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停止了講述,聽了韓尚的話,韓破在心中默默地將兩個身影做對比,他發現沒辦法將兩個人放在一起,便是對韓尚的話產生了懷疑。見韓破不相信,韓尚也就沒有再做過多的闡述,只要自己心中明白那恐怖的存在就好,也許他老人家收斂秉性了。隨后便是對韓破的接下來的行程進行了詢問。韓破也是如實回答,自己并沒有做任何打算,因為自己現在也是還在感悟中,并不知道去哪里領悟水的真諦。聽了韓破的話,韓尚便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你知道信中的內容么?”韓尚問到。“不知,因為是給您的信,所以我沒看,大長老也沒有明說,只是說讓我來這里。”“信上說讓你自行感悟,不可以對你提供修行上的幫助,但是衣食住行還是要的,所以接下來你自己做打算,畢竟修行一途,還是需要自己來的,別人能幫助的了你一時,不可能一輩子都幫助你。接下來的時間,我滿足你的需求,你想去哪里,我就帶你去哪里,但是關于感悟,我不會在給你提供幫助。”韓尚很是嚴肅的說道。“好的叔祖,我知道了。”韓破乖巧的答道。
韓破安靜的在奇異樓待了幾天,認真的思考著這次游歷的目的,對水的理解,水的形態過于復雜,所以自己要從這些復雜的形態中,剝離出自己想要的,從而加深自己對水的感悟。思考了良久,最終韓破做出了一個決定,朝著一個方向走,沿途自己的所觀所見,都可以成為自己的積累。即使不是關于水的感悟,但是世間萬物,殊途同歸。有一些其他方向的積累也是好的。于是韓破找到了韓尚,韓尚見到韓破的時候,便是知道韓破做了決定,什么話也沒有說。起身便是跟著韓破走了出去。
“叔祖,您這是???”見韓尚與自己一同走了老遠,一開始韓破還以為韓尚是送送自己,結果這都送出去好幾里地了,見韓尚還是沒有要回返的意思,韓破便是開口問了起來。
“與你一道,畢竟是你第一次外出游歷,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獲得護道者的庇護,那這段時間就由叔祖保護你,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輕心,韓家的規矩你是知道的,除非是你的生死關頭,或者外來人以大欺小,否則我是不會出手的。”韓尚一臉嚴肅的說道。
“那就有勞叔祖了。”韓尚客氣的回了一句,路上有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畢竟自己對這片大陸的認知還只是停留在那本記載之上,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一次也算自己的第一次遠行了。兩人一路上你問我答的走著,回答的也都是一些和修行無關的話題,而韓破也很磊落的沒有問任何涉及感悟之類的問題,爺孫二人也算是很有默契。
一路閑聊不表,二人來到了第一個目的地,清河山,一座風景秀麗的青山,因有一條清澈可見底的河水環繞,故名清河山,青山翠綠,河水寧靜,僅是靜坐片刻,便是也能叫人神清氣爽。不少文人雅士也都聚集在山下的涼亭之中,或飲酒,或賦詩。因為有了詩詞的賦予,也使得清河山小有名氣,成為了附近避暑的良選。然而,徒步趕來的韓破卻并沒有這方面的興致,他只是為了感受這清河。盤膝端坐于河邊,靜靜地感受水的波動,微風經過,河面漾起層層波紋,一圈一圈的向著外界擴散開來。韓破心中微動,瞬間便是來了靈感,既是為水,既是修行,那么自己也可以讓體內的真氣向微風拂過的水面一樣,層層遞進,那么在自己面對敵人的時候,就不會在一招攻出,而產生中斷,可以讓真氣一次一次的攻向敵人,敵人一旦輕視,那么必然會被攻擊到,也可以將真氣藏在招式內,修成暗勁,一旦打出,便層層滲入。這一發現雖算不上修行感悟,但是也是攻擊的一種手段,等自己開始正是修行功法的時候,可以相互結合,修成屬于自己的功法來。
日薄西山,晚霞將至,盤坐了一下午的韓破也是清醒了過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排盡體內濁氣。韓破緩緩站起身,伸展開來。一下午的感受,也是讓韓破收獲滿滿,盡管不是境界的感悟,但是同樣都是收獲,所以韓破很是滿足。晚上找了客棧住下,決定明日沿著清河逆流而上,一邊走一邊游玩,一邊感悟,都不耽誤。韓破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叔祖韓尚,對此韓尚表示沒有任何意見,自己只負責陪同。
春盡夏至,不知不覺韓破也已經離開韓家三個月的時間了,然而韓破自己卻并沒有多少體會,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追逐著水的真諦,感悟水的真諦,反倒是沒有了時間的觀念。轉身看著陪同了自己三個月的叔祖,韓破由心的感覺滿足,自己缺少的祖父的愛,這三個月叔祖一直都在彌補著,讓自己心中空缺的那一塊逐漸的被填滿。終于兩人也是來到了大山之中,沿著清河直上,追頭溯源,一灣淺淺的小水坑。韓破靜靜的看著這淺淺的小水坑,腦海中的思緒四散翻飛,漸漸的入定了。
