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兄長,曾經紅極一時的頂流人物,因被注射過量毒劑而死亡,死去之后多年,仍舊背負罵名。
她那樣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會放棄,怎么可能會忘呢?
方文想了想,斟酌著言辭開口:“如果不受到強烈的刺激,應該……不會復發。”
這是最保守的答案。
男人沉默,側頭低低咳了幾聲,臉色蒼白,“我知道了,謝謝你,方醫生。”
方文笑了一下,“穆總客氣了。”
盛天予不滿的翻了個白眼,“穆總——我給你鞍前馬后,您老人家怎么也沒感謝感謝我?”
穆承淮懶得搭理他,“明日我要飛一趟定遠,你找個人隨我一起。”
“你——”
盛天予扭頭,不可思議,“你不打算回醫院啊?還去定遠?你是真不想要命了嗎?”
老天爺!這個人的身體狀況壓根不適合再繼續工作,盡可能的要休養,這……還這么拼?
盛天予狠狠吸了口氣。
男人扯了扯沒什么血色的唇角,輕笑了一下,“我今早得了個消息,阿頤想要跟錦榮劃清界限。”
“啊?”
盛天予愣了一下,“這……顧長頤瘋了嗎?錦榮那么大的公司,是說劃清界限,就能劃清界限的嗎?”
也是奇怪,顧長頤跟羅熠晨關系一向很好,怎么會突然間生出這等子念頭?
“所以——”
男人仰面,眸色銳利,“我要送她一個禮物。”
盛天予心頭猛的一動。
這個人依舊非常虛弱,方才還經歷過一場極劇烈的發作,被明煬抱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細微的發抖,神經痛發作到無可抑制,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可即便這樣,他想的,仍舊是顧長頤。
盛天予看了一眼方文。
方文明了他的眼神,皺著眉頭,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提。
有些話題,是不能說的。
刻入骨髓的庇護和習慣,在經年的時間里一分一毫的加深,如果這都不是愛,那又能是什么呢?
愛人而不自知,是為懵懂,愛人而不能自知,方才最苦吧!
晚飯的時候,顧長頤到房間來探望穆承淮。
她換了家居服,卸了濃妝,素面朝天的模樣依舊美得驚人,皮膚白皙,五官精致而立體,唇色泛著淡淡的粉,別有一般艷色。
“好些了嗎?”
她坐過來,伸手探了探男人額頭。
還有些低燒。
“嗯。”
穆承淮睜眼,淡淡應了一聲:“你許久沒回來了,晚飯還合口味嗎?”
顧長頤點點頭,想了想,還是猶豫著開口:“盛天予說,你可以吃些東西。”
她低頭,捧著穆承淮剛剛輸完液的手,細細暖著摩挲:“我叫傭人送上來,喂你吃一點,好嗎?”
男人一貫不喜歡她插手自己生活上的事情,也不接受她對于自己身體過多的關注,所以顧長頤每每碰到這種時候,都要斟酌上許久要出口的言辭。
“好。”
這一回,穆承淮出奇的好商量,彎著眼睛應下來,輪廓柔和,神色放松。
顧長頤還詫異的多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去門口,端來早就備好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