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勢神道的正光大師開口說道,作為神道最有地位的人之一,沒有人好反駁,當即一起來到樓下。
一具身穿保安服的尸體,趴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坂田由美帶上手套,蹲下身體,檢查一圈將死者尸體翻了個身,微微皺眉。
死者衣衫襤褸,胸口仿佛被什么東西勾破,露出層層血痕,顯然是跳樓之前已經被劃傷的。
“看起來。這位死者到了頂樓之后就像是失去了神志,即使圍欄充滿倒刺,他依舊爬了上去,這些傷痕應該就是死者生前越過圍欄留下的。”
坂田由美從死者身上拽下一塊鋼絲網,神色凝重說道。
金光教邊野大師接過話說道:“本座在場的情況下竟然發生這種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如此大膽。”
陰雨瑟瑟,狂風呼嘯,黑暗滲人。
三十樓的樓頂,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帶著倒刺,卻也阻擋不了海風的肆虐。
雨水中,仿佛夾雜著海水的腥味。
吹得衣服咧咧作響,一把把雨傘飄搖不定。
眾人來到樓上,看著周圍的環境,不由聯想出當時的場面。
一個人,仿佛失去了痛覺,眼神呆滯,即使身上的衣服被劃破,倒刺勾走血肉,也越過圍欄走到邊緣,一躍而下。
操控靈魂的咒法?
還是這些人是先死掉才跳下去?
唐澤發現一塊碎步,正要伸手,突然聽到一聲呵斥:“蠢貨,誰允許你亂摸的,難道你感受不到這上面的怨氣?”
金光教邊野怒目相向,卻隱隱透著關心。
這是一種前輩對晚輩的擔憂,就像師長對弟子的告誡,父親對孩子的呵斥,語氣嚴厲,卻并無惡意。
但即使如此,唐澤還是忍不住大皺眉頭。
如果是一般年輕人,這樣帶著善意的教訓,應當感激。
唐澤不行,自從強身術突破到庚金中階,他內心深處就有一種明悟,如果將來還想突破庚金中階達到庚金高階甚至大圓滿,不僅要吸收足夠的庚金之氣,還要有對應的心境。
而金之屬性,剛猛鋒利,寧折不彎,一往無前。
要保持這樣的心境,豈能被人隨意地教訓,就算教訓的人是好意,也不行。
因為人言可畏。
就像某一處酒席,眾人吃喝盡興,舉杯灌酒,但一人怕老婆,連連推搡,灌酒的不滿意,隨口說道:你可真短啊,怕老婆怕成這樣,什么命啊。
結果,無心之言卻一語成讖。
推搡的人回家途中,莫名其妙遭遇意外,橫死當場,應了那句無心之言——命真短。
除此之外還有更常見的一種現象,某個家庭原本很富貴,但因為人奸詐,欺負鄉鄰,惹得怨聲載道,罵聲不斷,后來過幾年,這家人突然破落,家破人亡。
表面看,很可能是因為觸及法律,或者遭遇橫禍。
但冥冥之中,也是因為人言可畏。
人言,本身是一種咒法,就算是普通人,如果剛好感應到天地之間某種節奏,便可一語成讖,而在神道界,甚至有堪稱恐怖的一種道法,那就是言出隨法。
況且。
名聲也是修行的一種。
人的名字從取出來得到自己認可時,就銘刻于天地之間,寺廟燒香拜佛的人,叩首念名便可以凝聚香火信仰,一些詭秘道法只用名字就能隔空詛咒害人,原理都差不多。
也因此,一個人的名聲在有所成后,冥冥之中關系到未來的成就上限。
以前只是小卡拉米唐澤可以不在乎,但如今他修行小成,胸中自有志向,如此此時示弱,不久之后,神道就會傳出這樣的話:那個唐澤浩二真是無能啊,在NTT盡管打敗了黑澤但碰到邊野大師被教訓還不是乖乖低頭。
這樣的名聲,唐澤是絕對不能背的。
哪怕他以后道法無敵也不行。
“怨氣算得了什么,在我唐澤浩二面前,任何怨氣都沒有意義。”唐澤皺眉之間挑起倒刺上的肉沫,神色冷厲,一股淡淡的金芒繚繞在指尖,久久不散。
“是我看走眼了,難怪敢觸及這樣的怨氣血肉,有這種程度的庚金之氣護體,確實不會被怨氣侵蝕,不過年輕人要懂得謙虛才行啊,這對你有好處的。現在你氣勢太盛。要知道過剛易折,戒掉鋒芒,加以時日,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