這三個月以來,所游歷的每一處都慢慢的開始在腦海之中串聯起來,細小的溪,奔涌的江,寧靜的湖,磅礴的瀑,廣闊的澤,深邃的淵,一幕一幕都自動的匯聚著。韓破明白了,韓破悟了,無論是江河湖海,亦或是溪池泊澤,不管后來的它是波濤壯闊也好,是暗流洶涌也罷,最初的它也只不過是這小小的一灣小水坑,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小小的溪水,隨然沒有毀天滅地的能量,但是卻也能憑借著自身的不懈而擊穿頑石,看似平面如鏡的湖水,下一步也可能是觸不到底的深淵。世間的水百態不一,而自己想要更深刻的感悟水的真諦,那就需要不停的理解它,甚至將自己幻化成它,才能更好的與它溝通。
看著漸漸入定了的韓破,身邊的韓尚也是安靜的坐了下來,作為過來人,他深知進入悟境是多么的難得,所謂一朝頓悟,原地飛升,雖然這話太過夸張,但是也是從側面表現出了悟境的難得,有多少終其一生都不見得能有一次機會。所以韓尚也是十分的小心,生怕外界一些未知的因素打擾了進入悟境的韓破。于是便也是凝聚心神的觀察著四周。
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韓破還沉浸在腦海的風暴中,但是雖然這一幕一幕的水都被自己深刻的領悟了,但是韓破的心中,韓破的直覺告訴韓破,這并不完美,繼續領悟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獲了,于是韓破便主動的結束了腦海中的演化。時刻關注韓破的韓尚立馬便是發現了韓破的變化,安靜的等待著韓破的醒來。大約又是一炷香,韓破加深了腦海中的感悟之后,便是退出了入定的狀態。睜開眼便是看到了身前的韓尚一張和藹的臉正看著自己微笑。
“不錯不錯,小小年紀便是能有一次進入悟境的機會,福澤深厚啊。”韓尚的聲音想起,語氣中滿是欣慰和一絲絲的驕傲。
“嘿嘿,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腦子里想著一些事情,可能是想的深了,便入了定,后面發生的什么,就都不知道了。”韓破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悟境,可遇不可求,當然不是你能主導的了,一切都是轉瞬即逝,你能抓住這渺茫的一絲機遇,足以證明的悟性了。”韓尚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對于水之一境的感悟可是圓滿了?”韓尚也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的詢問起了韓破的修行。
“我覺得這段時間的游離積累,已經夠了,但是直覺卻是告訴我,還差一絲絲,但是就是這一絲絲,在悟境之中都沒有領悟出來,所以我想再試試。”韓破認真的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
“過猶不及,直覺不會騙人,但是進入悟境對自身的消耗非同小可,不要忙于求成。這個世界是偉大的,先古人們能憑借感受自然而創出功法,是自然的提點,有人領悟真諦,那也是自然的提點,所以不可急,也急不來。要相信冥冥之中的安排。”韓尚沒有講修煉的感悟,而是講解了自己人生的感悟。
韓破聽后,便也是不再強求。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也是該下山了,修整一番,時機到了,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于是也是放平了心態,跟著韓尚下山去了。
天色漸晚,山加下的城鎮,爺孫二人選了一家客棧住了進去,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的韓破,要了一大桌的吃食,狼吞虎咽著,畢竟也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又是剛剛入了悟境,身體的消耗自然不小。韓尚卻是在邊上安靜的飲著茶,到了他的這個境界,便是不太需要進食了,體內的真氣的能量,早去取代了外物攝入所產生的能量。
一頓晚飯吃的韓破十分滿足,夜也是深了,便準備洗洗睡了,坐在窗前,看著天空,先前還星星點點的,現在卻是被頭頂的大片烏云所遮蓋,頓時便是沒了興致。也是準備躺下入睡,修養修養精神。結果剛剛躺下,窗外便是平地一聲驚雷,毫無預兆的雷聲頓時是嚇了韓破一跳,緊接著便是一陣急雨傾盆而下,接踵而來的雨聲傳入了韓破的耳內,頓時腦海之中便是哄的一聲,韓破身軀一震,突的翻身而起,直接便是盤坐于床上,周身真氣澎湃,繞神精光急速旋轉。見的這一幕的發生,也是驚的同屋而眠的韓尚合不攏嘴,這小子,這架勢,看樣子領悟圓滿了,下一步便要著手破境,正式步入寒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