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
檀司將撿到的荷包放在許思白手上:“勞煩思白公公幫忙調查一下這個荷包的來歷。”
許思白打量著荷包,只見上面針線的走勢平平無奇,這種樣式的荷包在皇宮幾乎人手一只,要調查起來恐怕要費些心思。
檀司看到許思白面露難色,急忙說道:
“這個荷包是我在主殿花瓶里的荷花中得到的,公公若是能找到那人,一定要將人帶來見我,若找不到,切記不要將這個荷包隨意送給別人,在他人處留下把柄。”
許思白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這個荷包稍有不慎就會化為刺向梅香殿的利刃,于是連聲向檀司保證:
“娘娘放心,小的絕對不會讓它落旁人手里。”
送走許思白,檀司走進后殿,看見微兒和綾華正準備著降暑用的冰塊。
“娘娘,被褥已安置好,還請娘娘在此委屈一下。”
檀司向前扶起微兒和綾華,自己的被褥已然放到了微兒的榻上,微兒的衣物被褥則搬到了綾華榻上。
二人退下,將燈火熄滅,徒留檀司坐在榻上,透過那微敞的窗戶看天邊的月亮,直把自己看得形單影只。
重生這些天來,自己忙著團團轉,現在好不容易閑下來,卻深覺無聊至極,思此,檀司的目光便停在了對面的青紗上:不如……
“綾華姑姑,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夏日里冰塊融化的寒氣使微兒的身子不禁意間往綾華那邊靠了過去。
“哪有什么聲音,你別亂想,快睡,不然驚到娘娘就不好了。”
嘴上雖這么說,可在感到腳邊有一股壓力時,綾華卻緊緊攥住了微兒的手。
“微兒,好像確實有什么東西。”
綾華抱著微兒,話音才剛落,就感覺有一只手撫上自己的背聽見一聲幽幽的“微兒,綾華。”
“啊!”
兩人被嚇得抱作一團,卻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笑聲。
月光破云,照出檀司的面容。
“小姐!你又這樣!”
微兒看清來人,氣得連檀司現在的身份都忘了。
綾華穩了穩心神,看著打鬧成一團的二人,心中泛起一陣漣漪,似是看到了從前她未入宮時與母親姊妹相處的日子。
可手邊一股力卻將她拉回現實,她和微兒就這么栽在檀司懷里。
“我才不要松開呢,我要和你們一起,你們別想再丟下我一個。”
懷里二人聽到這話,無奈一笑,只覺得檀司大抵是想家了,只好隨她去。
三人就這般睡了一晚。
只可惜如此溫馨的一幕永遠不會發生在攬月軒。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回娘娘,千真萬確,那梅香殿的宮人站了一堆,隨便拉過來一個都知道殿里鬧了蟲災,如今那檀美人都嚇得躲宮人住的后殿去了。”
青璃聽到胡思午的描述,難免喜上眉梢,那檀司敢跟她對著干,有這下場是活該。
“你做的不錯,這根金釵就賞你了。”
說罷,隨手一扔,向扔給路邊的狗一樣”賞”給了胡思午。
胡思午撿起,連忙謝恩,正巧果兒端著木盆進來,胡思午的眼光一瞥,卻見果兒的手上青了一塊,瞬間眼神一暗:怎么又傷著了?
今日青璃強闖御書房不成,回來自然要出氣,那果兒跟在身邊伺候難免多受打罵。
胡思午念此,身形一動,朝青璃說到:
“娘娘,小的聽聞明日陛下將會去御花園游湖,不如您到時候恰巧出現,陛下想不見也得見。”
青璃聽到這,眼里頓時露出別樣的光彩,但她卻沒看見胡思午眼內瞥過的一抹寒光。
翌日
檀司剛梳洗完,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一位宮女急忙來報:“娘娘,霞暉姑姑來了。”
檀司立刻來到宮外相迎,那霞暉看見檀司出來,即刻行了個禮:
“娘娘,皇后娘娘聽聞梅香殿鬧蟲災,特派奴婢來送驅蟲藥。順便請示娘娘意愿,若是想去其他宮殿,直去便可,不必再去詢問棲梧宮。”
“妾身在此謝過皇后娘娘,微兒將新做的乳酥拿來。”
檀司接過新做的乳酥,將它遞給霞暉:
“妾深知受皇后娘娘恩情之重,無以為報,這些心意微不足道,但還是請霞暉姑姑遞上,以證我對皇后娘娘的掛牽。”
霞暉接過糕點,對檀司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
“娘娘放心,這糕點正是皇后娘娘喜歡的,皇后娘娘若是知道娘娘如此牽掛,心中一定歡喜。”
霞暉告別了檀司,回棲梧宮的路上看著一旁竊竊私語的宮人,不免眉頭一皺:看來這梅香殿鬧蟲災一事傳遍了后宮啊。
梅香殿鬧了蟲災,御書房的那位高興得多添了碗飯。
梅香殿鬧了蟲災,東宮里的那位愁得一碗飯也吃不下。
“你說,好端端的怎么就鬧蟲災了?”
林玗此時坐在桌前,用手撐著頭,他百思不得其解問著。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為什么,怎么不自己去看看,從今天早上開始,你就念叨到現在。”
二皇子端著飯碗,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的答著。
“可她是皇妃,我是太子,怎能……”
二皇子聽到這,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還未等林玗說完就嗆了過去:
“得了吧,你昨天還去御花園里給她摘荷花呢,要不是那荷花里只能包住小荷包,我看你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塞進去。”
“現在裝矜持了,當初趁著插荷花在梅香殿偷看的時候,那委屈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了多大的情傷呢。”
林玗聽見氣得立馬抽過二皇子手里筷子:“吃什么吃,你兄長我還未動筷呢!”
二皇子看手里沒了支使的東西,立馬對林玗諂笑道:“哥,你說你惦記的那個她現在會不會受傷了。”
林玗聽到這立刻將筷子恭恭敬敬的遞給二皇子:“弟,吃吧,少說點。”
話雖如此,可林玗的心著實隨著二皇子的話一緊,亂飄的眼光卻聚在二皇子的腰間:
“這是什么東西?“
“父皇給著玩的腰牌。”
林玗聽此眼睛一亮,一順手便把腰牌放在了自己手上。
“哎,你還……”
“二弟,這腰牌借我玩幾天,剛才那番話我就不追究了。”
二皇子聽這只能默默扒了口飯,自認吃了啞巴虧,畢竟跟林玗斗,比丟腰牌嚴重多了。
梅香殿,檀司食過午膳正在小憩,卻聽見許思白慌張的聲音:
“娘娘,娘娘,不好了,青婕妤落水了!”
綾華扶起檀司,不禁問道:“娘娘,你說這是誰做的?”
“不管是誰做的,只要與我們無關便好。”
檀司穿好鞋子,微側著身子,好讓宮人整理發鬢。
誰做的?她前世也有此問,可如今看來,青璃的死并非巧合,殺她的可以是皇帝,皇后,她宮內受苛待的宮女太監,甚至可以是這些人聯手對付她一個。
但正如檀司所說,這與她無關,她現在能做的唯有去攬月軒確認青璃死亡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