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楷說的“老地方”在哪里，我不清楚。

回到班級，我一直在思索。

“小妍，我這套卷子快做完了，明天陪我去買套新的模擬卷。”丁欣在我旁邊隨口說道，我聽了，突然靈光一閃。

沈妍每次出門，找的借口都是去書店，回來時也確實拿著新買的習題。

可我知道，那些題都被她藏在書柜里吃灰。

所以，她去書店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放學后，我讓丁欣先回去，告訴她一小時后聯系不上我就報警。

我去了書店。

在經過書店旁的一條小路時，我看到了靠在樹下的黃毛。

果然，在這。

我深吸一口氣，夾起嗓子，朝陳楷走去：“楷哥。”

陳楷向我看來，認真地把我上下打量一番。

我神經緊繃，卻見他松了一口氣：“佳佳，你一直不回我消息，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他沒認出我。

我垂下眼：“我爸媽知道了我們的事，把我手機拿走了。”

“你爸媽知道了？”陳楷聲調微揚：“是不是沈妍告的密？”

“我不知道。”

“我看就是。”陳楷冷哼一聲，隨即想到什么：“佳佳，人我已經給你找好了。”

我抬頭：“什么？”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讓我找人在高考后把沈妍給……”陳楷壓低聲音：“然后你去頂替她上大學。”

如同惡魔低語的話鉆進耳朵，上輩子瀕死的痛苦瞬間被憶起。

我的心臟停滯一拍。

原來，沈佳真的不是旁觀者。

而是，我死亡的謀劃者。

我拼命控制住因恨意而顫栗的身體，穩住聲音道：“好。我得回家了，他們現在把我看得很緊。”

陳楷點頭，手卻不老實地撫上我的腰：“佳佳，好久沒做了……不想要？”

我強忍惡心，按住他的手：“楷哥，明天上午九點后你來我家，那時候我爸媽不在。”

陳楷挑眉：“去你家？”

我勾唇：“很刺激啊，不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陳楷說著，嘴巴朝我親過來。

我猛地退后，卻沖他挑逗一笑：“明天，我等你。”

轉身離開，我斂去所有表情。

沈佳，等著我為你送上門的禮物吧。

第二天是學校放周假的日子。

我早上回到家所在的小區，找了一個位置不起眼卻能看到單元樓的長椅坐下，靜靜等待。

九點半左右，我看見陳楷走進了單元門。

大約十分鐘后，他便狼狽逃竄出來，一頭黃毛亂七八糟，像是被狠狠扯過。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卻能想到，當陳楷猴急地敲響房門，卻與我爸媽打了照面時的情形。

一定，非常精彩。

我本打算等陳楷逃遠后再離開，然而起身時，救護車的鳴笛聲卻由遠而近。

片刻后，沈佳從單元樓內被抬上了救護車，她抱著肚子害怕地哭著，兩腿間鮮血淋漓。

爸媽跟在后面，慌亂中還帶著憤怒。

救護車的聲音引來了小區其他居民的注意，不少人旁觀了沈佳被救護車拉走的全過程。

這是個老小區，鄰里們都互相認識，自然也認出了沈佳。

稍微有經驗常識的人都能看出來——沈佳，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