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夕陽折射進來，這在冬日頗為少見。

江思月看著這個冷冷清清的房間，笑著說：“學長，如果我不來，是不是就把自己的生日忘記了？”

林昀被說中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轉移話題，“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我的生日早就過了。”

“那明年……”

“明年等我生日的時候再告訴你吧。”江思月俏皮的笑了笑，“現在來慶祝你的生日！”

她打開了蛋糕的盒子，將紙質的頭冠戴在林昀的腦袋上，然后將幾根蠟燭插在蛋糕的奶油層，接著從兜里摸出一個打火機，把蠟燭點燃。她知道林昀這里不會有火，所以她特意買了一個打火機。

江思月開始唱起了生日歌，蛋糕上點亮的燭光在女孩的雙眸里倒映，一如窗外絢爛的夕陽。

林昀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眼前的場面對他來說仿佛一場嚴肅的課堂，但他其實就是不知道應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以至于他現在甚至可以說……有些拘謹。

隨后他就在江思月的示意下許愿吹蠟燭。

林昀卻沒有什么愿望，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無意義的行為，但是看著江思月那殷切的目光，他還是閉著眼照做。

江思月用手指勾出一點點奶油抹在林昀的臉上，“現在圓滿啦！”她盯著林昀沉吟片刻，又在自己臉上抹了一道奶油，“學長，現在咱們看起來是不是很般配了？”

“嗯。”林昀有些漫不經心，拿起刀叉切著蛋糕，“待會兒，一起出去吃飯么？你來給我慶祝生日，我請你吃飯。”

“好啊，早知道這個蛋糕就拿到吃飯的地方去慶祝了。”

“在這里慶祝也是一樣。”

林昀不喜歡在公眾場合做這種事情，和江思月各自吃了一點蛋糕之后，就準備一起出去吃晚飯。出門前，他看著江思月的臉，“你臉上還有奶油。”

江思月輕輕一碰被她自己抹了奶油的地方，隨即微微仰起臉，“你幫我擦一下？”

林昀猶豫了一下，從桌上抽出紙巾，輕輕地將學妹臉上的那一道奶油擦去，目光一轉，看到她那雙滴溜溜的眼睛里，滿滿的秋水情意。

他順便把自己臉上的奶油也擦去，隨后看了一眼江思月，卻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那天看完電影出來之后，江思月對他說的話。

林昀雖然對這方面的感情并不敏感，可還不至于笨拙到那么明顯的一句話的意思都聽不懂。只不過他不懂得應該如何應對，他其實對于江思月的感覺遠沒有達到“喜歡”的程度，而是一直當成一個很好的朋友來面對，而那天江思月忽然說出來的那句話，徹底將他的這份思緒打亂了。

或許那時候，江思月的那句話就已經在他心中鑿開一道小口子了，這時候他面對這個忽然間闖進他生活中的學妹，仿佛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悄然萌芽。

這種感覺讓他會注意江思月的狀態，所以在走進街頭的冷風中的時候，他輕輕的給江思月整理了一下脖子后邊的圍巾。

這頓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當林昀有意識的注意江思月的狀態的時候，總能發現那雙似乎能沉溺人的眼眸久久的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并非沒有感受到過這種目光，但都不如江思月這般讓他感覺有些局促且……心安？

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這種感受，仿佛潤物細無聲地已經侵入他的心頭。

城市已經華燈初上，街頭依舊有三三兩兩的年輕男女不懼寒風，帶著笑意漫步著。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有點像……情侶。”林昀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句話。

江思月吃了一驚，本來她和林昀只是簡單的飯后散個步，卻沒有想到林昀會突然說出這句話。她忽然有些擔心那天的事情再次復現，有些緊張起來。

林昀繼續說：“我在網上查詢了一下情侶之間會做的事情。”

“這種事情都能查到？”

“其實沒有查到，但是我自己推測出來一部分。看著別人描述的情侶生活，我就覺得我們之間有點像。”

“可是網上一個小感冒都能變成癌癥的，有些事情不能相信。”江思月狡辯，“情侶之間會牽手吧？我們有嗎？”

林昀沒出聲，因為他想起在游樂園的鬼屋里，自己牽著江思月的手走了一路。好吧，這個可以說是當時情勢所迫，不算數。

“情侶之間會親吻，我們也沒有吧。”江思月有些底氣不足。

林昀詫異的看了江思月，因為他想起在電影院里，這個女孩觸不及防親了他一下的事情。雖然他覺得當時是自己的不對，貿然靠得太近了。這個也可以說是一場意外。

“但是你說你喜歡我？”林昀放出了絕殺。

“學長……”江思月立馬慫了，臉蛋紅紅的，語氣幽怨。

兩人之間的和諧氣氛一下子就被寒風吹散了。

過了一會兒，江思月斟酌著開口：“那現在……你算不算答應了？”

“答應什么？”林昀疑惑。

“就是……我喜歡你的事情……”江思月不敢去確認林昀的眼神。

江思月雖然依舊在意林昀的對自己的感受和態度，但是這時候其實已經看開了一些，至少她已經不再躲避林昀已經知道她喜歡他這件事情。他知道了就知道吧，如果他不拒絕，總有一天能夠得到一個確切的答復的。

如果林昀拒絕，至少他會開始疏遠她的不是么？可是林昀并沒有這么做。所以江思月知道這件事情的結果猶未可知。

“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覺？”林昀沒有回答江思月的話，卻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江思月想了想，說：“我也說不明白，其實我喜歡好看的男生。但是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就算你長得不好看也沒有關系。”

“會因為那個人而打破原則么？”林昀點點頭。

江思月沉默了一會兒，試探著問：“學長，我能感受一下你手心的溫度嗎？”

林昀的雙手揣在衣兜里，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將自己的手伸到江思月的面前。

江思月眼睛帶著驚喜，看了看林昀的手，又看了一眼林昀的眼睛，似乎在確定這不是開玩笑。

她滿心歡喜的將自己的手放在林昀的手掌上，林昀就握著這只有些冰涼的小手，放進了自己的衣兜里。

女孩忽然低聲的說：“我喜歡你。”

男生有些為難，“但是……我還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你……”

“沒關系，你會的。”空中點點的星光悄然來到了女孩的眼睛里。

林昀覺得大搖大擺隨意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很不好，但是他感覺如果是江思月的話，似乎就i沒有什么心理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