DJ聲遠遠傳來,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上寫了四個大字——極樂之地。
如果是佛家弟子見到這四個字,一定會聯想到佛教傳說中的極樂之地,神圣,莊嚴,佛光繚繞,皈依我佛后的終極去處。
而在一些色皮眼里,極樂這兩個字,只能想到一些與佛家圣地南轅北轍的齷齪,下流之所,到處都是酒池肉林,極品美女,把酒言歡,共赴極樂。
但這個極樂之地卻和兩者都有關系,乃本愿寺主持方羽田一秀所開的酒吧,不僅有佛家的極樂凈土,怒火佛蓮,還有身穿僧袍的尼姑服務員,可以送人去往極樂。
崩卡卡——
推開厚重的卷簾,狂野的重金屬聲音震耳欲聾。
一個光頭和尚,帶著眼鏡,甩著腦袋,陶醉在音樂之中,瘋狂打著碟片和銅鑼。
酒吧中間,零散坐著幾名身穿僧袍的僧侶以及情侶,把酒言歡。
但最獨特的還是酒吧內身穿僧袍,卻像是服務員的年輕尼姑,一身寬松的尼姑袍子,嬌艷欲滴的年輕臉蛋,隱隱約約閃現的絕妙身材,都讓這里看起來別具一格。
伊藤川二很顯然是這里的常客,與唐澤打了一聲,便到了吧臺,和里面的那位師太聊了起來。
唐澤好奇打量著周圍,迎面走來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輕尼姑,露出甜美笑容,鞠躬喊道:“口你雞娃,請問施主要喝點什么?”
“師太有什么推薦的嗎?”唐澤看著面前的師太,忍著笑說道。
“施主看來是第一次來這里啊。”
“你怎么知道?”
“因為老顧客都會稱呼我妙真師太,并點上一杯招牌的極樂凈土。”
“極樂凈土?”
妙真師太遞過來一張菜單,在唐澤臉上看了一會,說道:“施主的氣質應該不適合極樂凈土,我感覺施主應該會喜歡色即是空。”
「色即是空」、「極樂凈土」、「無間地獄」、「怒火佛蓮」「諸行無常」「煩惱熾盛」......各種具有佛教教義的名詞,在這里,化為了特別有個性的酒名。
唐澤拿著菜單花了眼,饒有興致問道:“為什么師太會覺得我會喜歡色即是空?”
“因為施主你一進來就色色的看著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