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謙和陳旗跑了一天，發現寫字條的紙，淮江市有三家廣告公司有，其中只有兩家為客戶使用過，所以全淮江只有一家餐廳、一家會所和一家公司在用這種紙，這集公司就是綠山集團的總部。

綠山集團有一座二十層大樓，三層商場，十六層辦公樓，頂層是一個會所。集團用這種印刷紙為每層的茶水間做了餐牌，頂層會所的菜單也是用它做的。

“能夠接觸到這紙的人很多啊！”陳旗撓著頭，“怎么排查呢？”

“你找幾個人，暗中去把他們所有的餐牌菜單都拿一張一回來。記著暗訪，別讓人看出來！”羅大謙吩咐道。

“就是‘偷’唄？”陳旗一吐舌頭。

“閉嘴！快去！”

陳旗帶了幾個年輕警員分頭辦事，羅大謙則直接到了程家耀家，去見葉明。

“程太太，今天來是想問一下關于綠山地產的事。”羅大謙單刀直入。

葉明臉色一怔，雖然盡力克制，但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安。

“程先生與綠山地產的陳健董事長是好朋友嗎？”

“是！他們很早就認識了……老陳董，也就是陳健的父親，也算是帶家耀入行的。”葉明的不安情緒已經完全平復，恢復了平時的溫婉謙卑。

“綠山家園那塊地，當時的耀明地產為什么在競拍之前突然放棄了？當時，您應該還在綠山集團做董事長助理吧？”

“是！當時……我記得耀明他們資金出了點問題，所以臨時退出了競拍?！?

“可是，程先生之前的合伙人伍慶不是這么說的，他說當時公司情況向好，對這塊地志在必得！”

“老伍這個人心大得很，當時公司的資金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想趕快做成一個樓盤。家耀決定要放棄競拍那天，我和陳董跟他一起吃的飯，他是在飯桌上親口說的……當時他們的資金，雖然剛剛夠買地，但之后捉襟見肘……如果硬買，很有可能會弄成爛尾盤……”葉明一直語氣平和，似是娓娓道來的意思。

只是葉明越是說的這么有條理，羅大謙就越知道這中間肯定有問題。丈夫剛去世，說起他的過往，如此平靜，這是第一個奇怪的地方；說起六年前的事情，歷歷在目，連一頓午飯說的話都記得。他們在地產界摸爬滾打，買地賣地這種事經歷那么多，怎么就偏偏記得這件事。

從程家耀家出來，羅大謙碰上了程家耀的助手董建。

“羅警官！”

“您好！我今天來問問綠山的事。”

董建也一愣，“噢！當時公司資金不足，伍哥是太急功近利了！”

“是嘛？對了！程先生有收藏古董嗎？清朝的銅鐵類的，刀劍什么的？”

“??？！辦公室里有一把刀，是拍賣會上拍回來的，說能震風水……好像是康熙年間的……”

羅大謙記得第一次去程家耀辦公室搜證的是時候，瞥見過那把刀，只是當時沒覺得有什么價值；后來他與段鋒相認，一心想著是段鋒殺的人，也沒再想起來這刀。

“現在還在辦公室嗎？帶我去看看？”

剛從公司回來的董建一臉問號地點了點頭，帶著羅大謙一起又回到了公司。

羅大謙看一眼那把刀，是一把康熙年間極普通的牛尾刀，差不多就是他當時衙門里級別最低的捕快用的——但是他把刀拿到手里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刀是贗品。

“這把刀一直在這？”羅大謙問董建。

“是！買回來就一直在這，是風水師傅看過的！”

“多少錢買的？”

“六百萬！”

羅大謙差點噴出來，心想：這刀當初連一兩銀子都不值，“從來沒人動過么？”

“風水……不會有人動的！您是第一個……”董建瞪著眼睛看著羅大謙。

“這刀是贗品！”

“?。?？不可能！”董建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羅大謙趕緊打電話讓隊員帶著鑒證科的人來，又把這間辦公室從里到外“掃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