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明顯是個二把手，水平不行。

賈東旭在他身后站了幾分鐘就看出來了，就這點時間他提了三次竿，啥都沒釣上來不說，魚食還被吃了。

他在附近尋了一塊青磚搬到老頭跟前，老頭瞅了他一眼帶著詢問的意思，他遞上一根煙，老頭看了看周圍結了，他趕緊給自己嘴里放了根，拿出火柴等老頭把煙叼在嘴里才給兩人都點燃。

老頭深吸一口煙鄙視道：“你這小子也忒會過日子了，一根火柴還要非等到兩人一起抽才點，我本來只是想叼著過過癮的！”

“啊，我不知道，家里窮，能省就省點，怎么家里不讓抽？”

“醫生不讓。”

“哎呀，你看，我就是和老爺子您套個近乎，醫生不讓您就抽兩口滅了，剩下的給我。”

老頭瞪眼鼻孔冒煙：“我都抽了，你還想往回要。”

“不要，您抽…抽…”

賈東旭坐著又看了一會，這老頭水平確實真不咋樣，依然空桿，他又覺得自己行了。

看著岸邊的雜草挺茂密，他起身開始不停拔草，引得周老頭和周圍釣魚人頻頻側目。

拔了十幾分鐘，那草都快把老頭遮住了，他終于忍不住問道：“我說你小子家里養牛了拔這么多草？你拔你的別放我身邊，礙眼！”

賈東旭看著草確實不少，抓了一把土搓了搓，手沒那么綠后坐到老頭跟前道：“大爺跟你商量個事唄！”

“？”

老頭不語，一臉警惕的盯著他，賈東旭無語，訕笑道：“我看您釣了半天，您這會運氣不好，能不能讓我試試，給您換一下運氣。”

“忙活了半天原來想問我借魚竿，那你拔那么多草干什么？”

“釣魚用的，打窩。”

老頭一臉不信：“小子你騙我吧，用這些草打窩？”

“嗯，就用這些草打窩，大爺您看行嗎？”

“你拔了這么久，就不怕白忙活，我不借你。”

賈東旭無所謂道：“看您說的，我拔之前就是想給您試試看我這個方法行不行，這不看您釣了這么久，心也癢癢了不是。”

老頭提起竿依然空的，魚食也沒有了，將魚竿遞給他道：“你試試吧，剛好我坐的時間長了，起來活動活動。”

“啊，我還沒準備好！”

“釣個魚還要準備什么？你要不要，不要就帶著你的草離我遠點。”

“要……要……”

話都說到這了，他再不接就不合適了，只是他拔了這么多草還沒用上。

他沒用老頭的魚食，拔草的時候抓了不少蚯蚓，掛了一條直接一甩，進水不到一分鐘，竹魚漂就動了，他明顯感覺到身后老頭呼吸聲加重了。

試探幾下，魚漂入水的瞬間，賈東旭一抬手河水里就有了動靜，挺重的，他單手竟提不出水面。

“有了……有了……你小子運氣不錯啊！快…快…用力拉！別讓跑了。”

賈東旭呲牙道：“大爺你以前干什么的，沒人告訴你手勁大啊，我現在都覺得我肩膀要裂了。”

“激動了，小子，你專心點，別讓魚跑了，不然我放不過你。”

說話間賈東旭雙手握桿，用力一提，魚兒就飛出了水面，半空中看著還不小。

“鯉魚，還不小。”

老頭高興壞了，像個小孩叫個不停，等賈東旭把魚提到岸邊，他搶先取下魚鉤，順著魚嘴把它提在手上，高興的合不上嘴：“噢，還真不小，沒有兩斤也快了，我釣了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釣這么大的魚，哈哈…”

賈東旭看旁邊有個鐵皮桶，里面沒水，提著它飛快的下到河梯邊打了半桶提上來：“大爺，先放里面，別死了…我能跟您商量個事嗎？”

老頭把魚放進水里，抓一把他剛拔的青草擦著手道：“你說…”

“是這樣，我老婆昨晚剛檢查出懷孕了，不，您別誤會，這條魚我不要，我是說后面我要是再釣到了，能分我兩條嗎？”

“哼，你小子大言不慚，還沒釣到就分你兩條，你以為你是龍王爺，想釣多少有多少，要是釣不到呢？”

“釣不到這魚自然是您的，我過過癮就好了。”

老頭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懷表看看時間道：“我本來要回家吃飯了，再午睡一會，到下午四點再來。這樣吧，這魚我帶回去，東西就不帶了，下午我過來了你還我，你釣的魚算你的，我不要。”

“啊……”

賈東旭有點為難，他出來的時候沒打算釣魚，給誰都沒說，家里還等著他吃飯呢？

他就想著釣一會，到吃飯時間就回家，要是能分到一兩條就更好了。

“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看在你媳婦懷孕的份上我也不占你便宜，這條魚還你，我要回家了。”

“別…別，我愿意，這魚還是您的，我等您下午回來。”

“小子，你不會把我魚竿拿跑了吧？”

“怎么會，您老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大人物，我哪里敢，再說了，我跑了以后還來不來這里了，不怕被您老給逮了。”

“那你釣吧，我回家了，小心別把我竿子弄斷了。”

老頭提起水桶就要回家。

賈東旭見狀：“大爺你連桶也要帶回去啊，那我要是釣到魚放哪里？”

“你說你出來釣魚什么都不帶，我借了你魚竿怎么連桶也要借你，你這是土匪行徑啊，想空手套白狼，再說你要提著我的桶跑路了怎么辦？”

“不會的大爺，我就是咱們紅星軋鋼廠的員工，我叫賈東旭，你放心，我就是怕釣到魚了沒地方放，我也不能回去，您行行好，把桶也借我吧！”

“不行，離了水，我這魚死了怎么辦？”

“大爺您說的是，是我太貪心了。”

賈東旭苦笑說道，人家能借他魚竿就不錯了，自己得感恩，實在不行釣到小魚就不要了，大的話就回一趟家，就是有些浪費時間。

“這樣吧，我回去后讓人給你把桶送過來，你說我這叫什么事，借你魚竿還借出事了。”

“謝謝大爺…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跑路，要是釣到魚有您喜歡的都給您留著。”

“我不差你這點。”

老頭提著桶走了。

賈東旭興奮的搓搓手，心里默念龍王保佑他釣到幾條大魚，他太希望能改善一下家人的伙食。

希望剛才運氣還在，他連忙掛上蚯蚓，快速把竿子甩出去，不到一分鐘又是一條。

不過這次魚不大，巴掌長的小白條，釣魚佬最煩的就是它，一般人釣到都會扔回去。

他卻不想扔回去，蚊子再小也是肉，能給家里省一口是一口，再者他還怕丟回去再釣不上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