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冷嗤一聲：[又是你，上次就想來騙我，我沒上當，這次還不死心打電話過來？]

[那個喪門星到底給你們多少錢，這么合伙來騙人。]

那頭護士有些激動：[凌宇家屬，我們不可能拿病患的情況來開玩笑，如果再不治療，以后無法再恢復正常生活。]

媽媽嘲諷道：[真是開玩笑，他一個散打教練靠這個吃飯的，像他這種總想要騙取可憐的人，真要這么嚴重怎么不說？]

[凌宇家屬，這關乎病人的一生，你們怎么能這么說呢。]

護士氣出了哭腔，興許是為我感到可憐。

可媽媽沒耐性聽對方說話：

[廢了就廢了，這種為了騙人不折手段的黑心鬼，就算殘廢了也是他的報應。]

媽媽氣急敗壞砸了電話，全家聽到動靜都趕過來問發生什么事。

[上次醫院那個護士，說凌宇雙臂完全性骨裂，讓我們帶人過去做手術。]

說到這媽媽皺起了眉，剛剛發完火，這會回味過來：[你說不會是真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在緬甸那種地方……]

弟弟突然垂下眉眼，適時打岔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自己身上：[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害的爸爸媽媽這么擔心哥哥。]

全家人不舍得凌林說這種愧疚的話，媽媽心里頭那點合計一下散去，忙安慰道：[傻孩子，說什么話呢，誰擔心那種黑心鬼，在媽媽眼里，誰都沒有你重要。]

爸爸嗔怪地瞪了媽媽一眼：[這種話你也信，說做什么手術，分明就是合伙來騙咱家錢。]

姐姐也跟著附和：[可不就是，要真是傷那么嚴重，早在我們面前哭慘了，現在躲著不見，不就是心虛不敢出來嗎。]

媽媽越想越氣：[竟然為了跟你爭寵還找人騙我們，不行，明天我就上醫院舉報他們，看我不給他們一個教訓！]

弟弟眉宇舒展開，享受著全家人把焦點放在身上，[媽媽不氣，氣壞了我會心疼。]

從小到大，凌林慣會說好聽話把媽媽哄得開心。

全家人重新投入電視里，圍在一起其樂融融。

明明滿屋子的煙火氣，我卻覺到寒冷無比。

在這個地方，永遠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隔天天一亮，全家急匆匆跑到醫院，要舉報那天的護士。

大清早把整個醫院攪得雞飛狗跳，被舉報的護士委屈地直掉眼淚，卻堅持說自己沒騙人。

直到主任把檢查報告塞進媽媽手里。

[凌宇家屬，我們不會拿病人來開玩笑，這位病患的傷很嚴重，已經完全握不住拳頭了。]

[再不治療，這雙手連最基本的筷子都拿不起來。]

[不可能。]媽媽不相信：[他的手怎么可能傷這么嚴重。]

我飄在半空中，低頭看了眼失去的雙臂，心里嘆著悲哀。

怎么不可能。

這些傷，還是他們親自給我留下的。

幾天前弟弟跑去地下打黑拳，我為了保護他壞了規矩，爸爸媽媽趕過來時，我正被一群人圍毆打倒在地。

爸爸抱走弟弟，把所有怒火沖向我，在落下的拳腳中再給我致命一擊。

我痛苦地癱倒在地，被打中神經疼得全身不斷痙攣。

若媽媽幫我叫個救護車，或許我還能保住這雙手。

可那時的媽媽眼里只有弟弟，把我拋棄在原地，直到幾個小時后被抬走。

弟弟站在中間，假裝擠出幾滴眼淚：[可是那天哥哥跟我說沒事的啊，會不會是……哪里出錯了？]

媽媽恍然大悟，質問醫護人員：[這是你們造假的對不對？是他讓你們這么做的對不對？]

爸爸也氣得站出來罵：[你們一個個都跟他一樣黑心，他到底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全家人對弟弟的話深信不疑，我想拉住他們，護下替我說話的醫護人員卻無能為力。

不管任何時候，弟弟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失去理智。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場面，再次鬧哄哄。

直到一通電話打破局面。

[是凌宇家屬嗎？麻煩你們過來警局認下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