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十三娘你來!我不想挑。”
十三娘點頭,也不多說,在人群中挑揀著,真的和挑牛馬沒任何區(qū)別。
這些侍女任著她擺布,隨意做著一些肢體動作。甚至她們身子也任著十三娘拿捏,即使隱秘地方,也是如此。
唐醉看到十三娘在看她們牙口,就手指掰開嘴,最后十三娘會有些惡心的在她們衣服上擦。
這是十三娘在挑揀,想來若是有男子來挑選,大概也是如此。
唐醉覺得這里氛圍壓抑,像是兒時在市場看人挑選豬崽一般。就走了出去,站在院外,長舒幾口氣,才好一些。
不過還是覺得心中壓抑難受厲害,這樣的場景,以前只在書里看過,卻沒想親自見了。
他本來以為就算給莊園挑奴仆侍女,總也有些和緩一些方式,卻不想如此原始。
此時的奴和婢在上層人眼中,其實不算人,和買賣的貨物,交易的牲畜一般,或者還遠遠不如,因為一個奴婢是抵不過一匹馬錢的。
五花馬,千金裘,不僅能抵酒錢,更能抵許多人命。
這還是貞觀年,若是災(zāi)荒年,真的是人賤如草,腦袋插根草也就賣了。
那里挑完,聽說還有幾處別的安置這些雜役侍女地方,這里只是最大一處,唐醉已經(jīng)懶得去看了。
“帶我來挑人,怎么看你一直面色不好?”
“十三娘,我只是感覺這和我們在集市上買東西一般。”
“買東西需要付錢的,這些不需要付錢的!”
她說了一句,唐醉面色更差。
“漢王府和大將軍府的丫鬟侍女質(zhì)量更好一些,我主要挑的這兩個府上的。有些侍女顏色確實不錯,回去梳洗打理一番后,放你那邊。”
唐醉不說話,既然讓十三娘挑,她挑的誰就是誰,至于進入莊園后的安頓,也隨她了。
總計九百多人,其中工匠就有三百,雜役奴仆四百,侍女丫頭二百多,還有些會讀書識字的,不過不多。
十三娘將一大疊賣身契給了唐醉。唐醉看也不看,推給了她。
一行人,浩浩蕩蕩,幾個負責押解的衙役仿佛牧羊犬一般,而那些人就真的如同羊群。
羊群中一旦有人走的慢了,就會挨一頓撕咬。
十三娘給的七十萬錢,真的是要用作這處莊子的先期費用,唐醉沒什么舍不得,本就是自己的產(chǎn)業(yè)。
莊子需要擴建,許多基礎(chǔ)的設(shè)施都需要建設(shè),以后這里需要的錢只會更多。
因為唐醉不怎么會管奴仆丫鬟,不過卻想他們能過的好點,想讓他們過的好點,就需要花費很多的錢。
人帶了回去,唐醉就回了長安老宅,十三娘在莊子為他打理,而她特意要的幾個管事和賬房此時充做這處莊子的基礎(chǔ)管理人員。
等回了老宅之中,唐醉竟是看到公孫燕然在老宅里面,她穿著束身緊衣,手中一桿長槍,槍頭雕刻金鳳,鳳口大張,吐出鋒銳槍芒。
見了唐醉回來,長槍一抖,就殺向唐醉。
那槍似乎銀蛇,又恍若驚雷,槍尖舞動,點向唐醉胸口,一瞬間,如毒蛇吐信,力貫一線。
唐醉避過,槍瞬間抖出槍花,再次扎向他五官面目,兇險無比。
“你做什么?你瘋了!”
“陪我練槍!”
“有你這般練槍的!”
“我知道你的能耐,這樣還傷不到你。”
唐醉一把抓住再次扎來的槍尖,抓在那金鳳咬口之上,槍不能再進分毫。
“怎么,在殿下那邊受了委屈了?”
“她知道我是女人,卻還將我當男人用!男人對她做的,她都要我做。”
“你倒是終于承認自己是女人了,你可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著能一親芳澤,可也就只能是想想。”
“你知道她對我做了什么!”
金鳳槍猛地一抽,唐醉再次被頻頻刺來的槍影籠罩,那槍影如漫天大雨急潑而來,唐醉也只能勉力避讓。
公孫燕然說她槍術(shù)好,卻是真的,這槍她下了不少功夫。比起她的劍術(shù),槍術(shù)確實強了不是一個層面。
“是誰說的,只要能有機會,縱使身死也不會有絲毫后悔。”
“可這比身死還難受,我不喜歡。”
“你把自己真當男人,就是享受,你需知大丈夫能屈能伸。”
“呸!”
公孫燕然啐了一口,唐醉拉了她的槍,將其奪在手中。
“你不是說平陽昭公主是你最崇拜之人,你可想過,她若一直當自己是個女人,怎么和一大群男兵相處。”
“你可曾想過,那些男兵到底是何來歷,她從長安近處拉起的隊伍,會有一群什么人愿意聽她召集,尊她號令。”
“你這點委屈都受不住,還談什么大事。”
公孫燕然不管,奪回自己的槍,繼續(xù)將唐醉當受氣包般廝殺。
“氣撒的差不多了?別再胡鬧了。”
“還沒!”
“那我去取刀,陪你玩?zhèn)€痛快,我心中現(xiàn)在也不怎么舒坦,我們互相拿對方撒氣。”
兩人此時都有一些不快,公孫燕然在公主那邊受了欺辱,而唐醉是看到十三娘在挑牛馬。
唐醉隨拿了刀,就和公孫燕然打在一處,兩人打的大汗淋漓,打的大開大合,打的頭發(fā)都凌亂飛舞,打的公孫燕然已經(jīng)氣喘吁吁,手中金鳳槍都軟弱無力,胸口起伏厲害。
可那槍依舊一槍槍綿軟無力刺向唐醉,長發(fā)飛舞,如同亂蛇。
“好了,你已經(jīng)力竭了,收手吧!”
“可我還沒打夠!我還想打。”
“夠了,留著些力氣,你還要應(yīng)付她呢!”
唐醉從她手中抽出金鳳槍,摜在地上。
公孫燕然則用拳頭一拳拳捶打唐醉,奈何真的已經(jīng)脫力,打人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對唐醉來說,如同撓癢一般。
她打了一陣,腿一軟,徹底沒了力氣,唐醉扶著她,她就趴在唐醉肩頭。
“小郎,你說為何想做些事就這般難?”
“你去看看那些奴仆丫鬟一天天如何過活的,就不覺得難了。”
“殿下在辱你,其實也是自辱,可有的人活的連豬狗都不如。”
公孫燕然趴在他肩頭哭,第一次真的像個女孩兒一般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