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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人挨打了

薛姨媽見薛蟠開始為家里做事,深感欣慰。

“寶釵啊,之前因為你哥哥不成器,我沒少求神拜佛,也無濟于事,沒想到這個家仙把他治住了。咱為家仙塑個像吧。”

“家仙對薛家恩重如山,還救過我的命,的確該好好供奉,可誰也不知家仙什么樣子,又如何塑像?”

薛姨媽覺得有理,只好說道:“那就請人做一個正經的牌位,供在祠堂里吧。”

寶玉在家迷惘了好幾天,終于想到一條出路——

先為警幻仙子塑金身,修廟宇,好好供奉,求仙子保佑。

有了仙子保佑,說不定自己就能找到新出路。

“老祖宗,我這個法子行不行啊。”寶玉依偎在賈母身邊,懇求地說道。

“行,我也正有此意,可誰也不知仙子什么樣,怎么塑金身?”

“老祖宗,我在夢里見過啊。”

“對了,我把這茬兒忘了。”

于是賈母請來了畫師,寶玉在一旁口述,畫師在一旁按照描述畫。

“畫師,那個仙子可漂亮了,簡直是瑤池不二,紫府無雙。”寶玉比比劃劃地說道。

“這……寶二爺,能不能說具體點啊。”

“她身姿輕盈,轉身間回風舞雪,滿頭珠翠,抬頭時滿額鵝黃。”

畫師根據寶玉的描述,大致勾勒了一個輪廓。

“寶二爺,那仙子五官如何?眼睛多大,鼻梁多高,臉是圓的還是長的?”

“人家是仙子,怎么能用大小、高矮、長圓這些俗不可耐的詞形容。”

畫師:……

“寶二爺息怒,我就是個凡夫俗子,您不說,我不知道怎么畫啊。”

“仙子之美,不可言傳,只可意會。她素若春梅綻雪,潔若秋菊披霜,靜若松生空谷,艷若霞映澄塘……”

“什么又素又艷的”,畫師一邊嘀咕,一邊盡力從腦海中搜出最美美人的樣子,畫在了紙上。

“寶二爺,您看成嗎?”畫師舉著畫,小心翼翼地問道。

“美是夠美了,但是只有皮囊,沒有神態。”寶玉搖搖頭,“仙子之神,如月射寒江,清冷幽寂,孤高出塵,可望不可即。”

畫師:……

“寶二爺,在下才疏學淺,您另請高明吧。”

畫師剛退出,惜春就進了書房。

“寶哥哥,你是不是要給仙子畫像啊,我可以試試。”

“你?”

寶玉知道惜春喜歡畫畫,可她才五歲,學畫不過剛入門,畫師都畫不出的仙子,她怎能畫出?

“仙子太復雜了,你還小,不會畫。”

“誰說我不會,你不讓我試試怎么知道?”惜春不服氣道。

“好,我說,你來畫,小心別把顏料弄身上。”

寶玉見拗不過妹妹,只好將她抱到椅子上,又命人備好紙墨,將筆遞到惜春手里。

“寶哥哥,你方才說的,我在外面都聽到了,不必再說。”

惜春說完便落了筆。只見她筆走龍蛇,行云流水,豪放時如瀑布飛瀉,細微處賽米上雕花,不出半個時辰,筆下就出現了一位栩栩如生的仙子。

寶玉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惜春畫完還沒回過神。

“寶哥哥,我畫得可還行?”

“行,太行了,四妹妹真是舉世無雙之才。”

賈母見了惜春的畫,也十分震驚。

“我的好孫女,小小年紀,有這般的天資,怕不是畫圣轉世吧。”

“找最好的工匠給仙子塑金身,不能白瞎了這畫。”

“老太太,這廟宇您要修在哪里?我吩咐人去安排。”鴛鴦問道。

“就在清虛觀吧,日后咱去祈福,也方便一起供奉。”

為警幻仙子塑金身的事有了著落,寶玉心情又好了些。聽聞鳳姐受邀前往寧府,便也要跟去散散心。

第二日,兩人乘坐的馬車剛到門口,就見尤氏和秦可卿在迎接。

幾人進了上房,不一會兒,賈蓉又進來請安。

寶玉見賈珍不在,便問道:“大哥哥今兒不在家么?”

“嗬”,尤氏清了清嗓子,卻沒說話。賈蓉也呆立在原地,欲言又止。

“怎么了?珍大哥到底哪兒去了?”鳳姐見眾人都不說話,心中甚為奇怪。

“寶叔,嬸子,老爺今日本該出城給老太爺請安,可是昨晚不慎摔了一跤,正躺在房里呢。”秦可卿說道。

“珍大哥摔得可重?可否傷到筋骨?請沒請大夫?”鳳姐關心地問道。

“我去看看珍大哥吧。”寶玉說著便要起身。

“寶叔不必費心,父親吃了藥,已經睡下了。”賈蓉連忙扶住了寶玉。

“一點小傷,養養就好了。”尤氏在一旁說道。

鳳姐并未將此事太放心上,可寶玉卻一直放不下賈珍。坐了沒一會兒,便又要去看望。

“既然來了,大哥受傷都不看一眼,哪有這樣的道理。”

“寶兄弟,今天你侄媳婦的兄弟來了,聽說你上次想見沒見著,要不現在見見?”尤氏突然說道。

“正巧秦兄弟在書房,我叫他過來。”賈蓉馬上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帶回了一個清秀的少年,正是秦可卿的弟弟秦鐘。

寶玉一見秦鐘就甚是投緣,吃完午飯,就拉著秦鐘聊起了天,竟把賈珍忘在了腦后。

得知秦鐘沒有上學,寶玉便提出,要帶秦鐘一起去賈府的家塾。

“秦鐘,你可是要去上學?”

秦鐘回頭,只見姐姐秦可卿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悄悄站在了自己身后。

“我與秦兄弟一起去讀書,還有個人作伴。”寶玉說道。

“好,”秦可卿溫柔地笑了一下,“寶叔是個有才華的,你可要好好跟著寶叔讀書,多學點東西回來。”

“是。”秦鐘連忙點了點頭。

寶玉又與秦鐘寒暄了一番,到了天黑,才和鳳姐準備離開寧府。尤氏送兩人剛走到大廳前,便聽到外面傳來焦大罵罵咧咧的聲音。

寶玉通過尤氏和鳳姐的對話,得知焦大跟隨寧國公上過戰場,居功自傲,時常醉酒罵人,便沒理會。

兩人出門上了車,焦大還在怒罵。寶玉遠遠聽到一句“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偷雞戲狗,想……還叫人收拾一頓,打得好,總算來個厲害的收拾這群爺們兒。”

中間有幾個字寶玉沒聽太明白,只是隱隱聽到好像有人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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