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8.娘親暗傷
- 閨農貂妃
- 蔡浠宸
- 2162字
- 2014-09-05 17:13:09
孟之玫為了打消心中的疑惑,眸光沉凝的接過話:“多謝張大叔這般掛念吾家人。房子之事,玫兒已是告知村長,不日定當重修,還煩請張叔叔莫要掛心。另外,有一事還恕玫兒直言,您是如何得知家母住在這玉蘭村的?”
張復聞言,這才注意到孟之玫。
她的聲音清脆卻不失溫和,柳眉杏眼,眸光似水,看不出半點波瀾。瓊鼻直挺,瓣唇桃紅,面上帶著少女應有的靈氣。只是,她眉宇間若隱若現的堅韌讓他有片刻的恍惚。
因為女子就該嬌柔溫文,而她竟似男子般,眉宇間帶著些許剛烈,不似孟征,亦不似阿染。
難道是艱苦生活所致?
暫且放下心中的疑惑,張復如實開口:“說來也巧,我找了你母……你們一家人十六年,都沒有半點消息。直到幾日前,我家孩兒回到京都家里。告訴我雁州玉蘭村有一家姓孟的人家,且暗中幫我打聽,確實是你們一家人之后,我就快馬加鞭的趕來。雖然早就料到你們的日子不好過,現在親眼看見……”
后面那句話,張復沒有說話,可嘴邊的嘆息卻讓幾人明白他的意思。
孟之玫雖是感激他話中的同情,卻終是沒有把心中的焦點放在這些上面。她面色依舊沉靜,繼續問道:“不知張叔叔,您的孩子是誰?”
此話一問,孟之玫便覺有些多此一舉。畢竟她認識的姓張的人,也就只有張碧而已。
況且,這一對比,果真有七八分相像。
“我兒張碧,你們認識嗎?”張復雙眼微微閃著一絲期待的光芒,問道。
孟之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微微搖頭,“不過兩面之緣。虎父無犬子,難怪張公子武功了得,身姿颯爽。”
“哪里哪里!”張復對孟之玫適可而止的夸耀很是受用,眼下對孟之玫的喜愛也增生了些。
此刻,反倒是孟江氏面色有些慘白,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捏著衣角。
“阿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張復是個明眼人,將她的小動作收入眼底。
孟江氏回過神來,眸光掃過孟征,這才落到張復的面上,輕輕搖了搖頭。
“無事,只是想起還未起灶……”孟江氏說罷,一時間竟有些失語,目光幽幽的望向孟之玫。
孟之玫心領神會,直起身來,面上帶笑的對張復說道:“想來張叔叔與家父也餓了,我與母親這就去廚房備飯。您二人暫且先敘舊一番。”
張復見孟江氏有心事,也料想她不愿說,便也不再阻撓,徑自點了點頭。
母女二人退到廚房,孟之玫才發覺母親的手抖得厲害。
她目光驚異的望著孟江氏,問道:“娘親,您這是怎么了?”
孟江氏輕輕搖了搖頭,眼角滑過幾滴淚,嘴唇緊抿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孟之玫見狀,緩緩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在玫兒面前,毋須拘謹。”
一聲聲嗚咽聲傳進孟之玫的耳朵,她感受著母親微微輕顫的消瘦脊背,心下一陣心酸。想來,母親對張復也是有感情的。雖不確定是何種感情,卻終是能夠猜想其分量。否則,母親也不會在張復說幫助自家蓋房子,以及提及他孩兒時,變得如此反常。
孟江氏哭著哭著,似是發泄完了,也找回了不少理智。這才緩緩從孟之玫肩上抬起頭來,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不好意思道:“讓……讓玫兒見笑了。”
“不礙事,玫兒已經長大了,定是可以保護、安慰娘親。娘親若是心中憋屈,大可找玫兒發泄發泄。”孟之玫嘴上勸慰著。目光卻游離在她面上。
好似從她重生之后,都不曾如今日這般打量過自己的母親。
她雖是三十出頭,面容卻是將近四十歲的模樣。頭發烏黑如墨,挽了個低低的發髻,頭上除了一根如筷子般的木簪子。便只能看到方才被孟征抓亂的發絲輕輕搭落。
一雙微微有些黯淡的雙眸,因為方才哭過而稍稍泛紅。瓊鼻紅唇,本來瓜子臉就顯面小,此刻因為消瘦竟比不得巴掌大。
看到這里,孟之玫默默的嘆了口氣,決意不再看下去。旋即岔開話題道:“娘親,還是快些備飯吧!”
孟江氏點了點頭,情緒明顯恢復如常。
因著孟江氏方才哭過,費了不少體力。孟江氏便只讓她坐在灶前燒火,而自己則開始淘米洗菜切菜的忙碌起來。
一番忙碌之中,孟江氏坐在灶前,看著燃燒著的柴禾,講起了往事。
……
孟江氏出生于京都,乃正六品京都通判江玉文之女。因為是正妻生下的嫡女,不得不聽從父親的命令,嫁給當時赤手可熱的狀元孟征。
當時的孟征因為文學成績出類拔萃,頗受皇上愛戴,進翰林院之后,為皇上草擬詔書。再加之其品行相貌頗好,也有不少大戶人家看中。
可終是江玉文野心大,自以為孟征將來大有出息,便明里暗里使著小計謀,最終將自己女兒順利嫁給孟征。
然,只有當時的孟江氏知曉,同與孟征一起高中的,還有張復。只不過,他是武狀元。
而在那之前,孟江氏與張復已經認識十年。
早在孟江氏六歲時,她便常常與身為管家之子的張復一塊玩耍。雖說被母親抓到會狠狠批評一頓,卻終是斷不了二人的交情。
當年,少不更事的張復最常說的便是長大了要娶孟江氏為妻。而孟江氏總是天真的點頭,勾勾小指當作二人的小秘密。
后來,張復日益長大,漸漸知曉主仆之間的差異,便奮力習武。
“張大哥,你為何開始習武了?”
“因為我要保護你,有了身份我才能娶你。”
張復回答這番話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個孩童,卻讓孟江氏暗暗高興了一整天。那時的她,深深的覺得自己將會與她的張大哥共結連理,白頭到老。
然而,當她終于等到張復參加完殿考,看到他笑顏而歸,含情脈脈的說:“而今我有功名了,我終于可以娶你了,我這就叫爹爹去提親。”
十六歲的她,看著他踏著歡快的步子,雀躍離開的背影,心下驚起萬般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