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眼睛被熏到了，快拿水給我沖沖。”

桑紅軍一下梯子便叫嚷道，賈東旭和桑二奎一起湊到跟前，只見他瞇著眼睛不住的流淚。

桑二奎扭身跑到屋里拿了水壺跑過來，打開蓋：“你仰著。”

賈東旭扶住桑紅軍，桑二奎一點點的將水倒在他眼角。

隨著水流入眼里桑紅軍不停的眨眼，桑二奎急了：“你能不能不眨眼，你說你能干啥？讓你揭個蓋都能把眼睛熏了，里面是啥你又不是不知道。”

桑紅軍被罵不眨眼了，眼睛里有血絲，但不算太紅，賈東旭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氣，這要是真傷了眼睛他會內疚一輩子的，他太了解突然看不見那種心慌意亂的狀態。

桑二奎趁機倒了不少水，桑紅軍忍了幾秒干脆閉上眼睛：“好了，好了，別倒了，我被熏了都沒你拿水沖難受，再沖我真瞎了。”

桑二奎不再倒水，桑紅軍也站直了，閉著眼睛眨巴眨巴，然后慢慢的睜開眼，欣喜道：“好了，除了有一點疼，沒啥影響。”

賈東旭看桑二奎忍不住又要說話，連忙拍手將他倆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紅軍你去歇一會，二奎你去打點水燒點水把剩下雞全殺了。”

還是把他們倆分開好一點，正好把木耳炒鳥蛋安排上，就是有點發愁，把蛋打哪里？

賈東旭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把水壺的水倒進火洞里，只聽滋啦的聲響，爐口的煙更濃了。

這樣也好，等火滅了沒煙就可以取熏兔肉了。

鳥蛋不大，小心一點也撒不到外面，賈東旭數了下十九個蛋，什么鳥這么能生的？

桑紅軍坐在干草上起初沒在意，越看越不對勁：“哥，你用誰的水壺？”

“不知道啊，二奎給我的，怎么了，你的水壺嗎？”

“這鳥蛋很腥的，難聞死了。”

桑二奎一臉便秘說道。

“你不吃啊！那我用誰的水壺？沒事，別這么難看，待會多扔點木炭進去，我保管沒味道。”

“沒味道，但膈應人啊！”

“矯情。”

賈東旭白他一眼，蓋上水壺蓋子，遞給他：“用力搖，今天的木耳炒鳥蛋好不好吃就看你了。”

桑紅軍不情不愿的接過去搖起來，賈東旭看爐口煙依然很多，爬上梯子，在蓋子底下用力把它掀翻在地。

爐口的煙果然散的更快了，爬下梯子的時候他發手揭蓋子的手上全是煙灰。

讓桑紅軍把他的水壺拿出來給他手上倒水，越洗越黑，他干脆在土地上蹭了一手的土，雙手搓均勻然后讓他再倒水洗干凈了。

把剩余的水喝完，賈東旭盤算著下次進山不帶籮筐了，帶個桶裝東西，平常也能多打點水少跑冤枉路，還得帶個搪瓷碗，經摔。

這要找到開荒地，鋤頭也得帶，鏟土的鐵鍬也得帶一個，還有鐵釘，這是好東西，外面帶不進來的自己可以做。

還有……

回去問問廠里能不能借他一把槍，或者試著從桑隊長那里買一把，不為打獵，獨自一人在山里他得有這個玩意防身。

不敢想，越想越覺得要帶的太多了，不說這么多東西他能不能搞到手，帶進山都是問題。

他開荒的事情除了家里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然要瞞著桑紅軍他倆了。

一時想的入神連桑二奎回來都沒察覺，還是他倆叫了他好幾次才回過神。

“東旭哥，爐子不冒煙了，可以取出來了嗎？”

桑紅軍問道。

“二奎去取吧，取的時候小心點煙灰。”

蓋子上都有那么多煙灰，爐壁肯定也不少。

桑二奎小心翼翼的用樹枝上的分叉勾著繩子慢慢把熏兔提出來，褐色的熏兔一出現賈東旭自覺呼吸都緊了。

等他從樹杈上卸下熏兔，一股濃濃的煙熏味傳入鼻中，同時還有淡淡的蘋果香味，他用力捏了捏熏兔，一股油膩感。

他也分不清這樣的熏肉算好算壞，唯一能確定的是算成功了，沒有肉壞掉的那種惡臭味。

“哥，怎么樣，成了嗎？”

桑紅軍湊到跟前打量著熏兔問，他也想上手，但忍住了，他可沒洗手。

“成了，二奎速度快一點沒事，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這一爐出來，還要接著熏一爐，關鍵連兔子都沒殺，在天黑前事情還多著呢。

桑二奎聽了他的話加快了速度，難免就有熏兔蹭到煙灰，反正吃的時候也要洗，就是不好看，送人是不行了。

用一根木棍從繩子上穿過把八只兔子串起來，他讓桑二奎先帶幾只兔子去扒皮，他和桑紅軍則拿著手電筒扛著木棍儲存熏兔。

建木屋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上下的問題，兩邊都釘了木塊，他倆很容易把熏肉掛到房梁上。

掛完肉把門封緊，賈東旭讓桑紅軍去幫桑二奎，他回去把剩余的野兔帶過去。

把野兔送給他倆，他又急匆匆的趕回去用寶刀殺雞拔毛，處理完雞，他又馬不停蹄的用寶刀削蘋果皮。

刀太大，蘋果太小，削起來很麻煩，索性將刀放在腿上，拿著蘋果找刀，如此操作才快了一些。

好在他倆速度也快，及時拿回了匕首，賈東旭繼續削皮，桑二奎用匕首把果肉分出來，桑紅軍用削好的木棍將果肉打成果泥。

賈東旭首先完成他的任務，將桑二奎水壺的水用來洗手，然后給野兔肉抹果泥，桑二奎分完果肉就被他催著往爐子里掛野兔。

在他們分秒必爭下終于在天黑盡之前將第二爐野兔全部掛進爐子里。

“哇……累死了，中午還以為下午會輕松一點，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事干在一起。”

桑紅軍躺在干草上大口的喘氣，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動。

賈東旭忙著給坑洞引火，頭也不回道：“現在還沒到歇著的時候，你和二奎帶上槍和手電筒去打點水，我們三個水壺里都沒一口水喝了。”

“哥，不要哇，你讓我歇會再干成不，你比周扒皮還黑啊！”

“少說廢話，你頭天不是比今天還趕嗎？快點去，早去早回，等回來就吃飯。”

“我一個人去，讓紅軍歇一會。”

桑二奎拿起靠在墻邊的槍說道，他也很累，但更想去小溪邊喝水。

“讓紅軍跟上吧，不是你告訴我，晚上林子里不安全嗎？”

“我去，我去……”

桑紅軍起身道，他還是很在意桑二奎的安全，說著便將鍋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