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甘露殿,朕讓你嘗點東西?!?
李世民對韋貴妃說了一句,韋邽?zāi)樕蠀s一下子泛起一抹紅暈,都已經(jīng)如此大了,卻還是有一絲少女的嬌羞。
“朕只是說讓你嘗點東西,你這臉是怎么了?”
“陛下可別亂讓我嘗東西!”
“莫要胡思亂想!”
李世民說了一句,韋邽?zāi)樕蠀s更紅了一些。
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不對,是老妾走進甘露殿,韋邽見李世民慎重取了那個盒子,盒子甚至專門放在圣上用來放置重要物品的柜子之中。
韋邽很是好奇,就見李世民慎重打開盒子,盒子里面竟是兩種東西,一種是雪白的松散顆粒,一種是有些粉狀的暗紅顆粒。
韋邽一時間倒也分辨不出這是什么,只是好奇看著,還促近聞了一下,奈何也沒什么味道。
“來,貴妃嘗嘗這個!”
“陛下,這鹽的品相真好,這白的?!?
李世民只是笑著,自己和兕子初見這東西之時,也都是當(dāng)做鹽來著。
“來,嘗嘗!”
韋邽有些不愿意嘗,畢竟都當(dāng)做是鹽了,誰又喜歡單獨吃鹽。
韋邽想起以前用青鹽刷牙的經(jīng)歷,那種讓人欲仙欲死的感覺,只要有過一次,一輩子都是忘不掉的。
后來韋家用的牙粉,入了宮以后,牙粉的種類更多,添了許多香料,總算不再用那讓人口中齁咸,隨后需大量飲水,以做緩沖的青鹽了。
此時這鹽雖看著好看,可再好看也是齁咸。
韋邽面色僵持了一下,見李世民依舊看著自己,眼神之中似乎有鼓勵色彩,勉為其難,稍微用手指捻了一絲那赤色粉狀顆粒,這大概不是鹽吧,嘗嘗這個。
韋邽剛嘗了一下,面色就變了,忽然看著李世民。
然后又稍微捻了點那白色顆粒,也送了口中,此時臉色微變,再無任何糾結(jié)色彩,反而是一種微微幸福的顏色。
“這就是陛下覺得唐醉有可取之處的原因?甜,確實好甜,是臣妾從未嘗過的滋味,比起蜂蜜,都甜許多。”
“不過這東西和唐醉有什么關(guān)系,莫不是他送給陛下的?”
“東西是唐儉送來的,不過制作這東西的法子,卻是唐醉給唐儉的。貴妃可知道這是怎么做的?”
韋邽搖頭,然后頭上滿頭的金飾碰撞,發(fā)出清脆微弱的聲響。
“這是用甘蔗榨汁,然后甘蔗汁經(jīng)過熬煮得來的。”
“哦,竟是用這種東西得來的,臣妾確實沒有想到?!?
“若是見這東西之前,朕又哪里想得到。貴妃該知道甘蔗產(chǎn)自哪里?”
“陛下,這個臣妾知道,嶺南。”
“是啊,嶺南,現(xiàn)在我大唐發(fā)配犯人,還總喜歡往那邊發(fā)配?!?
“陛下,那是因為那里遙遠,荒僻,乃蠻荒之地?!?
“蠻荒之地,貴妃可知,以前江南有多少地方,屬于蠻荒之地?”
“這要看什么時候,若是秦之前,江南都被視作蠻荒之地,我們稱楚,也總加個蠻字。”
李世民點頭,看著韋邽。
“自晉八王之亂以后,晉朝就此衰落,北方胡人不斷南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將我漢民當(dāng)做牲畜,玩弄屠宰,當(dāng)做肉食。許多北人不得不逃亡南方,永嘉之年,晉皇室更是帶著許多北方士族南逃,北方禍亂更甚?!?
李世民說起這些,神色沉重,韋邽看了看他,趕緊扶著他的手臂。
“北方戰(zhàn)亂從此不斷,北民不斷南逃,南方的經(jīng)濟倒是漸漸好了起來。”
“長江一帶更是漸漸繁榮富庶,尤其江淮和蘇杭揚州這些地方?!?
“北方戰(zhàn)亂成就了南方的富庶繁華,許多以前的荒蠻之地,也有了人煙?!?
“這些地方在陛下治理之下,會愈加繁華?!?
李世民聽了韋邽的話,卻搖了搖頭。
“朕其實最頭疼的還是嶺南之地,這里太過偏遠,就算北人不斷南逃,也大多到不了這里?!?
“可這東西和嶺南的荒蠻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韋邽好奇看著李世民,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長遠目光,看的遠些。
“也許這東西可以讓嶺南一地不再荒蠻,甚至也開始漸漸變的富庶起來?!?
“有那么神奇?”
韋邽有些不敢相信,這東西很甜,不過也就是甜。
此時糖對于韋邽來說,也僅是一種生活的調(diào)味,新奇而已,至于它所帶來的利益和改變,韋邽看的并不清楚。
而李世民顯然站在帝王的角度,望的更遠一些。
“朕喜歡這種味道,相信別人也會喜歡。”
“臣妾也喜歡。”
“陛下,如果這東西真能讓嶺南一地走出荒蠻狀態(tài),不如陛下多接觸接觸這位唐家的小公子,再做決斷?!?
李世民點頭,忽然看著韋邽,看她面上還未完全消散的紅,將韋邽一把抱起。
“貴妃,你剛才臉紅什么?”
“陛下!”
事實證明,有的人真的斷奶極晚,如果牛奶加糖,味道更佳。
第二日,唐醉早早回了老宅,沒有繼續(xù)留在唐家,老宅這里,可還有他的許多寶貝。
老宅這邊,今日長樂公主竟是早早來了,正在院中等著唐醉。
看到這位殿下,唐醉微微有些愣神,因為他看到這位殿下昨夜似乎沒有睡好,眼角的顏色有些深了,坐那里,總無意打著哈欠,甚至露了一嘴好看牙齒。
見了唐醉,長樂公主就起身,然后走近,繞著唐醉緩緩轉(zhuǎn)了一圈。
“殿下,您這是?”
“小郎,你和莒國公到底什么關(guān)系?”
一個滴血認(rèn)親,知道實情的眾人都是徹底囧了,徹夜難眠,接受夫人質(zhì)問的可不僅僅只是唐儉。
長樂公主昨夜也沒睡好,甚至回去路上追問了太子好幾次,小郎和唐家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最后太子以一句我們可能歪打正著,以此結(jié)束了長姐不斷的追問。
總之褚遂良不懷好意的當(dāng)場驗證。恰恰讓唐醉徹底坐實了唐儉親子的地位。而且這一場賭注,顯然流傳會快很多,不出幾日,整個長安城怕都知道,當(dāng)今民部尚書,莒國公尋找到多年前遺失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