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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浪日記

7月,杭州城里最熱的時候。

西湖邊荷葉蓮花互相映襯,美麗至極。

有人頂著烈日,拿著相機記錄美景。

有人挎著公文包,低頭穿過人群,行色匆匆。

我滿頭大汗,坐在湖邊的椅子喘著粗氣,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等待著屬于自己的公交車。

不過一會兒,載滿人群的公交車到來,我隨著人流擠上去。

這段路很堵,司機開的慢慢悠悠,我的心情渙散,望著窗外的繁華世界,心情沮喪。

一個多小時后我才到達目的地,小蘿早已等不及。

小蘿:“這邊!”

馬路那頭的她朝我招手。

小蘿:“走慢點!注意車!”

我快速穿越馬路,走到她身邊。

她指著馬路邊的螺螄粉店,推著我進去。

小蘿:“我吃過了,你先去吃,吃完我們回家。”

我:“那你去哪?”

小蘿:“我還有點事,等會兒就來。”

我看著她匆匆跑開的身影有些失神,轉頭進店。

杭城的物價高的離譜,我點了菜單上最便宜的一份,等著她來。

不過三五分鐘,她推開了門,外帶的還有兩杯奶茶。

小蘿:“你要哪個?我早點好了,生怕化了,得趕緊喝。”

我望著她,眼里全是驚喜。

她總是這樣,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總會細心的記住我愛喝什么,愛吃什么。

印象里,小時候,她遠在杭城,我在幾百里外的老家,不管是節假日還是寒暑假,她總會抽空回來看我。

在那個沒有手機,電話也不大通行的年代,我們就靠著這么一年幾回的見面維持著友誼。

我:“我要這個!”

小蘿朝我豎起大拇指,“真會選,這個我喝過,好喝!”

我笑笑,滿心歡喜。

說起她,最讓我意外的是小學的一個暑假。

我記得那天很熱,我得幫著我的媽媽收稻子,她為了和我一起玩,拿起她并不熟練的工具,一下一下的刨著稻子上的草。

我有些累,拄著掃把站在一邊看著她。

一身白裙,扎的丸子頭,皮膚白皙,就像電視劇里的公主。

不過一會兒,滿頭大汗,皮膚早已曬紅,她也沒有一絲退縮,緊緊握著手里的工具,一絲不茍的刨著。

晚上她在我家留宿,我家那時候還沒有空調,只有小小的一臺電風扇。

晚上很熱很熱,熱到我們席地而睡也仍然解除不了那股煩躁。

半夜實在睡不著的我們爬起來去冰箱里找了兩只冰棍,大吃特吃。

螺螄粉吃到一半,小蘿看著我,有些猶豫著開口:“今天的工作怎么樣?”

我停下筷子,仔細說到:“包吃包住,工資不高,但是休息什么挺自由的,我明天一早就過去了。”

小蘿松了一口氣,“太好了!終于可以獨享我的大床了!”

我裝模作樣的打了她一下,嘴里說著:“行,這么嫌棄我是吧!”

小蘿:“咋樣?”

我:“沒事,嫌棄嫌棄吧。”

說完,我們相互一笑,這樣無厘頭的話早已經成了我們的日常。

工作入職一個月,還算順利,終于在同一個城市,晚上只要一下班,我倆就迅速集合,我和小蘿的感情也從好,變成了特別好。

而這樣的好,是從我們一次又一次的拌嘴中逐漸升級的。

比如我換了個頭像,她不僅能及時察覺,還會來和我探討一番:

小蘿:“怎么換頭像了?”

我:“怎么樣?好看不?我勵志變成這樣”

小蘿:“一般,你比她好看,你眼睛比她大,鼻子比她挺,睫毛比她翹。”

我:“哎呀媽呀,這給我夸的,不愧是好姐妹。”

小蘿:“就是臉比她大點。”

我:“…咱短暫的絕交一會兒。”

還有偶爾逛完街的馬路閑談:

小蘿:“你看你這么扣,我還對你這么好,你要記住我的好。”

我:“不說我也記得住。”

小蘿:“那我說了呢?”

