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芃芅在和納蘭湘嚴宮外匯合后,徑直上了東勒府的馬車,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顏莫己婺那眼神,更是讓她感到厭惡。
以后真的要離他遠點才行,納蘭湘嚴將她的氣憤盡收眼底,說明此事已成。
他忙坐到棠溪芃芅身側,伸手去牽起她的手“好端端,怎么氣鼓鼓的?”
“你以后少和七殿下來往?!?
納蘭湘嚴也沒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而是對自家夫人保證道:“聽夫人的?!?
棠溪芃芅這才稍微消了氣,主動將頭靠在納蘭湘嚴的肩上,納蘭湘嚴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被夫人依靠的感覺,真不錯。
顏莫己婺又開始纏著拓跋月給自己選王妃,他不想因為一個女子和納蘭兄生分,只要自己成親,棠溪芃芅也不會再說出什么來。
可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那日和棠溪芃芅在御花園相遇后,他再沒做過那種夢,仿佛夢中溫柔體貼的王妃是他臆想出來的。
顏莫己婺想要約納蘭湘嚴出府相聚,更是難上加難,棠溪芃芅根本不允許他和顏莫己婺出去,生怕顏莫己婺把納蘭湘嚴帶壞了。
一連數日見不到納蘭湘嚴,顏莫己婺忍不住帶著食盒登門拜訪東勒丞相府,輕車熟路的向府中后花園走去。
棠溪芃芅本坐在石凳上吃核桃仁兒,在看到顏莫己婺時,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核桃仁兒,簡單向其行禮后,就轉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納蘭湘嚴本在砸核桃,見到自家夫人越行越遠,只得自己起身招待顏莫己婺。
“納蘭兄,我帶了蝦餃和蟹黃湯包。”
丫鬟們將核桃都收拾下去,納蘭湘嚴只得陪他在后花園一起品嘗美食,顏莫己婺不敢提前幾日御花園所發生的事,更不敢提那個子虛烏有的夢境。
兩個時辰后,納蘭湘嚴在送走顏莫己婺后,立馬回房去哄自家夫人。
剛進房間,就見自家夫人氣鼓鼓的坐在那兒,納蘭湘嚴忙坐到她身側“我已經下朝就往回趕了,他今日提著食盒來府中找我,我實在避無可避,他畢竟是王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不能不招待他,好夫人,別生氣了?!?
納蘭湘嚴本就長得好看,又這么低聲下氣的給她道歉,棠溪芃芅知曉他官職低,在朝中不易,也不忍心再繼續責怪他。
“下不為例。”
納蘭湘嚴見她消了氣,立馬湊近拉起她的手,討好的笑笑,他太喜歡夫人現在這副模樣了。
夜里,納蘭湘嚴摟著棠溪芃芅躺在床上,棠溪芃芅則是睜眼望著上方,就是睡不著,納蘭湘嚴感覺到她沒有閉眼入睡,也側過頭看向自家夫人“怎么還不睡?”
“我想爹娘和表舅舅了?!?
“我前些日子給表舅修了書,他答應整理完生意,就帶著爹娘來看你?!?
聽到爹娘要來看自己,她瞬間高興不已,納蘭湘嚴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我這樣哄你開心,夫人不表示下嗎?”
棠溪芃芅湊近在他臉頰落下一吻,不等納蘭湘嚴反應,她就表示閉眼要睡覺了,納蘭湘嚴則是為她拉好被子,摟著自家夫人入眠。
次日,納蘭湘嚴就通知荊南錦帶著棠溪夫婦來這兒見芃芅,荊南錦聽完他的交待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納蘭湘嚴對芃芅的占有欲那么重,竟肯讓自己見她,不過也算是好事,畢竟他不松口,自己根本不敢私自去看芃芅。
納蘭湘嚴除每日上朝外,根本不會在外閑逛,偶爾出現在商鋪和小攤位,也是為給夫人買東西。
顏莫己婺在看到他一個人在攤位前時,立馬把馬車叫停,馬夫搬來轎梯,他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后示意自己的馬車先回府。
“納蘭兄?!?
納蘭湘嚴剛回頭就見顏莫己婺向自己這邊走來,現在沒有棠溪芃芅在身邊,自己可以和他說上兩句話。
“納蘭兄,你在買什么?”
納蘭湘嚴大方的把其中一袋炒栗子遞給他,顏莫己婺笑著接過紙袋兒,看著里面新出鍋的栗子,顆顆飽滿,香氣撲鼻。
“分你一袋兒吃?!?
