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云派的仙師?”
書生劉吉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是,是是是,兩位仙師請進!”
他狀似極為驚喜,原本萎靡不振的神情都精神了幾分,頗有一種‘仙師來了,那邪祟就完了!仙師來了,我就有救了!’的感覺。
進了院子,顧遠似有所察覺,目光一轉,直接望向左邊的廂房,他已經感應到,在這廂房內,隱匿著一股陰郁的森冷邪氣,隨口道:“劉吉,你和郭老丈現在可以先去外面避開,待會兒等我們處理完畢,自然會叫你。”
“是,請兩位仙師小心,我與里正大人這就離開,不過如果我那娘子還活著的話,還請二位對我娘子手下留情。”
聞言,書生劉吉忙不迭地點頭答應,然后拽著旁邊的郭老頭拔腿就走。臨走前還略帶悲色的叮囑了一句,顯然已經猜到了自家娘子很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自然。”
顧遠點頭答應下來。
“顧師弟,你有沒有準備東西?”
待得兩人走后,吳勇從身后的包裹里抽出一柄木劍和一根釘子:
“沒有的話,我這里除了桃木劍外,還有一根鎮魂釘,是我高價從坊市淘換來的,據說曾將一頭僵尸釘在了棺材里,有著破煞之能。”
“對了,我還準備了黑狗血,也有著驅邪的效果,你要是不嫌棄,就先拿著這棺材釘先用一下,還有這黑狗血,據說也是從一條十幾年的老狗身上取來的......”
看了眼吳勇手里那根銹跡斑斑的棺材釘和一皮袋黑狗血,顧遠有些無語,推辭道:“不必了,我已經準備了東西,這根釘子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說著,顧遠翻手取出了一張赤紅色玉符,約莫兩指寬,三寸長,上面篆刻著一排淡銀色符文,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熾熱暴烈的氣息,猶如雷霆般,浩大而陽剛。
“這是......小赤陽雷符!”
吳勇見到這張玉符,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再看看自己手里布滿鐵銹的棺材釘,和三十年份的桃木劍,一袋黑狗血,他頓時有種想要丟掉手里東西的沖動。
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啊!
這可是小赤陽雷符啊!
哪怕是普通的雷符,也要大幾十塊靈石,更何況顧遠手里的雷符,色澤純粹,靈光濃郁,明顯是上等的靈符。
是,自己手里的桃木劍,棺材釘,黑狗血的確也有克制邪祟的功效。
可跟顧遠手里的雷符比起來,那就是個屁!
雷霆乃陰陽之樞機,可生發萬物,對于鬼祟魔物最為克制,根本就不是區區桃木劍黑狗血可比的。
顧遠沒有再說什么,上前幾步,望著廂房沉聲道:“閣下應該知道我們師兄弟二人是為何而來吧,接下來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們兩個請你出來?”
吳勇也屏住了呼吸,看向那間廂房,里面死寂一片,似乎里面根本就沒有活人。
可隨著顧遠話音剛落,廂房的木門就被人推開,接著,一道窈窕的身影搖曳生姿地走了出來。
這人一位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其容貌倒是有幾分姿色,看其穿著打扮,就是一個鄉間年輕婦人。
但就是這個姿色尋常的婦人,此時卻是眉梢帶俏,眼角含春,流露出一股驚人的媚意,令人見了不禁心生燥熱,涌出一股莫名的沖動。
吳勇手掌緊握手中的桃木劍,但他的呼吸卻開始粗重了幾分,眼珠也隱隱有些赤紅。
“妾身不明白兩位客人在說什么?”
婦人欠身一禮,展露出窈窕的身形,有些疑惑道:“只是兩位有沒有見到我家相公?”
“你家相公?”
顧遠眸光平靜。
“不錯,我家相公剛才出來開門,可現在他人卻不見了。”
婦人眨了眨眼睛:“還有,兩位是什么人,來我家做什么?”
“你莫不是入戲太深了?”
顧遠望著眼前的婦人,嘴里流露出一絲冷笑:
“區區邪祟,還真把自己當人了?劉吉差點被你吸成了人干,命都沒了半條,你還有臉說這是你相公?”
“哎......”
聞言,婦人似乎也覺得沒有繼續偽裝下去的意義了,輕嘆一聲,臉色平靜的有些詭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顧遠,幽幽道:“妾身只想在此安穩修行,你們又何必一再逼迫呢?”
轟!
一道指頭粗細的赤陽真雷飛出,轟向了婦人,顧遠神色冷然:
“安穩修行?殺人也是在安穩修行嗎?”
觸不及防之下,婦人幾乎被雷光擊中,最終險之又險地側身躲開,卻仍是被雷光擦中,一條胳膊焦黑一片,散發出焦糊腐臭的氣味兒。
這種氣味之濃烈惡心,簡直令人作嘔!
接著,自手臂開始,婦人全身各處的皮膚也開始皸裂、破碎,并一塊塊的跌落在地,露出了里面發黑而干枯的皮肉。
幾乎是眨眼間,方才還小有姿色的婦人就變成了一具仿佛被火燒焦的干尸,全身皮膚發黑發臭,干枯而丑陋,面目猙獰,仿佛厲鬼一般。
“啊——你們找死!”
魅鬼發出尖銳叫聲,聲音刺耳,猶如指甲劃開玻璃一般,探出尖銳的鬼爪抓向了顧遠。
聽到這尖銳嚎叫,吳勇面露痛苦,捂住了耳朵。
顧遠卻充耳不聞,右手虛握,便有周遭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匯聚而來,化為一口碧色長刀,如玉如石,晶瑩剔透,散發出凌冽寒氣,陰冷迫人。
玄陰斬魄刀!
這是《清元碧水寶書》中記載的一門罕有的頂尖神通,講究以天地水精之氣為形,以玄陰真煞之氣、冰魄元罡之氣為核,以斬魄刀意為神,威力極其驚人。
一旦神通大成,全力施展之下,有鬼神莫測之威能,縱然是金丹大修士也要為之驚懼!
雖然......
目前的顧遠連小成也未修至。
顧遠揮舞著碧玉長刀斬去,刀光鋒銳,但斬落在魅鬼手爪上時,卻發出了金鐵交擊的聲音,仿佛斬中了一塊精鐵。
而那魅鬼的手爪,僅僅只是表皮破裂,其下的森白骨骼卻是泛著冷森森的光芒,絲毫未損。
“哼,徒有其型罷了!”
魅鬼目光一寒,手掌用力一抓,咔嚓咔嚓,碧玉長刀猶如冰晶一般直接破碎開來,接著后腿一蹬,整個人鬼魅般地撲殺向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