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捅出這場陰謀的,竟是上月被抓捕到長安的齊王李佑一行人,準確說是他一個隨從。
李佑的追隨者中,有人經受不住大理寺的嚴刑拷打,將這場驚天陰謀暴露出來。
一條繩索,終是將一頭牛給牽了出來。
唐醉離開華陰時,就知道不久會有一條繩索,牽一頭牛出來的大事發生。
此時,這頭牛終是現身了。
舉朝震驚,長安都在這滂沱大雨中顯的沉寂而悲滄,整個長安,不知道多少人此時都在提心吊膽,擔心自己被卷入這場驚天陰謀。
此時在長安的所有皇子公主都受到了來自宮中的約束,包括一早就來找唐醉的城陽公主,也被眾多宮人帶回了宮中。
而且就這件事來說,和她還是有很大關聯,因為被抓的人中,就有她的準駙馬,只等過門的杜家二子,杜荷。
城陽公主被倉促帶回宮中,老宅這里,似乎一下子又平靜了。
眾宮人擁著她離開。
唐醉坐在桌前,用手輕輕敲著桌案。
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歷史沒有因為唐醉來長安有任何更改,唐醉最怕的,其實也是自己扇動翅膀,引發一系列不必要的歷史變故。
其實他已經改變了許多,比如城陽公主心中有了他,比如駙馬長孫沖被廢,比如長樂公主晉陽公主的病情都有了好轉甚至治愈。
比如因為城陽公主遇險,圣上沒有時間顧及被帶回長安的李佑,在禁苑親自坐鎮,尋找愛女,導致之后這場事件爆發其實都推遲了幾日。
不過太子這里,顯然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努力在規避這場陰謀的參與者。
甚至唐醉見了陳國公,都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免得殃及池魚。
其實從一開始,唐醉就極力避免因為自己而影響這段歷史進程。
他甚至為此不想和任何皇子有任何深交,即使晉王看重他,他最后也選擇站在長樂公主這邊。
他選擇長樂公主,又何曾沒有不與晉王深交的意味。
因為就算知道大歷史,可又有誰知道一些歷史細節,知道歷史會不會因為自己到來有所改變。
做為誤闖大唐之人,唐醉其實最大的優勢就是熟悉歷史大脈絡,但凡能夠不影響的大事件,唐醉就不去影響。
歷史徹底改變,對他來說,卻是影響巨大,因為會看不清,會迷茫徘徊。
之前唐醉一直還害怕自己這只蝴蝶引起了風暴,此時這種擔心已經可以盡去。
此時的他,實在承受不起風暴帶來的改變,能避則避。
宮中出了這事,唐醉此時自然也管不到,這些人對于他,還是太遙遠的存在。他能做的,只是等事態進一步發酵。
城陽公主那邊不會有事,她雖是杜荷的未婚妻,不過顯然根本不知此事,她也完全沒必要幫著兄長害自己父皇。
當今唐皇那邊,其實一問便知,唐醉并不擔心她。
盧十三娘此時坐在唐醉身旁,看著唐醉深思樣子,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小郎,宮中出了這事,怕是受到牽連之人不會少。”
“小郎這些日子,就待在老宅好了,切不可在外面亂闖,這永興坊,此時怕也是飄在浪尖的船,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落水的人是誰。”
唐醉點頭,知道她說的不錯,如范陽盧家這種龐然巨物家族出身的女子,對這種事看的確實更清一些。
那些老門閥,經歷多少朝代更迭,甚至外族入侵,能夠始終屹立不倒,自有自己的政治嗅覺和處世之法,不是普通人家可比。
“小郎和幾位公主關系莫逆,不知道和幾位皇子有沒有什么牽連?”
唐醉搖頭,他和幾位皇子,也就晉王算是有些交情,不過也不算深厚,也就見了幾面,說了些話,他邀自己去禁苑狩獵了一次。
晉王曾經倒是特意邀過他為自己效力,唐醉則選了長樂公主這邊,因為這更加穩妥。而選了長樂公主這邊,晉王就再也沒找過自己。
“沒有牽連就好,這種皇家的大風波,不要卷進去最好。”
盧十三娘面色舒緩一些,她怕的就是小郎因為和這事有關被卷進去,受到牽連。
歷來這種大風浪,都是寧愿錯殺,也不放過的。
老門閥看這種事看的最清,當然,有時候為了利益,就算看得清也會卷進去。
兩人說著話,外面已經有人來了。
唐醉看到二娘帶著青桃和紅杏進了院子,進來以后,就往唐醉這邊走。
看到唐醉在老宅,而且一切平安,二娘顏色才好了一些,不那般緊張。
她也是聽了宮中的變故,心里就忍不住想到唐醉,接著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二娘!”
唐醉喚了一聲,二娘已經進了屋子,青桃和紅杏則守了屋外。
“聽宮里出了大事,我就來了你這里。”
“我這里無事,今早城陽殿下倒是來了,不過人剛到不久,就被宮里的人帶回去了。”
“嗯,無事就好!我心跳現在都是快的。”
二娘說著,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盧十三娘,兩個女人見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唐醉就感覺屋中溫度似乎都憑空升了幾度。
唐醉本想降降溫,給兩人彼此介紹一番,卻見兩女都向著對方微微致意,顯然早就認識。
也是,長安頂流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不認識倒是奇怪了。一個是弘農楊氏女,一個是范陽盧氏女,皆是名門閨秀出身,門閥中的門閥。
“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嗯,這幾日都在這里!”
二娘看了看盧家小娘,目光忽然望了床榻,那邊有兩床被褥,一床還是嶄新的,顯然沒用幾次。
關鍵這被褥之上,一條女人穿的肚兜此時就異常惹眼放在那里,艷紅無比,想不被看到都難。
當看到那件肚兜,二娘就望了唐醉。
而盧十三娘顯然也注意了二娘的目光,肚兜,那是自己早上脫的,還帶著體香呢。
本來想著昨夜讓某人脫,他倒是沒脫,今早自己脫了。
“小郎,怪不得這幾日也不去找我!原來身邊有人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