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面前，尊嚴算個屁。

這是賈東旭最真實的感觸，所以吧，惡心就惡心唄。

空車，倆人回去的很快。

經過前院時再次被吃過晚飯納涼的人注視，主動跟賈東旭打招呼的的人也多了，他短暫停下回了幾句，等他們把板車上情況看清楚后，單手輕松的推著車走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有紅眼病的不止閻老摳一人，自己這次回來著實出了一次風頭，往后還是要低調一點。

進入中院秦淮茹早早的起身迎了上來，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籮筐，眼里一股失落一閃而過，抬頭笑著問道：“咋才回來，沒啥意外吧？”

“沒有，很順利，待會回去說。”

秦淮茹點點頭，扭頭又對已經上到臺階的何雨柱說：“傻柱，雨水下午和幾個女同學一塊出去了，說晚上不在家吃飯，你一個人別坐了，在我們家吃吧。”

何雨柱撇了眼賈東旭：“算了吧，大資本家的飯吃不起，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看著秦淮茹詢問的眼神，賈東旭推著向前走；“不管他，小心眼的毛病犯了，胡大叔走了嗎？”

“吃過午飯就走了，說是這一兩天把布帶回來。一大爺吃飯前把棉花和票都拿過來了，還有一張紙，紙上寫什么我也不認識，說是記的誰家用多少票換的兔肉。”

車子剛過了水池，賈梗帶著賈當跑過來，倆人看起來跑的時間不短了，滿頭大汗，臉蛋紅撲撲的。

賈東旭卸下籮筐讓秦淮茹帶回去，他把倆孩子放進車內，推著往前走。幾步路到了門口，倆孩子大嚷著要坐車車，他和賈母把壇子搬進廚房，就看見秦淮茹懷里抱著賈當，正訓斥不下車的賈梗。

“淮茹，棒梗要坐，你就讓他坐，我推著他在院里轉兩圈。”

賈東旭攔住賈母：“媽，淮茹教訓棒梗的時候你少說話，不然會把他慣的無法無天。”

“他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你也是我拉扯大的，現在也不好好的。”

賈東旭直拍腦門自己和她講什么道理：“現在我當家我說了算。”

秦淮茹這時候已經不管坐在車上的棒梗，放下賈當，從廚房往出端碗端飯。

賈母被他懟了一句氣得直翻白眼，哄著抱著棒梗從推車上下來，賈東旭只當沒看見，進屋拿了盆子，出來后抱著賈當父女倆在水池邊洗干凈回來。

又是苞谷榛子，稀的都能看見碗底，好在有一大盤野菜，身邊秦淮茹解釋：“棒梗和小當中午肉又吃多了，攔不住，屁股都被我打紅了，我現在都不敢把肉拿出來。”

他剛才皺眉不是因為飯太稀了，而是一天三頓都不變樣，本來他還想著明天過完秤，小野豬也換成雜糧，看來還得留點精糧，偶爾改善一下伙食。

賈東旭又見他媽不洗手給賈梗喂飯，直接扭頭當沒看見，說她也不聽，她也不跟你講理，總不能又拿當家的說事，一家人吃飯應該是件高高興興的事情，沒必要為此鬧得都不開心。

再說他在山里拉完屎不洗手直接吃飯的事好像也干過。

秦淮茹見他反應憋了憋嘴，攪著沉在碗底的苞谷榛子。

賈梗沒吃幾口便說飽了，掙脫開賈母朝前院跑去了，秦淮茹懷里的賈當也一樣，一看哥哥跑了，她人太小掙脫不了，哭喊著要哥哥，玩。

秦淮茹又給喂了兩口飯，看她也不像以前吃起來那么香，在屁股上拍了一下讓她跑了。

“平常兩個吃完飯都喊著肚子餓，沒吃飽，今天本來就吃的晚，肚子還沒餓，還是肉頂餓。”

吃完飯，賈東旭攔下準備去洗碗的秦淮茹，把她和他媽叫到屋子，從兩個褲兜里掏出一大摞糧票扔到床上，掏了四五次才掏完。

幸虧糧票窄小，不然他兩個口袋肯定裝不下。

“這么多？”

秦淮茹興奮撲到床邊，隨手拿起一張，一兩，再拿起一張，五兩：“有數嘛？”

“246斤，我數過了？要不你再數數？”

“怎么這么少？”賈母疑惑問道。

賈東旭噗嗤一笑：“淮茹十個月的口糧，你還覺得少嗎？”

“噢，你要這么說是不少，可你上次黃鱔都換了60斤糧食，這次這么多的肉怎么才換這么點。”

呵呵，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母子倆的第一反應都是覺得太少了。

簡單給她倆說了一下這只是豬肉換的，聽說明天還能再換到將近佰斤的精糧，秦淮如和賈母的第一反應不是開心，大喊著不要，讓他明天一定換成雜糧。

賈東旭也是這么想的，至于留精糧的事，先不告訴她們，免得嘮叨。

留下婆媳倆在屋里窮開心，分別給何雨柱和許大茂送了熏兔，原本還想和許大茂說一下放電影的事，但看屋里氣氛不太好，婁小娥黑著個臉坐在桌上連他進來都沒搭理，許大茂也是情緒不高，他留下東西趕緊出來了。

出門不遠還隱約能聽到婁小娥說什么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話。

看，所以說這院子里真沒什么秘密。

這般想著，他不由的想起了今天見到干部樓，還有李為民家客廳的擺放，突然覺得小是小了點，但比起住在四合院更讓人覺得舒適。

他接著又去了一大爺家，本想說說他下次需要帶進山的東西，一大爺非要一大媽做兩個菜，倆人喝一杯。

賈東旭也是不客氣，他相信日久見人心，所以對院里他吃絕戶的流言蜚語一概不理。

他挑著講了一下進山的事，同時又列出了一些需要帶進山的東西，易中海拿著單子看了一下說需要兩天時間。

還是因為他要的鐵釘太多拖了后腿。

手中有糧賈東旭也沒頭次進山那么急迫，告訴他不著急。

回來這一天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大半，他整個人也輕松下來，爺倆隨便聊著，喝著，直到院外傳來呵斥和女人哭喊的打斷二人的興致。

一大媽起身朝門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說：“估計是李醫生家的老二又在外面闖禍了，老李拿著鐵鏈抽學武呢，他也不知道跑，老易你要不去勸勸，我看好幾回都抽到劉茵身上了。”

學武，李醫生家的兒子，四合院？

“啪……”

賈東旭起的太急把凳子踢倒了，他急匆匆的沖到門口，這這時候外面天色已黑，借著燈光看到角落里站著一個高瘦的背影。

他的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一個留著短寸、身材消瘦的高個少年回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在笑聲中揮手離去的情景。

他重生那天就見過他，賈東旭紅著眼咬牙切齒望著黑暗中挨到鐵鏈抽打一聲也不吭的背影。

“還真是一個狼崽子。”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