“多謝,一同走走?”
納蘭湘嚴點頭表示可以,后向東勒丞相府方向走去,等會兒回府自己要早些把栗子剝好,等棠溪芃芅吃的時候,就會開心不已。
顏莫己婺看他把懷里的栗子寶貝的跟什么似的,肯定是買給嫂夫人的,他們夫妻感情真好。
后二人結伴而行,直到走到東勒丞相府門口,顏莫己婺卻停下了腳步,嫂夫人不愿見自己,自己還是不要讓納蘭兄難做了。
“怎么不進去?”
“還是不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宮中去陪母后,謝謝納蘭兄的栗子?!?
顏莫己婺不再多做停留,帶著栗子離開了東勒丞相府,納蘭湘嚴頗為滿意的看著他的背影,荊南錦做的很好。
數日后,荊南府的馬車停靠在東勒丞相府外,家丁在看到自家二小姐從馬車上下來時,忙去里面稟告東勒老爺子和東勒阮故。
東勒阮故歡喜不已,東勒老爺子面上不動聲色,等著自家女兒攜女婿來拜見自己,可心中早就樂開了花,更是坐不住椅子想要出去張望一二。
在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東勒老爺子忙正襟危坐起來,棠溪琁攜著自家夫人向東勒老爺子行禮,荊南錦也十分客氣的向他們見禮。
“如果芃芅不來,你們是不是也不想回來看我這把老骨頭了?”
棠溪夫人也十分想念父兄,只是棠溪琁忙于教書育人,每次回來探望,都是她只身前來,直到棠溪芃芅大些,她才帶著自己的獨女來探望父兄。
“父親,阿琁也是事出有因,才不能時常來探望,你就不要怪罪于他了?!?
棠溪琁教書育人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包括當今的王在內,滿朝文武,有幾個沒受過棠溪琁的教導。
東勒老爺子若是不滿意這個女婿,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棠溪琁與東勒阮昭婚后,不納二色不養外室,不忘初心,教書育人,在為朝堂培養人才,就是平日忙了些,不能隨意抽身。
東勒老爺子也實在挑不出女婿什么理來,還是示意他們坐吧!
雖然這個女婿很好,但他還是覺得棠溪琁把芃芅嫁得太低了,哪怕是小官小吏,也比白身的納蘭湘嚴強啊!
“阮昭,你先去看看芃芅。”
東勒阮昭知道接下來的事,自己是聽不得了,只得起身向父親行禮告退。
待東勒阮昭離開正廳后,東勒老爺子才將矛頭指向棠溪琁,芃芅雖生來就姓棠溪,但她母家到底是姓東勒,怎么就把她嫁給名不見經傳的納蘭家了?
“阿琁,芃芅的婚事,是不是略低了些?”
他不否認納蘭閩德是個人品貴重,教子有方的人,但棠溪芃芅畢竟是他的外孫女,怎么算,也不該把芃芅許給納蘭湘嚴。
“不管是宮中還是后宅,都是充滿爾虞我詐之地,芃芅脾氣陰晴不定,又功夫了得,湘嚴家世雖低了些,但他好歹是真心對芃芅的,如果他日后守城頗有建樹,我也不會吝嗇給他安排官職的?!?
荊南錦準備了幾車的厚禮到東勒丞相府,生怕棠溪芃芅在這兒過不好,又好好收拾了一番,才去花園見棠溪芃芅。
當他見到棠溪芃芅梳著婦人發髻,在花園等候自己時,感覺恍如隔世,明明前段時日還在纏著自己買好看的花燈,現在身側就已經有了攜手提花燈的人。
納蘭湘嚴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夫人看,忙故意輕咳提醒,荊南錦這才反應過來,端出長輩疼愛小輩的架勢道:“芃芅?!?
“表叔?!?
棠溪芃芅笑著提起裙擺,向荊南錦方向走去,她很想念他們,母親只是略微坐了坐,就被舅舅和子桑表弟給請去別院喝茶了,父親不出意外,應該也被外祖父扣下了。
現能抽身來看自己的親人,就只有表叔一個人,她自然十分珍惜能與親人相見的時光。
待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難得坐下來一起吃團圓飯,荊南錦笑著給棠溪芃芅夾菜,卻在看到納蘭湘嚴頗具冷意的目光時,忙將這筷子的菜夾到納蘭湘嚴碗中,生怕惹到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