我:“說了就記得久一點。”

有無厘頭,也有奇怪的溫情。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遭遇。

比如,大戰浴池老板。

事情的起因是我們那天準備不回家,定了一家可以留宿的按摩店,打算先放松,在休息。

等我們洗好澡,收拾好,準備享受的時候,店里員工告訴我們,沒有按摩師了。

這讓我們的期待直接成為泡影,本來就不怎么好的心情直接變的更差。

小蘿氣上心頭,直接讓員工叫來了經理。

經理的態度強硬,完全沒有解決問題的意思。

小蘿一氣之下怒拍沙發,指著那經理的鼻子就道:“我告訴你!我可是全網有十萬粉絲的人!你今天不給我解決這事!我讓你這店做不下去!”

我:“對!你給我小心點!”

小蘿:“趕緊的,給我解決。”

經理:“對不起,我真的沒能力解決。”

小蘿:“沒能力解決就找有能力解決的好嗎?在這杵著算怎么回事?”

經理:“行,我現在去給你叫。”

小蘿:“麻煩快點。”

經理轉頭就走,惡狠狠的關上門。

我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開懷大笑:“姐妹!你,哈哈哈哈,哪兒來的十萬粉絲?”

小蘿氣勢不減,“你懂不懂,這叫策略!”

這事兒最后的結局就是,在小蘿的據理力爭下,我們的錢全退,也在地方過了夜,總算不虧。

這是我在她身上學到的第一課,面對不公,勇敢無畏。

當然,還有和流氓男斗智斗勇。

那是一天傍晚,我們剛上完一節拳擊體驗課。

天氣總算沒那么熱了,我和她騎著共享單車,準備趕場去西湖環湖騎行。

騎到一半,路邊不知道從哪兒出來一位大叔,滿身酒氣不停的和我們搭訕。

我和小蘿說了兩句,懶的再理,瘋狂加速,試圖甩掉他。

那大叔就跟鐵了心似的,一直緊隨其后。

在隨后的一個路口,那叔再次跟我搭話

叔:“你們去哪兒啊?”

我:“我們剛上完拳擊課,打算去西湖。”

叔明顯慌了幾秒:“啊,你們還會拳擊啊,那我可得小心點。”

我:“哦,我那朋友跆拳道黑道。”

叔:“那我可得離你們遠點。”

恰巧綠燈亮起。

在我前邊的小蘿給我使眼色,我踏起自行車,二話不說沖了出去。

主干道上的紅綠燈特別多,我們在下一個路口再次停下的時候,那叔早已經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這么追逐了三四個紅綠燈,那叔總算是放棄了我倆,在一個分叉路口悻悻而去。

我快速騎到那小蘿身邊,“他走了。”

小蘿:“咱倆真厲害。”

嗯,我也覺得,勇敢戰績,再添一枚。

最最讓我和小蘿覺得驚心動魄且印象無比深刻的就屬于和烤冷面老板娘開展的絕命逃亡了。

那是晚上,在杭城最著名的小吃一條街。

我們逛的有些累,考慮吃螺螄粉還是烤冷面。

小蘿:“你想吃烤冷面嗎?”

我:“你想吃嗎?”

小蘿:“我想。”

我:“走,吃去。”

得到肯定,小蘿馬不停蹄,走向巷子口的烤冷面。

小蘿:“老板,一份火雞烤冷面!”

我隨后追上她的腳步,有些疲累,靠在她肩膀上,看著小吃車上的價格單,心里一驚。

直起身子,在小蘿耳邊悄悄說了一句:“這有點貴啊。”

大概這時候她才從興奮中注意到價格,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旁邊同買餐的美女姐姐也朝我們搭話:“確實貴,我們老家才十幾塊,還很多。”

說到這,我來了興趣,和這位小美女暢聊,旁邊的小蘿似乎有心事,一邊和我們聊著,一邊四處觀察。

等我和美女的聊天結束,她轉頭問老板娘:“我們的好了嗎?”

老板娘頭也沒抬,忙著手里的活:“還沒好,在鍋里了,下一個就是你們的。”

我以為她是餓的狠了,沒有在意。

只見下一秒,小蘿緊緊的拽住我的袖子,朝著后頭的來人問到:“你們要烤冷面嗎?”

那人也格外配合,清脆的回答:“要!”

