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那女人,陳玄收了梳子,又掏出那金釵道:“胡先生,我瞧這金釵精致得很,又是死當,我可就拿走了,回頭讓府上送銀子過來。”
胡大任見只是區區金釵,哪能跟陳玄要銀子,當即道:“少爺這是在寒磣我呢,以后這整個鋪子都是您的,我哪能跟您要這錢。”
陳玄擺手道:“一碼歸一碼,走了啊!”
片刻后,陳玄帶著大黃,小荷還有那四個家丁離開了鋪子。
小荷正仰著腦袋,四處亂瞧了一遍道:“少爺,鳥兒呢?”
陳玄滿不在意道:“可能是看上了誰家姑娘,跟過去了。”
“哼,少爺盡會騙人,鳥兒才不會喜歡人類女子呢。”
陳玄懶得去解釋,傻鳥自然是他派出去的。或許是他過于謹慎了,但這當口,不謹慎不行。
他是有那么點本事,但門道里的手段,千奇百怪,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不會被人按理擺上一道。
中午時分,陳玄在一家羊湯鋪子連干了三碗羊肉羊湯,這才在家丁的簇擁下回了府。
雖然他現在只有十六歲,但金鐘罩內練筋骨,他又兼修大力金剛掌和大力金剛腿,飯量那是比正常成年人都大了數倍。
關鍵是,不長肉。
剛一回府,陳玄立刻就對身后四個家丁道:“你們四個,去凌波府里的各大賭坊里打聽一下,特別留意那種嗜賭如命的賭徒,找到了莫要打草驚蛇,回來告訴我,本少爺重重有賞。”
“是,少爺。”
四人聞言,頓時大喜,他們是知道自家這位少爺的,他說重重有賞,那就真的是重重有賞,一開心賞個十兩八兩那完全不在話下。
臨走前,陳玄還叮囑道:“記住了,這件事,只限你們幾個知曉,莫要告訴其他任何人。還有,最好隱秘些,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少爺,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
陳玄對這幾人還是頗為放心的,這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家丁。算是家丁里最精明的幾個,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帶在身邊。
就在幾人離去后不久,傻鳥就飛了回來,站在大黃狗的頭上,歪著腦袋吱哇道:“公子你看,我們這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弄玉吹簫堪稱絕妙。”
“讓你去跟蹤人,你他媽跟什么地方去了?說人話。”
只見,傻鳥歪著腦子竟然開始有節奏地開始點頭,像是在跳舞,清脆的嗓子里說道:“公子你看,這是館里新來的姑娘,胸大水多技術好,不信你摸摸看。”
“汪~”
卻道是大黃狗一個甩頭,讓傻鳥站立不穩,直接飛了起來。
接著,大黃狗一個躍起,一巴掌給它拍在了地上,嗷嗷道:“你這淫鳥,肯定沒去什么好地方。”
小荷則啐了一口,然后還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平平無奇的胸口,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陳玄倒是明白了傻鳥的意思,合著那賣梳子的女人是去了青樓。女子去青樓,自然不是客人,那就只能是倌人了。
陳玄淡定道:“哪家?怡春院還是小紅樓?”
傻鳥撲騰一下飛到了樹上,撲扇著翅膀道:“咱們瀟湘館的姑娘,那是個頂個的水靈啊水靈~”
“瀟湘館?”
陳玄微微一愣,瀟湘館他是知道的,家丁們就經常在暗里議論。其檔次還要在怡春院和小紅樓之上,因為瀟湘館里的姑娘技藝不俗,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所以大多是不怎么缺錢的主。
回想今日看見的那個女人,衣著樸素,為了幾兩銀子斤斤計較,讓他直接忽略了瀟湘館。
可現在看來,那姑娘越是遮掩,就越是說明她有問題。
不過,這梳子暫時還沒動靜,且先等里面的魅妖現身,自己再去搞清楚也不急。
陳玄回到房中,佯裝將烏木梳子往書桌一丟,就帶著小荷和狗子他們離開了院子。
直至過了片刻,陳玄的書房內,烏木梳子上竟蔓延出了一片烏黑的發絲,當發量密集到了一定程度,一張慘白的人臉才在發絲的包裹中出現。
“沒想到竟一步登天,進了陳府。咯咯,若能拿下這陳氏典當鋪的少東家,我應能討得冊封了吧?”
