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女孩認真的點點頭。

三月三：“你這樣說女孩子也太粗魯了。”

桑起微微皺眉，無奈道：“但是她確實是這樣，因為我每次見到的她都不太一樣，但都一樣的不認識我。所以我猜她腦子有病。”

三月三：“那也不能這樣說啊，她還是個孩子誒！”

桑起：“我也是個孩子。”

“熊孩子”三月三氣鼓鼓的小聲嘟囔著。

桑起：“姐姐，我聽得見。”

幽夜：“所以，紙上有什么線索嗎？”

桑起搖搖頭，什么都沒有，那是張紙上畫了幾條亂七八糟的線條，團起來像文字但其實沒有哪部分像字，連揉出的折痕都好無規律。他展開給大家看，氛圍中的期待感瞬間消失。

幽夜：“所以還是沒變化，我們依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要不出去轉轉呢？也許線索在外面。”

話音剛落，剛還悄無聲息的門外電閃雷鳴，那道無形的門在大家的心里多了一層屏障，未知的黑暗加上潮濕的空間，下意識就令人抗拒。

“也不是沒有任何線索，我想游戲也許早就開始了，只是我們沒有發現。”桑起盯著身后的桌子，那桌面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大字：他是誰？

三月三：“他是誰？他？誰啊？莉莉嗎？”

幽夜抬手一指。“單人旁的他，也許是說桑起，畢竟他應該是第一個出現在這里的人吧，是觸發任務的npc也說不定。”

桑起：“你這個說法也有可能，畢竟目前的游戲線索推動好像都跟我有關。”

三月三：“什么叫好像，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桑起：“在這個游戲里有什么是僅有npc或者玩家知道的事情嗎？如果有的話那可幫大忙了，畢竟我以為我們是同樣的存在。”

三月三：“沒有線索，盲猜，海龜湯啊？”

幽夜：“最好不是……海龜湯大概率是要死人的……”

聞言眾人不免一陣寒顫。

桑起：“嗯……莉莉有什么想法嗎？”

女孩反應有些呆滯，但她也在努力理解大家說的內容，如果有游戲或者事情需要他們發現才能發生的話那她確實很擅長。

在記憶和夢境中她一直在重復的事情就是這樣的，總會有直覺提醒她應該去做什么，她也從不懷疑，就像被命運推動的齒輪，規規矩矩的走在設定的道路上，抵達似乎早就被設定好的劇情。

那種隱約的感覺又出現了，緩慢的起身適應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腳，走到桌子旁邊，將手放在桌子上。文字瞬間變動，浮現出另一句話：你為什么不愿醒來？

莉莉：“我為什么不愿意？我并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醒來。”

桌子好像聽到了她的回答，字跡消失了，換上新的話：日記被改寫的時候，你就會醒來。

桑起：“什么日記？”

莉莉：“也許是夢里的空白本，我的那張紙就是從本子上撕下來的。”

但那張紙上沒有故事，如果說被改寫的話，是不是寫上什么東西就可以觸發？還是她之前寫的內容被修改就會有不同的事情發生？眾人看著那張線條凌亂的紙，沒有畫面沒有故事的內容，亂七八糟毫無規律，甚至都不能在所有的線框里找到整張圖案的中點，紙張的畫面被分割成了很多塊，捏的紙的手指在線條上搓了搓，痕跡模糊，似乎努努力就能擦干凈那條短短的痕跡。

幽夜抬眼盯著女孩，她看向那人的視線，感覺自己做錯了事一樣站到旁邊，不在觸摸桌面。那種感覺消失了，但男人的眼神總讓她感覺有些不自然，周圍人的討論聲都變得不再清晰，即使挪開了自己的視線依然能感覺到對方在看著自己，明明都是站在一起其他人沒有注意到嗎？為什么一直看著自己呢？

莉莉緊張的神經剛放松沒多久又緊繃起來，全身都在緊張中逐漸僵硬，眼中的視角固定在某處不敢移動，直到被溫柔的聲音呼喚多次才猛然驚醒，才看到眼前的人們即使在此刻的燈光下也是如此明亮。

三月三：“莉莉？你怎么又定格在那了？”

“我……”她的視線茫然的轉向那個叫幽夜的男人，幽夜的眼神是擔憂的、溫柔的，并不是凝視她的那雙眼睛，那種審視感與他的位置是有偏差的，她才意識到那眼神的凝視是警覺，是同她一樣高度集中的警覺，是不屬于當下任何周圍人的存在，來自空無一物的角落。

莉莉：“有人在看著我，在你的周圍看著我……但剛剛消失了。”

三月三：“嘶……說的怎么像見鬼了一樣，這里還有恐怖元素嗎？”

幽夜：“不可能，這里應該沒有恐怖元素，這個游戲在設計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社交，讓玩家在小群體中通過共同探索推進劇情的同時，加深彼此的了解和默契，更容易建立良好的社交關系。”

莉莉：“我也只是感覺……那個剛剛被人盯著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

桑起：“也許是我們還沒有探索出來的存在，或者，你能感覺到游戲管理者也說不定，畢竟你那么“特別”，是游戲的服務器總會有管理者、監管者之類的存在吧，不然很容易誕生BUG。”

他的視線掃了一眼莉莉，在他看來莉莉如果不是玩家，那就是個突破游戲原有規則的BUG，畢竟每次游戲都應該是他贏了，但并沒有所謂的獎勵。

三月三圍著她研究半天。“那你也太厲害了，那監管者走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房間沒有問題？那劇情就是能夠正常推進的。”桑起不由得點點頭，大家感覺這是個好預兆。

三月三似乎有了靈感，她拿過那張紙走到門外，雨水打濕紙面，本就柔軟的紙張在雨中仿佛要碎了一般變得越發透明，卻在水流成注的時候沒有絲毫破損，黑色的筆記順水而下，消失在泥土上。

三月三：“果然，這個世界不用太按常理出牌。”她回頭向大家展示那張濕掉的紙張，空白灰藍，干干凈凈。

幽夜：“還能這樣，這質量也太好了。”

桑起：“可以考慮寫上點什么比較簡短的故事？嗯……最好再有一個圓滿的結局，不然萬一和這個空間有什么聯動就不太好了。”

幽夜：“只要不是比賽就行……要不寫上大家的愿望，萬一實現了呢。”

提議給了新的思路，在潮濕的紙張上小心寫下每個人的一句話，直到最后三月三寫完后，他愣在那，看著紙張出神。

“我想打游戲一直贏。”

他抬頭正對上三月三的視線，對方笑著吐吐舌頭。確實，愛玩游戲的人總是想贏的，就像他在找的那個人也是，想起來也是好笑，他連對方的真實姓名都還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里是游戲世界也是那個人的故事世界，這里的故事好像總是要死個人才算完整……

叮——叮——叮——！

耳機里傳來系統提示音：請輸入你的故事名稱……

來了……他抬眼，所有人的表情都有點茫然，都聽到了，他想了想小聲說出了名字：鹔鹴

無論是哪段記憶，無論是否能改變結局，他都想再見一次他。

系統提示：已有玩家載入角色，請找出消失的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