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兄弟此番出手相助，感謝的話不多說了，此后若有需要我師徒幾人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不再理會地上的白發老者，楊樹國笑著替徒弟們道謝。
程家大伯見此連忙后退幾步，拱手道：“不敢與前輩同輩相稱，前輩叫我小程就好，此次出手也是我家侄女所求，她與貴徒三年同窗，感情極好，相幫是應該的。”
楊樹國無所謂的笑笑，扭頭看向幾位徒弟：“丟人了吧，五個一起都保不住你小師弟，行了，能站起來就趕緊走，回去好好努力。”
楊丁香喜旺等人在楊樹國身后站好，楊樹國又笑著和程家大伯打了聲招呼：“那就就此別過？”
程家大伯微微鞠身：“前輩慢走。”
林平跟在楊樹國身后，也笑著和程雪琳道別：“日后聯系。”
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程雪琳想了想，挪動腳步想要跟上去，卻被程家大伯一把拉住。
迎著程雪琳疑惑的目光，程家大伯解釋道：“你看重的這個年輕人，天賦很高，背景也很強大，但他身邊的人都太危險，你想靠近他，還需和你父親商議一番。”
程雪琳好奇問道：“太危險？是指最后來的那位，實力最強的大叔嗎？他是誰。”
程家大伯并未答話，程雪琳卻讀懂了他眼中的無限崇敬，心道能讓自家心高氣傲的大伯崇拜成這樣，那位大叔一定做過什么了不得的事。
......
半山小院。
喜旺等師兄弟自回到院子后就把自己關在屋內，他們自跟了楊樹國后，個個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今日在小小元城都差點沒保住林平這件事，對他們打擊很大。
而林平回來后，卻是直接被楊樹國叫到了他的小屋，師徒二人相對而坐，楊樹國很罕見的給林平倒了杯茶。
“胳膊怎么樣，需要我幫你治一下嗎。”
林平把茶盞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明明茶水很燙，卻有一股清涼感順著喉嚨滑過。
“不用了師父，我自己懂些醫術，不過是骨折之類的小傷，以我的身體素質，最多兩天就能恢復。”
楊樹國“哦”了一聲，隨即不再言語，好似在細細品茶，林平也不知該說什么，就靜靜陪他。
過了良久，楊樹國才輕嘆一口氣：“今天下來，是不是對掌管規則的人有些失望。”
林平搖頭：“這不是制度問題，也不是環境問題，不管是在和平年代還是戰爭年代，只要掌管秩序的是人，就不可避免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很幸運，還有師兄師姐，以及師父你來幫我主持公道。
至于其他...既然我是利益即得者，也沒什么好失望的。”
楊樹國終于笑著點了點頭：“好，看來圣人和圣母你還是分得很清的。”
又是一陣無言，林平猶豫片刻，還是問了楊樹國一句：“大師姐今天...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吧。”
楊樹國抬頭，盯著林平看了好一會，而后才輕嘆一口氣。
“你大師姐這人好強，她不像你其他幾個師兄妹是從小被我收養的，她都快二十了，才到我這小院定下來。
因為小時候的一些經歷，她特別珍惜院子里的師兄弟，所以今天見你受傷，才做了些不理智的舉動。
林平，你要記住，以后只要在你大師姐身邊，不到絕境時，絕不能讓她強開八門，這是換命的手段。”
林平愣了一下，他能猜到今天楊丁香用的一些手段，會有很大后遺癥，但他真沒想到這代價竟會是性命。
“大師姐以前到底經歷過什么。”林平太好奇了。
楊樹國朝林平招了招手，林平將頭探去，只見楊樹國伸出食指在林平眉間輕點：“我帶你去看。”
窗外月色逐漸暗淡，無盡黑暗向林平籠罩而來，意識模糊下，因楊樹國在身邊的安全感，使得林平沉沉睡去，再睜眼時，世界仿佛帶了濾鏡般陳舊。
“你聽說了嗎，京都武大的校長為全人類走出了另外一條路，我們可能不用再與月后族廝殺了。”
“是說求和那件事嗎，派出一位女性代表嫁到月后族，類似于古代的和親？”
“可是...月后族殺了我們那么多同胞...”
......
一處教室內，嘈雜的議論聲直接鉆入林平耳中
林平想甩甩腦袋清醒一些，可他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這是在夢里嗎，我在某人十年前的身體里，用第一視角經歷這一切？”
林平猜測著，果然沒多大一會，這具身體便不受控制的開口了，聲音是道清朗的少年音：“我認為求和不妥，首先拿一位女子的終生幸福，去賭敵人的善良，這件事就很不道德。
其次，是月后族在侵略我人族，實力不及他人，最后無論如何都會被蠶食殆盡，求和這件事沒意義的。”
此言一出，身邊的同學紛紛在打趣他。
“董良，這次和親名單上該不會有你中意女子的名字吧，你怎么反應這么大。”
“我也覺得求和不妥，可咱們這些學生討論這些有什么意義呢，要不你去校長室反應一下？”
“我倒覺得求和也好，說不得以后像我們這樣的學生，就不用上戰場了，董良，就你這三階的實力，還是期盼一下求和成功吧，不然以后上了戰場，你得是第一個戰死的。”
“我不關心求和不求和，我只關心這該死的雪什么時候能停，咱們學校這火爐燒得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才九點就滅了。”
......
林平與董良的視角一起向外看去，鵝毛般的大雪正片片飛落，看地上的存雪，這個時節該是深冬。
“我靠，特大新聞特大新聞，和親選舉暫時取消了，有位姑娘主動到學校請纓，想嫁到月亮上去呢。”
一位帶著眼鏡的瘦高男孩從教室外跑來，一邊跑一邊吆喝著。
不過他口中的新聞確實足夠爆炸，這些同學實在無法想象，怎么會有人主動想嫁到地獄般的月后去呢，于是紛紛跑到窗邊，想看看這位奇女子是誰。
董良也是看熱鬧的一份子，當他與眾人一起擠到窗邊，便看到了這輩子再也忘不了的一幕。
只見空空蕩蕩的操場上，一紅衣少女正對京都武大辦公樓，白雪皚皚中跪得筆直。
一抹嫣紅點于朱唇之上，
身披紅衣伏于白雪之間。
國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