……
交換陽壽之事急不得,但這一月內只要成功完成一次典石成金,便也足夠了,所以陳玄并沒有那么急。
府中,家主修煉室,也就是陳玄老爹的修煉之地。
這是一處地下封閉式修煉所,當初自己就是在這學的金鐘罩,大力金剛腿和大力金剛掌。
這一內功,兩大絕學,都得傳于金爺。
佛門功法,剛猛霸道,但修行起來特別困難,主要是耗時間。起初金爺傳自己這些的時候也沒指望自己能有所成,老爹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強身健體,能稍有自保之力。
但自己而今金鐘罩第六重,已略有小成,就內功修煉而言,已經力壓諸多修行之人。
不過金鐘罩畢竟是內功,憑的是氣勁,對于身體素質的提升,并沒有那么夸張。
現在,自己得傳鐵布衫,終于可以讓實力再上一層樓了。
金鐘罩鐵布衫,一主內,一主外,兩者彼此成就,相得益彰。
受外功影響,大力金剛掌和大力金剛腿均止步于第四重,不能再進,否則縱然能強行施展,也有損筋骨。
而今,只要鐵布衫提升上來,原有的瓶頸,便不再是問題。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體內存儲的玄機,嚴重不足。
“算了,先提升再說。”
只見陳玄站定,習練鐵布衫,只見他身體之上,竟有金絲紋路,若隱若現。丹田之中,一道道玄機被引導而出,在體表流轉。
片刻后。
“嗡~”
鐵布衫,第一重,突破。
“嗡~”
鐵布衫,第二重,突破。
鐵布衫和金鐘罩一樣,是水磨內功,并不是一重比一重更難練,只要時間堆積上去,所謂關口,便如同無物。
陳玄花了21道玄機,將鐵布衫修至第二重,相當于苦修二十年外功。
這一刻,陳玄只覺自身氣力大增,皮膚血肉,筋骨五臟,都出現了質的提升。
僅就氣力而言,在玄身二重的基礎上,竟似乎有暴漲近兩成。
至此,陳玄沒再繼續。
鐵布衫第二重,已經勉強夠用。
主要是他身上的玄機太少,哪怕耗盡,也只能將鐵布衫推進至第四重。更別說用來提升大力金剛掌和大力金剛腿了。
但若將玄機耗盡,自己就連一點底牌都沒有了。
“唉!也不知道今晚那扎紙鋪的,給不給力。”
陳玄低聲呢喃了一句。
隨即,陳玄又花了三道玄機,將秋水劍訣修至小成,便不肯多浪費玄機。
修秋水劍訣,是單純地需要一門基礎的傍身武技。但這劍訣應該算不得好,他也志不在此,所以修到小成便已足夠。
不過,讓陳玄驚喜的是,典門入門后,自己的天賦潛力的確恐怖。這秋水劍訣再普通,那也算得上有名有號的,不似尋常武技,自己三道玄機便能小成,其中多半是而今天賦潛力的加持。
等陳玄從修煉室出來,再用了晚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小荷提著紅燈籠走在陳玄身前,大黃緊跟在陳玄腿邊,舌頭不時舔弄嘴角,顯然剛才也沒少吃。
傻鳥則站在小荷提著的燈籠桿子上,左右挪動著,像是在消食一般。
幾人剛一進院中,便有一股子陰冷的晚風襲面,激得陳玄都是一個激靈。
“嘩啦啦~”
院內的竹林被風吹動,發出簌簌聲響,聲音中仿佛還帶著一絲嗚咽,就像是有人在黑暗的林中低聲地抽泣一般。
“汪~”
“少爺,好像有點不對勁。”
狗子靈覺敏銳,似乎已經發現異常。
不過,陳玄卻道:“你們都去外院休息,今夜我的院子里除非出現六次鐘鳴,否則無論里面出現怎樣的動靜,你們都不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