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害怕的站在了離她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愣愣的看著她,隨時準備好了逃離那邊。
阿紅看著若若的眼神犀利而又冷漠,別人都說她看誰,就是誰快死了,所以大家都會遠遠的躲避著她。
若若害怕的看著阿紅的眼睛,阿紅卻只是冷冷的看了若若一眼,什么都沒說。
阿紅又像往常一樣的慢慢悠悠的坐到了老榕樹的那個平臺上,隨后眼神就是看向了那個遠方的小路,好像她在等待著什么人一樣。她的眼皮早已經松弛的蓋住了半個眼睛了,可是眼睛還是很亮,就像黑葡萄一樣的有光,眼神犀利淡漠,讓人看著很害怕。
若若在那個離阿紅不太遠的地方一動不動的站了很久,感覺到累了,便蹲下了身體,一直看著那個阿紅。
阿紅也不理她,只是一個人就那樣坐著,眼睛看著那個遠方的小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蹲著也很累了,若若就慢慢的走到了阿紅坐著的那個石臺旁,毫不猶豫的坐了下去。
阿紅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別人都怕我,你不怕嗎?”
“不怕!”
若若很利索的回答,其實她是怕的。
阿紅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嗯了一聲,還是因為年齡太大了,不自覺的嗯了一聲。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若若問道:“村子里的人都說,您經常去辦陰差,是真的嗎?”
阿紅看了她一眼回道:“不是,只是生了一種怪病而已!”
若若點了點頭,看來,果然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都是不可信的。
“現在,您還會生病嗎?”若若問道。
阿紅又用很犀利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回道:“早就被人治好了,為了治這病可費了好大的勁啊!”
若若略顯懂事的哦了一聲,隨后又忍不住問:“您坐在這里是在等什么人嗎?”
阿紅又是嗯了一聲回道:“嗯,我在等他回來!”
“他?誰?”
阿紅略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眼中似是含滿了眼淚,強忍著沒有流出來,小聲說了句:“家主?!?
“家主?家主是什么?”若若驚異的喊出了聲來。
怎么是家主?不是神主嗎?家主又是什么啊?
阿紅更加難過而又委屈的好像眼淚就快要流出來了,她的干枯的嘴唇不由自主的抖動著,身體跟著抽動了幾下,不再說話了,好像怕再多說一句話,眼淚會流出來一樣。
若若卻一臉疑惑的繼續追問道:“家主就是你們家的一家之主嗎?”
阿紅嘆息了一聲,眼睛又看向了遠方的小路說道:“嗯,是啊,是神主,也是我們的家主,那個時候,因為這病,我被所有的人厭棄,都不想活了。我心中的痛苦,沒有經歷過那些事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可是家主他明白我那時的痛苦,他說我的眼睛像極了他的阿姐,他那些時候對我是那樣的好,可是后來,就在我決定了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也要和他在一起時,他卻走了?!?
“他為什么要走?”
若若不解的看著阿紅。
阿紅又不自主的嗯了一聲,看來真的是因為年紀太大了,不由自己的會發出這樣喘氣的聲音。
“神主去找他的阿姐去了,他只愛他的阿姐!”阿紅的明亮的好像有燈的老眼中閃爍著淚花。
若若像是聽故事一樣的聽著阿紅講述這些有可能是她想象出來的故事,可是若若卻一臉相信的聽得非常認真。
看著若若認真聽的樣子,阿紅繼續說道:“聽說,神主的阿姐早已經死了,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只是我卻從未見過!”
若若點了點頭說道:“神主長的確實是非常好看!”
阿紅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見過神主?”
若若搖了搖頭說道:“我小姨姥家里不是有他畫像嗎?”
阿紅點了點頭說道:“那是我偷來的畫像,不敢擺在自己家里,就送給了那個神婆子!”
若若聽了這樣的故事,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她本想離開了,可是卻被阿紅叫住了:“我的陽壽早就盡了,我就是為了等家主回來交了差才能離開?。∷晕揖拖虼笕苏埱罅搜訅郏笕艘宦犑羌抑鞯氖虑?,就一直讓我活到現在了,只要家主一回來,我交了差事,才能安心的離開!唉!”
若若聽的一頭霧水,她感覺阿紅肯定是又生病了吧!不然就是老年癡呆了,天天的這樣發癔癥,胡言亂語的!不是說沒有陰曹地府嗎?怎么又是陽壽又是差事又是什么大人的?
不過她雖然覺得一切有可能都是阿紅想出來的事,還是沒忍住好奇心的作祟疑惑的問道:“你們家主給你安排了什么差事???”
阿紅突然笑了幾下,上下左右看了若若幾眼問道:“你想看嗎?你不怕嗎?”
“不怕,當然…不怕!”
若若又很利索的說了一句??墒莾刃睦镞€是有些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差事讓這位老人守了一輩子???!
只見那個阿紅,滿臉皺紋的臉上充滿了崇敬的表情,她顫悠悠的解開了上衣的扣子,在上衣的內里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包好的牛皮紙,牛皮紙都已經被揣的鄒鄒巴巴的了。
若若好奇的看著那個牛皮紙,卻只看見阿紅哆嗦著雙手一層又一層的撥開了那些牛皮紙,就在紙包的最后露出了一個黑漆漆臟兮兮的金步搖。
這金步搖只是古代女人的發飾而已,金子的顏色也因為年代久遠變得有些暗黑色了,釵上的一只金鳳鳥口中銜著珠玉紅白色寶石的流蘇,流蘇很短末尾墜著一顆稍微大些的紅寶石。整體看著就好像是哪戶大家閨秀用過的發飾而已。
阿紅拿著這個金步搖用手輕輕擦了擦,隨后很莊重的遞給了若若說道:“這金步搖我守護了60多年了,現在就送給你吧!”
若若不解的接過了那個金步搖驚異的看著阿紅問道:“是說送給我嗎?對你來說這么珍貴的東西就這么送給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