小蘿快速的朝老板娘說:“老板娘我們的不要了,給后面的人了。”同時緊貼著我的耳邊,輕聲又急切的說:“走,走,走,快走。”

我沒反應過來,只是照著她的意思扭頭就走。

小蘿和我并肩走著,我耳邊傳來小蘿的悄聲叮囑:“別回頭別回頭,就當什么也不知道,與我們無關,千萬別回頭。”

明明是吵鬧不休的一條街,此刻只傳來老板娘焦急的呼叫聲:“美女!你們的烤冷面!美女!你們的烤冷面!美女!”

還有:“哎,麻煩你幫我上去叫一下那兩位美女好嗎?”

小蘿:“別管,我們什么都不知道,走!”

我早笑的肚皮酸痛,不敢回頭也停下,緊張的心跳都要蹦出來了,也還只是吸著手中的奶茶假裝淡定。

與此同時,身后不知哪家的小攤小哥追了上來,拍著小蘿的肩膀,“美女,你們的烤冷面?”

見此情形,小蘿不得不回頭。

我終于可以暫停兩步,聽著小蘿用此生最做作的聲音回復那小哥:“啊?什么烤冷面?我不是說了給后面的人了。”

說完也不等那小哥反應,拽著我就走。

平常兩三步就走完的小巷子,今天似乎無休無止。

小蘿咬牙切齒:“怎么這條街怎么長啊。”

我:“哈哈哈哈。”

小蘿:“怎么辦,等會不會再追上來吧。”

我:“哈哈哈。”

小蘿:“不行不行,等會兒走到巷子口,我喊一二三,我們就跑,你一定要追上來!”

我:“哈哈哈哈,好。”

小蘿:“一定要追上來,能跑多快跑多快!”

我:“知道了知道了。”

眼見到了巷子口,小蘿拽著我開始倒數:“1,2,3跑!”

一開始我還被拽著,隨著她跑的越來越快,我實在有些跟不上,停了兩步,小蘿轉頭看我,小聲又快速的喊著:“跑啊,快跑!”

我丟下手中的垃圾,加快速度,終于在下一個路口擺脫了追擊的老板娘。

已是深夜,路上的行人零零散散,我們跑的滿頭大汗。

在一個離小吃街七拐八繞的路邊坐了下來,捂著肚皮,開懷大笑。

像這樣的場景少見,實在讓人稀奇,而這樣的情形,成了我們每次聚會必備的聊天話題,經久不衰。

讓人意想不到的還有和小蘿在出租車上吵的不可開交的一次。

我:“你這不對,就是遠,你明明當初不是這么跟我說的啊。”

她:“哪里遠了?坐火車半個小時?怎么就遠了?”

我:“我以為你說的近是15分鐘就能到的那種。”

她:“那這怎么就遠了?15分鐘跟30分鐘,能差多少?”

就著這么個臨時起意又無聊的話題,我們吵了半天,我實在被吵的頭疼,開始敷衍起來。

我:“是是是,你說的對。”

她:“不是,你說明白行不行?”

我:“行,你說的有理,你說的對。”

她眼見我開始耍無賴,有些生氣,一時又不知道怎么解決,靜默半響還想開口。

車內響起提示音:您的目的地已到達,X X法院就在道路左側,請提醒乘客…

司機掐斷了聲音,搞怪開口:“所以你們這是要去法院解決這個事情嗎?”

我和小蘿同時愣了一下,同時狂笑,剛剛還在劍拔弩張的情形瞬間化為烏有。

有時候走路太無聊,我們還會有一些無厘頭至極的對話。

小蘿:“今天心情不好給我買個金鐲子。”

我:“今天不行。”(嚴肅且一本正經)

小蘿眼里泛光,看到了希望:“那…”

我毫不猶豫的開口:“下輩子吧。”

她無語的笑了笑,又無厘頭的贊揚我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回答。

地下通道了只剩我們兩個,她走在前頭,隨著扶梯上升,外頭冷冰冰的街道逐漸浮現。

小蘿每年都回老家,仍然記不得老家難聽拗口的地名,我早已在杭州生活了兩三個月,可還是記不清楚杭州繁華錯雜的大道。

我看著她柔軟的背影,只希望我們的友情,永遠有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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