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我走進陸塵述的公司。
以前,我被他養在家里。
很少出去露面,更沒有親自來過他的公司。
所以在我說我是陸塵述的妻子時,前臺小姐不屑地把我掃視了遍。
然后嗤笑了一聲:“陸總夫人可不會像你穿的這樣寒酸,臉還白得跟個死人一樣。這公司誰不知道陸總最近在和咱們今柔姐談戀愛。”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尷尬又無助。
我一向不喜歡穿高奢的衣服,偶有幾套,都是為了陪陸塵述出席宴會才會穿。
即使嫁給了他,我還是會像個普通人一樣過日子。
我沒有繼續同前臺爭辯,安靜地坐在公司前門的休息椅上。
我等了很久,才看到陸塵述。
以及被他摟在懷里,笑得一臉甜蜜的女孩。
一瞬間,我感覺全身血液倒流,腦子嗡嗡地響。
女孩的臉蛋嬌俏青春,一身職業裝,干練又凸顯身材。
一瞬間,我原本雜亂的思緒突然就清明起來。
今柔,江今柔,江今安的妹妹。
兩個人一母同胞,容貌也頗有幾分神似。
難怪他從不在公司公開我的身份。
難怪他會包養自己的秘書做情人。
那一刻的憤怒讓我沖動地出現在了陸塵述面前。
兩人打情罵俏的動作忽然就停止了。
江今柔一臉莫名。
陸塵述的表情看起來陰沉可怖,甚至以一種保護的姿勢擋在了江今柔面前。
好像,生怕我會吃了他護著的小白兔。
“誰準你來的?”
我沒回答,只是倔強地盯著他。
女孩甜甜的聲音忽然響起:“述哥,她是誰啊?”
“一個瘋子,讓保安轟出去就好。”
我攥緊拳頭,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聲音出口時,格外的嘶啞難聽:“怎么?不敢跟她說咱倆的關系。”
陸塵述眼神冰冷地看向我,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關系?你是指我們之間只上床而沒有夫妻感情的關系嗎?”
一番話,讓我險些立不住腳。
身體上的疼痛仿佛潮水般,壓得我透不過氣。
眼前兩人相偎的身影漸漸模糊。
耳邊的竊竊私語開始一點一點擠進我的腦子:
“老板怎么會娶這么丑的女人,她看起來快要死了……”
“沒準這就是豪門聯姻,老板真正喜歡的肯定還是今柔姐呢。”
我突然覺得,原來喜歡一個人,這么難堪,這么累。
回到家的時候,我感覺全身都軟了下來。
頭疼得厲害。
我吃了幾顆安眠藥,疲憊地靠在了沙發上。
迷迷糊糊中,身體的痛減輕了幾分。
我做了個夢,夢里的我26歲。
剛和陸塵述結婚兩年。
這一年,我推開陸塵述,擋在失控的汽車前。
右手粉碎性骨折,再也拿不了手術刀。
這一年,我和陸塵述的感情,好像終于近了一點。
我從醫院辭職,每天待在家里。
他像寵公主一樣寵著我。
好吃的,好玩的,無論貴還是便宜,他都會給我弄來。
結婚第三年,我懷了第一個孩子。
陸塵述一向穩重,為了這個孩子,卻興奮得一夜沒睡。
第二天就放下手頭的所有工作,去了當地最有名的寺廟為孩子求平安符。
連孩子的衣服,鞋子,尿不濕等一應嬰兒用品都準備了一房子。
可惜到最后,這些也沒用上。
這個孩子最終死于陸塵述參與的繼承人爭斗中。
一位私生子買通了家里的保姆,把滑胎的藥下在了我喝的養胎湯里。
當晚,我血崩不止,疼得直掉眼淚。
陸塵述臉上的鎮定再也繃不住,手上青筋暴起。
我從沒見過他這么可怕的樣子。
我疼昏過去,他抱著我上車,一路狂踩油門。
原本半小時的車程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我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醫生說,我子宮受損,很難再有孕。
即便懷了,也生不了。
我像個木偶,呆怔了很久。
最后被陸塵述抱在懷里。
他的聲音又沉又悶。
“依依,我以后只要你給我生孩子,就算生不了也沒關系,我有你就夠了。”
我的眼淚在這一刻瞬間決堤。
下藥的私生子后來被陸塵述折磨得很慘。
聽說雙手雙腿都被打斷,送去做了變性手術。
然后被迫接客,懷了孩子就被殘忍打掉。
直到私生子的身體被拖垮,渾身腐爛地死在了床上。
這場繼承人爭奪戰,最終由陸塵述勝出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