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想買你的釀酒方子。”

“就紅棗枸杞的？”溫泛月不傻，一下就問到重點，其實泡酒大同小異，泡的食材量，酒水大概多少升，知道比例后對照泡其他的，口味也不會太差。

二春明白她的意思，尷尬笑了兩聲：“我表哥是生意人，泛月姐姐別在意。”

她是傳話的，溫泛月自然不會怪罪她。

說實在泡酒的生意不長久，一來材料是自己提供，二來需要人幫忙送到酒肆，在外頭也罷可這里是小侯爺的府邸，只能讓二春幫忙。

這回要三罐，二春分了兩次送到酒肆，下回要的多怎么送？所以對方要釀酒方子，她還是有些動心的。

“方子我可以免費給他。”

“真的？”二春怕溫泛月賣自己的人情，急忙擺手道，“泛月姐姐，你不用在意我，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你說個價我回頭找表哥去，你們談好就成。”

溫泛月現在是二等丫鬟，自己要是升不上去，跟著她干活總比跟著殷紅好，現在算是拉攏關系。

“但我也有條件，往后賣出的紅棗枸杞酒，我抽一成分利就成。”

現在賣出一張方子，要是要價高了必定是用了二春人情，再說賺錢還得細水長流，這張單子給出去，她每月至少有五六十文進賬，不用干什么就白得錢，夜里做夢都要笑醒。

“只有紅棗枸杞嗎？”

溫泛月點點頭，二春表哥問自己要方子肯定是銷量不錯，至少整個冬天他都要賣紅棗枸杞酒，天氣暖和得三月份，這三個多月她至少得有四五百文進賬。

再說她不信為了不給她分紅，往后就不賣紅棗枸杞酒。

“我只要紅棗枸杞酒的分紅，你幫我問問你表哥可以嗎？”說著溫泛月給二春十五文，“你的跑腿錢。”

三等丫鬟月銀不多，這十五夠姑娘們吃個幾日的零嘴解饞，才拿了溫泛月的錢，二春有些不好意思，可溫熱的銅板在手心要推辭又舍不得。

溫泛月輕輕點了她的腦門：“讓你收下就收下，往后我要是想出另外的釀酒法子，還得讓你跑腿去你表哥那兒。”

…………

小柳正在整理回家包裹，明兒換她休息，她看見溫泛月回屋，熱情問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帶回來的，隨后又低聲說道這兩天，她不在，溫泛月后背的傷怎么辦？

難得有人惦記自己，溫泛月笑著讓她別惦記自己。

小柳背對著眾人，把腰間荷包里的銀錢倒出，大半都是銅錢，細小的碎銀被掩蓋其中，她撿起幾塊銅板塞入自己的腰帶，其余的都裝回去。

荷包里的錢是留給家里人的。

“你就留了十文錢，夠嗎？”眼看天是越來越冷，這幾日夜間還飄起雪花，三等丫鬟衣衫將就過得去，可晚上蓋的被褥就難了，好多姑娘自己添了錢買了布匹和棉花，做個薄些被褥蓋在上頭。

小柳一直沒動，晚上冷得受不住，不自覺往溫泛月被褥里鉆，瘦弱的身子占不了幾分，溫泛月便隨她去了。

可再冷些怎么辦？

小柳后悔自己的錢給幽蘭買了金鏈子，可快到年關了，家里就惦記著她丫鬟的錢，她幽幽嘆口氣：“三天后就發月銀了，先將就著。”

溫泛月掏出一兩銀子塞進她手里：“我借你的，你先置辦過冬的被褥。”

看著手心明亮的銀子，小柳紅了眼眶，語無倫次讓銀子退回去：“我不要，你身上還有傷呢，你不是說過幾日就要去大夫那里開第二次的藥嗎？”

她做生意的事沒給小柳說，本想說自己手里還有，可現在外頭冷，屋里人比往常多，兩人說話的時候不少眼光往這里瞧，只好咽回話。

“一兩銀子置辦也奢侈了，你置辦被褥后再幫我帶些點心回來，就范二娘的點心鋪子里的。”

范二娘點心鋪子在上京很有名，其中的蜜餞糕點更是早上開門就買光，這是她家的秘方，蜜餞混在糕點芯里，松軟的糕點夾著酸甜的蜜餞。

之前溫泛月嘗試模仿過，張嵐風嫌上不了臺面，生氣讓她以后別學了，現在她想弄紅棗軟糕，紅棗硬度和蜜餞差不多，可蒸出來卻不是那個味。

她想讓小柳幫忙買些回來再研究研究。

“你瘋啦，咱們是什么身份竟吃范二娘的點心。”小柳嫌她有錢就奢侈，急忙堵著她的話，“置辦被褥就一百文，你要是真借我就半吊錢吧，年底時候還給你。”

“你不想吃？”后罩房就小柳最是嘴饞，上回顧楚宇招待客人，還剩了一些核桃軟膏的屑，小柳打掃之前捻起來吃的干干凈凈。

手里有錢，嘴巴就饞。

被人戳穿真面目后，小柳扭捏捏著床單，想著還是要替溫泛月省錢，小聲說：“給你帶吃的也可以，可換個便宜吧。”

“我有我的想法，你幫我帶就是，往后絕對讓你吃個飽。”

等著小柳回府這兩日，溫泛月只做了一百塊糕點，白果實在不多了，本想著碾碎了摻入面粉里，可做生意就怕敗壞自己的名聲。

恰好這兩日顧楚宇沒回府，她兩日都呆在廚房，變著花樣和面粉，因為大廚子說就這類最容易騙過幽蘭，幽蘭不懂廚房的事，也不屑于學習。

吃了兩日的面條，溫泛月胖了兩斤，捏著漸漸有肉的下巴，低頭偷笑出聲，這小侯爺的私宅真是自己的風水寶地。

可這念頭就維持一個下午，晚上殷紅歪笑著過來叫她，說是小侯爺有話要問。

殷紅那張漂亮的臉蛋盡顯看好戲的惡毒，溫泛月眼皮一跳，出門時候四周望著，快到落鎖的時間，這小柳怎么還沒回來。

殷紅在前面催著：“別看了，人在偏廳等著呢，也不知小柳是什么福氣，有生之年能進爺的屋子。”

什么事能牽涉到小柳？

路過小花園的時候，二春站在水池邊遞給她一個眼神，似乎在說萬事小心，殷紅察覺到了，回頭狠狠剜了二春一眼：“吃里扒外的東西！”

她今兒狗仗人勢的氣場全開，恃勢凌人。

溫泛月瞧見了，頓時心頭有些慌，這唱的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