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說話呢？”

說著戚斂鋒將左臂收了回去，并敲了敲手中的牛骨。

“嗯......雖然你修煉邪術，但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們總算是朋友了，不如你拜我為師，我教你幾招厲害的，這樣你以后就不用出去害人啦。”

遲芝芝用手指繞著頭發，眼睛四處亂轉不敢直視戚斂鋒。

雖然她是擎霄府的弟子，可境界與戚斂鋒卻是同一檔，如果說硬碰硬的話，看今天這么個情況，自己未必能夠勝過戚斂鋒，能教他的也不過是稍微精妙一點的吐納心法，所以有點心虛。

“不學就......”

“好師傅，教教我吧。”

倒不是真惦記著遲芝芝的功法，主要是喜歡角色扮演。

看著戚斂鋒那只真誠的獨眼，遲芝芝不免認真了幾分，于是將佩劍放下，自己也坐在了地上。

“好徒兒坐下。”

“我坐著呢。”

“為師這就傳授你天下最為精妙的吐納心法，六字訣！”

聽起來像是我奶奶會練的東西......

“此法雖為基礎功法，但是其中玄妙，日后再練起來也會有新的感悟，它可使你抽引天地之息以為己用，強身固體，養氣補元。”

雖然聽起來像是老中醫會說的養生方法，但是看著遲芝芝演示時不斷起伏的滿月，倒也算沒白學。

“別光看著我，你也試試。”

......

大霧逐漸散去，鳥鳴聲在林中響起。

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吃過早飯之后，戚斂鋒又清點了一下地宮中的物品，然后將其毀尸滅跡，有用的幾乎都拿走了。

這里的事情遲早被人發現，要么回銅陽城用左臂可以產出通脈丹的效果與法文寺繼續交易，讓那些和尚們出去抓妖怪回來給自己吃，要么就馬上跑路。

但這法文寺的態度并不明朗，戚斂鋒畢竟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心梵大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實力，現在貿然前去恐怕會遭遇不測。

即便是和這幫禿驢為伍，前期雖然有所倚仗，但是日后不免會被其控制，法文寺里的和尚根本不拿人當人，與他們合作恐怕并不是很好的選擇。

不過眼前還有一個問題。

“遲師妹你不回玉樓山嗎？”

遲芝芝感覺如果讓戚斂鋒在外人面前叫她師傅，那多少有些尷尬，而且還把自己給叫老了，所以她讓戚斂鋒在外面的時候還是叫自己師妹，私下里再叫師傅。

“現在回去？不行！不行！我師傅還要閉關多時，如果現在回去了他們會想盡辦法弄死我的，不如先失蹤一段時間，讓他們以為我和洛寬同歸于盡了，這樣我還稍微安全點。”

說著遲芝芝抱緊了呂春生，呂春生也用肉嘟嘟的小臉往遲芝芝的臉上蹭了蹭。

看來她是不打算離開了。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去處嗎？”

“只要別去大城市，你們去哪我跟你們一起。”

“好耶！”這句話是呂春生說的。

既然如此的話銅陽城是回不去了，看那日法文寺和尚對洛寬的態度，謀殺遲芝芝這件事法文寺自然也知道，再回銅陽城簡直是羊入虎口，這樣便只剩跑路一個辦法了。

跑路對戚斂鋒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他已經想好了去處。

那本是一個清凈祥和的小縣城，也是戚斂鋒的故鄉，清寧縣。

那里的妖怪有幾種，住在什么地方，都有什么實力，戚斂鋒全都清楚。

因為那就是他親自引過來的......

戚斂鋒從小凄苦，在村子里整天被和他一樣大的小孩欺負，大人們也不愿靠近他，隨著戚斂鋒慢慢長大，怨恨也越來越深。

清寧縣本來就窮，而且地處偏僻，好處就是妖怪比其他地方少一些，可就在三年前，也就是十六歲的戚斂鋒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起初是幾只妖怪在周邊作亂，后來越聚越多，盤踞在縣城周邊咽喉要道，一開始他們還會直接突襲村莊，而現在他們讓城中百姓按時進獻人肉給他們。

清寧縣人也窮，地也偏，他們自己沒辦法抵御妖魔，朝廷更是騰不出手來管他們，現在的情況便是人人苦不堪言。

其實清寧縣中當然也有許多無辜的人，很多人連戚斂鋒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也沒傷害過他，甚至也有些人愿意施舍一些吃食給他，要不然他一個孤兒怎么也不可能活下去。

清寧縣大妖看不上，小妖怪倒是不少，此番回去不僅可以斬殺妖魔，享受美味大餐，也可稍稍彌補一下自己從前做過的惡事，一舉兩得。

戚斂鋒拍了拍長袍上的塵土道：“我想到了一個好地方。”

“是哪？”

“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

清寧縣離銅陽城不算太遠，在其東南方向，以他們的腳力走上三天也就到了。

一路上遇妖吃妖，在第三天的黃昏，他們便來到了清寧縣外的啞巴澗，兩山相挾之水名為澗。

“戚哥哥還有多久啊？我好累。”

“馬上就到了，來我背你。”

清寧縣群山環繞，地勢險峻，倒也成為了妖怪們盤踞的好地方，此處山澗就是通往清寧縣的必經之路，若是在此處開一家妖怪飯店，定是極好的。

戚斂鋒將快要掉下去的呂春生又往上拱了拱，還不忘抬頭看了看山崖，他知道那里有一個山洞，正是他小時候獨自悲傷之時經常去的地方。

山洞中有一個小窗子，從那里可以看見整個山澗，在里面感受著微風吹拂，喝一口偷來的小酒，簡直美極了。

特別是晚上月光溫柔地撫摸過山澗，無私的月亮像是可以撫平世間所有的不公，同時也撫平了他心中的傷痛......倒也沒有完全撫平，不然現在那山洞也不會成為妖怪的巢穴了。

這里本來也可稱得上是山清水秀，但現在卻是妖氣縱橫，隱隱有血腥味兒縈繞其中。

妖怪們雖然控制著這里，但大部分是為了控制清寧縣中的商貿往來，以此來勒索商人與他們合作，按時送來人肉，畢竟把人吃光了之后可怎么辦呢？

所以有人進去可以，但是出來就不行了。

戚斂鋒能感受到妖怪們像是看牲畜一般的眼光，在林中偷窺著他們，形勢不利，現在還不能出手。

可就在這時一股奇香涌出，同時傳來的是一個魅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