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黃的屋內,略顯雜亂的床上。
陳玄盤膝而坐,正打量著手中的長劍,眼底似乎泛起一縷玄光。
此刻,陳玄的腦海中,正浮現著一本寬厚古書,書面上赫然寫著“欽天鑒”三個大字。
“嘩啦啦~”
書頁兀自翻開一頁,赫然是一張空白紙張。
“鑒定。”
陳玄心頭默念,隨即便見那空白紙張上有行行文字浮現。
【秋水劍】
【以精鋼所鑄之劍,因借凌波秋水鍛造,具備更高強度的柔韌度,又因斬殺過妖物,沾了玄機,屬于低級玄器。】
【鑒定結果:一階中品玄器】
【藏玄量:三道玄機,四十二縷玄氣】
【鑒定收獲:秋水劍訣】
【敕令條件:玄身境】
【鑒定價值:50兩白銀】
“竟蘊藏三道玄機,不錯,又能讓我的金鐘罩更進一步了。”
陳玄手指在劍身劃過,于無形處,似有氣機被引入體內,肉眼無法察覺。
但再一看去,欽天鑒的空白紙張上所示信息,藏玄量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然歸零。
同時,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無數劍法要訣,就仿佛已經熟悉了許久一般。
而這,便是陳玄不思修行的本錢。
要說這能力,還得說到欽天鑒這本書。
前世陳玄家中小有資財,愛上了收藏,為此也著實吃了不少的虧。于是,他就尋思著多學點鑒寶的知識,并在無意中得到了這本書名為“欽天鑒”的書。
誰知,這本書他只翻了一頁,就被收藏架上的一塊古銅器砸了腦袋,昏了過去。醒來時他便已出現在而今的世界,并附身在了一個同樣名為陳玄的十六歲孩童身上。
在接受這個事實后,陳玄開始了解這個世界,并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神奇與瑰麗。夜空里的玄門,荒野里的詭魅妖邪,人間更是有修行百道。
人間以三教立天下,分別是道教,儒教和佛教。
又有九流道派,五行八作,所司各有不同。道派林立之間,左道旁門自是不少。
且說這九流道派,也分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各有順口溜話,便是兒童也能記得。
比如上九流說的是,一流仙人二流佛,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燒鍋六流當,七商八客九種田。
中九流說的是:一流舉子二流醫,三流風水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琴棋。
下九流說的是: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幫,五剃頭六吹手,七戲子八叫街九賣糖。
陳玄所附身者的家室,便是出自上九流排名第六的典當一脈,對外也稱之為典門。
典當行業在民間的名聲并不好,正常人,一輩子都不會想走進當鋪,多的是迫于無奈。
因為當鋪利高,便如那放高利貸的。所以,當鋪里的人,如果不干典當行當,一旦轉行,除非換地方討生活,否則便是人憎狗嫌之輩。
陳玄作為凌波府最大的陳氏典當行的少東家,甭管品性如何,但凡出門后為人知曉,所有人都會離得遠遠的。
后來,因為陳玄養了傻鳥和大黃狗,那名聲就更不好了,被人稱道為整日里游手好閑,招貓逗狗,遛鳥養魚的紈绔子弟。
當然,這些陳玄自己是不在意的。相反,他很喜歡典當這個行當,正好可以滿足他的獵奇心理和收藏欲。
于是,當陳玄第一次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一些奇怪典當物品時,欽天鑒這本書就再次出現了。
只不過,這一次是出現在他的腦子里。
于是,陳玄便發現了欽天鑒的奧秘,此書竟能將器物內的玄機和玄氣收為己用,并可直接提升自己的所修法門。
甚至,他還能直接通過鑒定器物,領悟其曾經使用者所留的武技乃至功法之類。
關鍵是,旁人竟似并不知曉這些器物內藏有玄機或玄氣似的。
經過多次嘗試后,陳玄基本確定,那些特殊物品所謂的藏玄量,更類似于一種物品吸收天地精華的數量,這種無形的東西,凡人甚至根本無法察覺。甚至于,那些有靈性的物品,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特殊性。
此刻。
陳玄放下手中的秋水劍,站到了床下。
只見他暗自催動體內功法,下一刻,一只虛幻金鐘赫然將其整個人都包裹住。
而這,便是陳玄所修功法《金鐘罩》,乃是正宗的佛門功法。
陳玄丹田之中,加上方才積攢,赫然有十二道玄光,此刻有十道正被他引導而出,沒入那金鐘之內。
“當~”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鐘鳴響起,包裹陳玄的虛幻金鐘,仿佛更凝實了一些,也更壯大了幾分。
同時,陳玄只覺自身氣力和身體強度,正迅速變強,應是玄身終于突破了一重瓶頸。
“少爺,您又突破了嗎?”
屋外,大黃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些激動。
“哇!少爺好厲害,這才四年,竟然就練成了金鐘罩第六層,這可堪比一甲子苦修了啊!”
小荷驚呼出聲,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傻眼了吧?我就說少爺這等天驕體質,根本不用修煉。”
傻鳥在外面吹噓。
小荷爭辯道:“不,少爺在房間里,肯定是在苦修的,否則斷不能有這等成就。”
傻鳥:“他修個錘子……啊!”
“撲通~”
外面傳來什么東西砸入水里的聲音,隨即就聽傻鳥一聲慘叫,緊跟著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你才修個錘子,你這傻鳥,再敢詆毀我兒子,看我不給你毛拔了燉鴿子湯。”
“老爺,我是鸚鵡啊!”
“那就燉鸚鵡湯~”
……
“兒砸,兒砸~”
陳玄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淡定走出門去,既然選擇了突破,自然就不怕有人知曉。
打開門,就看見一個渾身穿金戴銀,手上脖子上全都是珍珠瑪瑙大金鏈,且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正滿臉驚喜地等在門口。
看見陳玄,這中年男人就齜起了牙,卻見嘴里上半排都是大金牙。
這就是陳玄的父親,陳氏典當鋪的主人,陳應天。其奢侈之風,乃是凌波府內經久不絕的談資。
一看見陳玄,就聽陳應天驚呼道:“兒砸,可是金鐘罩第六重了?玄身可有突破?”
“玄身還在蛻變中,但已經慢下來了。”
陳玄笑著點頭回答。
“好!”
卻聽陳應天大喝一聲,旋即立刻收斂,但依舊難掩臉色的驚喜之情:“我兒果然是天才。人之道,有四重,修玄身,入玄門,先悟法,再登仙。其中,玄身乃修行之根本,常人一甲子苦修,方能精進一重。我兒以內功橫煉修玄身,僅僅四年便修成玄身二重,當真曠世奇才也。”
陳應天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陳玄則隨意道:“都有人給我送棺材了,您又不教我典門的入門之法,我要再不提升提升,指不定哪天就被裝棺材里去了。”
“哼!你當你爹是干什么的?就這點歪門邪道的玩意兒也想算計咱爺倆?真有那本事,就不是送棺材來了。”
陳玄則道:“真要是沒本事的,能悄無聲息地把兩副棺材送進來?爹,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你給我說說,至少我也能提防著點。”
陳應天深深地看了陳玄一眼,隨即嘆聲道:“兒砸,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聰明了些。也罷,誰讓咱家就咱爺倆呢,有些事也的確該跟你說了。”
旋即,陳應天難得正色道:“兒砸,別看咱這凌波府不大,但的確是有些高手的。你可聽說過棺材鋪里紙人章,夜半墳頭撒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