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花色恨不得將剛才的話吃進去。什么叫“您也瘦了”?人家看著明顯圓潤了些,這不是擺明睜眼說瞎話嗎?若是無話不回應就是,真是……真是……平白鬧了一出笑話。
白君澤顯然也覺得花色的回話好笑,嘴角掛上弧度,而后問道:“你要去拓塢國?”
花色強捺下羞意,頷首道:“是。”這個時候花色要說是來游玩的……花色自己也不信。況且白君澤是什么人說謊的話又豈能瞞過他?
花色回答完,二人又是一陣沉默。過一會有腳步聲匆匆傳來,怕是之前去叫大夫的仆人。花色松一口氣,總算是不用單獨對著白君澤了。
大夫進門后,白君澤對仆人吩咐道:“請姑娘去客房。”而后站起身走了。
仆人告了聲是,恭恭敬敬的請花色去客房,大夫也是背著藥箱子跟上。到了廂房,大夫把了脈,得出急火攻心四字便匆匆走了。仆人拿了大夫留下的方子也告退,只余花色一人坐在桌子前發(fā)起呆來。
謝姑姑自縊身亡一事對花色是有些沖擊的,一條鮮活的生命便這般逝去,不可能不惋惜。謝姑姑與花色也算是有交情了,自縊一事多少也有助花色的意思,這樣一想花色更是心有愧疚……
也不知道徐粲然他們?nèi)嗽鯓恿耍咳羰亲呱⒖稍趺词呛茫看沽?zhèn)一事本來已經(jīng)讓人焦頭爛額了,如今借用他人的名字又攤上這樣的事。莫不要再生事端才好……
越是這般想,越是容易出事。正午時分,這院子里硝煙四起,仆人奔走相告大喊:“走水了!”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有人跑到花色這邊踹開門喊了句:“姑娘走水了!快些跑。”
花色走上前去,哭笑不得的喊了聲:“粲然哥哥,你這是做什么?”
那做小廝裝扮的人聽了花色的話轉(zhuǎn)過頭,臉上表情滿是失望道:“你怎么認出來的?我可是裝扮了許久的。”
花色本就說不出所以然來,難不成回答他是直覺?所以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來尋我?”
徐粲然回道:“我們逃了后直接就去找你了,只是不熟悉路,還是等天亮后迷暈人套出的地方。只是在監(jiān)獄沒看見你。誰知道你如今這般好吃好喝的被伺候著?”
花色聽徐粲然說完算是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天亮時自己被白君澤身后的二人帶走了,難怪他們沒有找到自己。花色還沒來得將事情經(jīng)過解釋一遍,徐粲然已經(jīng)拉著花色跑了起來,嘴里道:“迷藥已經(jīng)用完了,怕是在磨蹭下去不好收場,我們還是快些逃吧。”
迷藥?花色還真的不知道還怎么回話了。干脆閉嘴隨著徐粲然往外跑去。
二人逃了半晌,花色得出結(jié)論:一、徐粲然不會功夫。二、徐粲然不認路。三、徐粲然運氣出奇的不好。
兩人迎面撞上前來捉人的左右二位大人,他們身后還有不少看著壯碩的男子。不用說,那些男子肯定是打架好手。
“秦姑娘,你這是去哪?”那二人見了花色與徐粲然冷笑著道。
花色蹙著眉,笑道:“大人的話問的奇怪,如今這四處走水,民女若是不逃,在屋子里等死嗎?”
問話的那人冷笑一聲道:“牙尖嘴利!來人啊!將這二人拿下,生死不論。”竟是對花色動了殺心。
花色此時可沒有與他費口舌的想法,一個人真的下了決心做一件事,所有的話于他都是聽不進去的,有那功夫還不如想著怎么逃出去。
身材壯碩的漢子們個個摩拳擦掌的上前,徐粲然與花色一步步向后退去,面色俱是有些凝重。等退無可退,其中一人撲上前來,將徐粲然制在地上。花色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做好見紅的準備了,卻是聽到其他漢子們慘叫聲。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在當場,花色抬眼看去,只見墻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有七八個弓箭手擺出射箭的姿態(tài)。立在他們前面的白君澤背著手緩步走來,面上毫無表情。
那左右大人見狀上前道:“白將軍,這二人縱火燒屋實在是可惡至極。”
白君澤卻絲毫不理會,緩步走到花色面前時立住,而后道:“縱火之人是我,你莫要尋錯犯人。”聲音不大,卻是能讓這個院子里的人聽到。
那左右二人被驚在當場,連話也說不利索。
白君澤不管他們?nèi)绾危肿隽藗€手勢,圍墻上的幾人已經(jīng)毫不客氣的放箭,頓時院子里哭喊聲一片。
等只剩左右二人時,白君澤才轉(zhuǎn)過身去道:“你們?yōu)榛⒆鱾t,有如今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白君澤的話說完,已經(jīng)有箭頭射穿二人的胸膛。
這一幕變化的太快,不僅花色沒來得及反應,就是徐粲然也愣在當場還保持著趴在地下的姿態(tài)。原來那二人不是白君澤的手下!
那些立在墻頭的人射殺了左右二人之后悄聲無息的退了下去。白君澤對著趴在地上的徐粲然道:“還不起來?堂堂少主成何體統(tǒng)?”
徐粲然這才訕訕的起身,而后不滿的對花色道:“枉我們費勁心思來救你,原來你早就有了護身符。怎的不早說?害我臟了一身衣服。”
這都哪跟哪啊?徐粲然與白君澤本就認識,這個花色是知道的,但是看如今的樣子……怕是交情不淺!相比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花色如今更好奇的是白君澤為何要殺了那左右二人?
徐粲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白君澤道:“怎么?現(xiàn)在準備動手了?你也不怕他們上頭的人找你麻煩?”
白君澤卻是不理徐粲然,對花色道:“去將謝氏交托與你的東西帶來給我。”說完自顧自地走了。
花色看向徐粲然,滿臉茫然,倒是徐粲然臉色不虞,皺著眉頭對花色說:“莫要聽他的,把你當下人使喚?也不看看你身后有人撐腰呢!”見白君澤不理會,徐粲然提高嗓音對花色說:“你不是要去拓塢國見垂柳一面嗎?沒剩幾天了,莫要耽誤了時辰。”
等說完,那邊的白君澤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徐粲然恨恨的一跺腳,點著花色額頭恨鐵不成鋼的說:“我與你哥哥給你撐腰你也要爭氣才行!不要人家一張嘴你就失了魂似的。”
花色無奈的嘆氣,這人的樣子怎么也不似白君澤口中說的少主,也不知是哪家如此沒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