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長樂公主對唐醉心思卻是重了許多,竟是生出要找楊沁詢問唐醉過往的心思。
上次讓閔生去查,查到唐醉在華陰的身份卻是楊家幫他置辦的,也就是說他的身份是假的。
當時長樂公主也僅是讓閔生到此為止,不必再查,可是此時長樂公主心思到底變了。
若唐醉知曉此時這位公主心思,會不會有些后悔告訴她找到藥王的線索。
大概是不會,唐醉很少去后悔一件事,就如他從不后悔當年上山下鄉尋找良種,為此滾落山坡,來了大唐。
這邊幾位公主離開,唐醉就精心照料他的一畝三分地,對此,唐醉最是上心。
此時這些幼苗才是剛剛萌發,最是要細心照料之時。
等出了竹籬笆,外面已經是暮鼓聲陣陣傳來。
半躺在床榻之上,那里紅陶極其自然坐了唐醉身畔,將唐醉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
這丫鬟自從煙柳來了之后,卻是從煙柳那里學了許多和男子接觸方式。
給唐醉揉肩捶背不說,此時端熱水泡腳也已經學會,現在,竟是已經學會讓自己枕著她的大腿,給自己放松肩膀。
果然,只要有心,學什么都快。
這丫頭此時也是越來越大膽了,再這般下去,下次還真不知道她該如何伺候自己了。
唐醉本想制止,不過枕在紅陶腿上卻也舒服,就由著她給自己放松肩頭。
自己是不是被人伺候的已經有些墮落了,唐醉心中不禁萌生這種想法。
女兒家的大腿枕著確實舒服,那給自己放松肩膀的手也確實溫柔。
果真是有些墮落了。
唐醉偶然抬頭仰望,卻見這丫頭也在垂頭盯著他看,那眼中自是癡女顏色。
唐醉目光似被什么吸引,閉上雙眼,腦海中卻不覺有畫面回想,閃爍,漸漸變的分明。
卻是今日撞了城陽公主那一下,以自己當時起身的力氣,是不是撞疼她了?
那丫頭,也不知道平日吃的什么,明明不大,卻又大的有些讓唐醉都著實驚嘆。
唐醉在這邊享受耕種后的放松,駙馬府,一個老仆已經站了長樂公主面前。
他叫閔生,賜了李姓,卻正是上次長樂公主派去華陰查唐醉來歷之人。
“殿下喚我,是有什么事吩咐?”
“明日你一早持本宮的拜貼去趟華陰,找楊家的楊沁,就說本宮邀她到長安騎馬踏春賞花?!?
“還有,準備些禮物,貴重一些,本宮明日去趟盧家。”
“是,殿下!”
閔生并未詢問,他只管照著公主殿下吩咐去做就是。
只是此時無論長樂公主還是李閔生,皆不知道,楊沁早已不在華陰,而長樂公主還幾次坐車經過她家家門。
并且上次和晉王同行之時,晉王還指著楊沁的家門和自己皇姐說了些話。
這事情往往就如此奇妙。
閔生退下,長樂公主到底是累了,這幾日心累,身也累。
此時躺著歇下,卻總是有些睡不著,腦海之中總閃著一個人的身影。
總有一個問題盤旋這位公主腦海,揮之不去,唐醉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外面漸漸亮起天光,唐醉依舊早早進了竹籬笆,紅陶坐在竹籬笆外盯著唐醉,看的雙手托腮傻笑,青竹看了她一眼,只是搖頭。
這姑娘傻了。
而煙柳隨著青竹,也看了紅陶一眼,這護食的小獸,真是惹人厭,也不知道小郎君為何平日還護著她。
她有自己好看?有自己身段好?還是有自己懂得伺候男人?
唐醉不管三個丫鬟各自心思,他的心思在地里的菜苗。
對女人,他偶有遐思,卻也很快淡去。
來大唐三年,和女人接觸,也就無意沖撞了兩位貴女,有心讓雯兒覺得自己和她親近,余下的,也就是紅陶這幾日的貼己照顧而已。
今日公主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待到午后,這位公主殿下卻又折返來了。
見唐醉還在園子里伺候著菜苗,長樂公主緩步走了過來。
“小郎,你對這些卻是最上心思?!?
“殿下,今日去盧家如何?”
長樂公主對他一語道出自己今日去了盧家一點也不奇怪。他若看不出,長樂公主才覺奇怪。
“盧家往范陽遣了快馬,過幾日才能有確切消息。不過盧家確實和藥王有過接觸,卻是一個小童無意中遇到?!?
唐醉走出菜園,紅陶取了水,唐醉洗凈雙手。
聽到長樂公主說有了藥王消息,唐醉的心也算放了下來。
他最怕自己犯險告訴長樂公主藥王線索,卻得不到藥王此時具體隱居地點,那這險就是白犯了。
而為了晉陽公主犯險,唐醉不想無功而返。
“公主可知那小童名姓?”
唐醉隨意問了一句,卻見長樂公主此時盯著他看,看的極其認真,似乎那雙好看的瞳孔要將唐醉看的分明,要看進唐醉的內心一般。
“那小童叫盧升之,今年也才七歲?!?
升之即是盧照鄰的字,盧家是儒學傳家,家中最是重孩童開蒙。
長樂公主說這句話,目光更是銳利,而不知不覺,她竟是向著唐醉走近一步,差些和唐醉挨在一處。
而至始至終,她的眸光之中都映著唐醉面孔。
“小郎,本宮倒是很好奇,那小童也就去年偶遇藥王,你是怎么知曉盧家可能知道藥王下落的?”
長樂公主這句話出口,唐醉眸光之中也是有一絲無奈,這位公主卻也是心思敏銳,非一般人可比。
唐醉正想該如何應答,卻見長樂公主忽然莞爾一笑,笑的春風都差些醉了。
“本宮曾聽人說過龜甲占卜之事,也聽人說文王為紂王仆卦一事,莫不是小郎也精通此道?!?
你這腦補怪,唐醉心道一句,我會的屁的仆卦算命。
而且那些玄學,信則有不信則無。
不過長樂公主此時眸中映著光彩,盯著唐醉,顯然得了藥王線索,這位公主心情算是好了許多。
唐醉自然也不至于不懂順水推舟,就坡下驢的道理。
“只是略懂!”
長樂公主倒是沒注意到,唐醉額角隱隱有細汗,其實即使注意,也當是勞作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