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山下的鎮上來了一名北國人,姓岐,別人都喊他岐老板。
岐老板十分的有錢,來到鎮上不久后就將小鎮西邊的街給買了下來,大肆裝修了一番開了集市,取名叫穢陽。
林奉識被拎下了山,和許眠胤一起。
因為只有他倆不愿意下山。
站在集市入口,林奉識抬頭看著巨大的紅木牌匾,上面寫著蒼勁有力的“穢陽集市”四個字,墨水里摻了金粉,在旁側燈籠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據祝巫一所說,穢陽集市是一個月前開的,對于小鎮人來講算不上新,但對于他們來講確實蠻新的,畢竟幾人做委托常年在外。
“沒想到還挺熱鬧的?!逼亚G竹伸頭朝街上看了看。
墨扶泱向前走了幾步伸手在空中敲了敲,頓時,在她敲的地方泛起了陣陣漣漪。
“看來這岐老板可不一般吶?!彼D身看向眾人,“啪”的一聲把折扇打開擋住了下半張臉,說話時眼睛彎了彎,眼里滿是戲謔。
因為【梌】的緣故,不知名山方圓幾百里地無法撐起任何結界。
【梌】具有排他性。
無人在意的角落,沈渠凌悄悄打開了【津玉】的錄像功能,將墨扶泱此刻的神態錄了起來。
好在天黑,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若是此時有山上弟子看到一定會發出“二師姐你怎么崩人設了?!”的吶喊。
林奉識聞聲上前摸了摸,手很輕易地就穿了過去。
“確實不一般,你們說設這種沒有禁制的結界是為了什么呢?”她道。
“誰知道呢?!甭曇魪暮蠓巾懫稹?
林奉識扭頭看向葉枝臨。
葉枝臨攤了攤手走向結界,邊走邊說:“咱們只是下山玩的,想這些多沒意思,總歸是在不知名山附近,能出啥事呢?!?
“對啊對啊,別想太多,還是玩最重要啦,過了今晚就沒得玩嘍。”水妗乙笑嘻嘻道,跑著進了結界內部,還順手將慢悠悠走路的葉枝臨扯了進去。
“說的也是。”墨扶泱“啪”的一聲又把折扇收了起來。
她看向沈渠凌揚了揚頭,眼睛掃過沈渠凌耳垂上佩戴的正在一閃一閃發光的【津玉】無聲地笑了笑:“走吧,老二,咱們也進去看看。”
沈渠凌“嗯”了一聲跟上了墨扶泱的腳步走進了穢陽集市。
林奉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墨扶泱四人進去后余下幾人也紛紛踏進了穢陽集市。
林奉識在前面走著,許眠胤在后面跟著,兩人的手緊緊的牽在一起。
牽手而行是兩人多年來在人多的地方養成的習慣,因為許眠胤眼睛上蒙著綢布,在人多的地方容易被人流沖走。
凡人不可見的漣漪在空中蕩起,從內部看穢陽集市和外面看區別還是挺大的。
整條街道所有的建筑物都是用紅木建成的,紙做的鯉魚燈籠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游來游去,發出的光溫暖明亮。
這集市比幾人想象中的還要熱鬧,甚至比早些年去過的凡間國都都要熱鬧上幾分。
但奇怪的是,這里的每一位商販臉上都戴著動物樣貌的面具。
林奉識拉著許眠胤東看看西看看,一邊看一邊嘟囔著什么。
“許眠胤這家賣的是符,不過沒啥靈氣,我覺得不如你自己畫的。”
“許眠胤你絕對想不到這家鋪子里居然有撥浪鼓,凡間小孩玩的小玩意誒,不過這里其實也算是凡間有這東西好像也沒啥奇怪的?!?
“許眠胤這家賣的簪子好好看?!?
許眠胤安靜地聽著林奉識絮叨,突然感覺有什么被戳到了頭發里,旋即耳邊再次響起了林奉識的聲音。
“哈哈,這個好適合你,上面鑲的是一顆小小的玉,居然是金色的,和你的眼睛顏色一樣哦,送你?!?
付完錢林奉識牽著許眠胤走向下一個鋪子,嘴里還不停地說著:“不過這玉也太小了,話說玉有金色的嗎?”
一路上兩人的互動收獲了不少旁人的目光。
“這穢陽集市外地人還挺多的?!绷址钭R道。
他倆看起來很奇怪嗎?怎么都在扭頭看。
許眠胤猜出了林奉識心中所想,道:“林奉識,我們已經有一百多年沒來過鎮上了,所以對于這里人來講我們才是那個奇怪的外人?!?
“已經一百多年了嗎?好吧好吧,我還以為才一年呢,”林奉識將新買的糕點塞到許眠胤懷里,“這個沒吃過,帶回去嘗嘗?!?
兩人一路買買買,最后在一家茶館遇到了剛剛走散的幾人。
茶館里人很多,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講著故事,臺下的人聚精會神地聽著并時不時的拍手叫好。
一進入茶館林奉識就看到了靠在二樓柱子上的墨扶泱。
墨扶泱看到她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過去。
沈渠凌站在墨扶泱旁邊看著臺子上的說書先生,似乎在是聽書。
余下的六人圍在小木桌周圍比賽誰吃的瓜子最多,桌子上堆了好幾堆瓜子殼。
林奉識牽著許眠胤上樓,找個空擠了擠。
“這講的啥?。俊彼龁柕馈?
“不清楚,咱來的時候已經快講完了,可能是啥話本吧?!彼∫亦局献硬煌榭栈卮鹆址钭R的問題。
“聽說是岐老板的平生?!苯壗拥?。
“你怎么知道?”蒲荊竹快速地把大把的瓜子放進嘴里含糊不清的問道。
“猜的。”
“那你猜猜這岐老板的平生是啥唄?!?
“據說岐老板來自北國的一個古老家族,家族式微,他便獨自一人來到了不知名山腳下,這里足夠神秘,足夠安寧,完美符合他的需求?!币蝗缟饺闱謇淅涞穆曇粼趲兹说陌枳炻曋懈裢饷黠@。
席夏夏看了沈渠凌一眼,瘋狂嗑瓜子途中忍不住問道:“二師姐你也猜的?”
“不是,”沈渠凌道,“說書先生講的?!?
“想不到啊老二,”墨扶泱伸手一把搭在沈渠凌肩上,“我還以為你發呆呢,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在聽書?!?
“嗯,聽了一點?!鄙蚯钁?,臉上不知道是燈籠的緣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泛起了粉色。
“許眠胤我和你講,這個茶館人可多了……”林奉識是個嘴閑不下來的,一找到機會就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直到一只白色的不知名鳥停在了許眠胤的頭上她這才閉嘴。
墨扶泱看了那鳥一眼:“走吧,【母親】喊咱們回去了。”
“這就回去了?我們比賽還沒分出勝負呢?!弊N滓粚⒐献友氏氯ッ凸嘁淮罂诓杷?
“沒辦法,下次再比吧?!毕南难哉Z間滿是可惜。
水妗乙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不想回去,我還沒玩夠呢?!?
“等到了明天【歷練】開始,有的是你玩的。”姜緣安慰道。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不想去【歷練】嗎?”蒲荊竹撓了撓頭一臉不情愿的抱怨。
“我也不想……”席夏夏道。
“別抱怨了,”墨扶泱瞥了他們一眼,“不管你們想不想去,明天下山【歷練】都是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墨扶泱話音剛落,此起彼伏的嘆氣聲隨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