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出門？這女人出去能干啥？”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生產隊解散后，向來只有男人出門賺錢，還從來沒聽過女人出門。

女人能出去的那都是幫忙洗衣做飯，照顧男人的活兒。

秦嬈將背在身后的書包拿了下來抱在懷里，“男人能干的活兒女人也能干啊。”

“我大舅舅在鵬城開了廠，等以后二嬸你要出門我讓我媽寫介紹信，你去我大舅廠里當女工。”

“一個月也有幾十塊錢。”

“二嬸，景燁呢？”

二嬸還在想著騏秦嬈的話，下意識地指了指上面，“樓上，你上去找他去。”

秦嬈應了聲，剛繞過轉角處。

就看到宋景燁背靠著墻，慵懶地雙手抱在胸前，像是站了好一會的模樣。

她剛想說話，宋景燁伸出食指放在唇邊，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拉住她的手腕。

宋景燁拉著秦嬈上了樓，進了他的房間。

秦嬈啪地一下直接把門給關上，摁了門鎖把門給鎖上了。

“你怎么來了？”

“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同時發出。

秦嬈垂眸時眼眶里彌漫了層水霧，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的柔夷握成拳頭輕捶了下他的胸膛，嬌嗔地微仰著腦袋看著他。

拳頭落在胸肌上，輕飄飄地就像撓癢癢一樣，不痛反倒多了異樣的感覺。

不大的房間里關著窗戶，冷空氣吹不進來，燥熱的曖昧逐漸升溫。

宋景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該懂的都懂。

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拉開距離，坐在床上雙手撐在膝蓋上，手掌交叉呈一個拱門形狀。

擋住該擋的地方。

“我也怕打擾你讀書，明年要報考哪個大學？”

從他的視線望去，秦嬈那雙腿又長又直，腰線窈窕帶著成熟的女性韻味。

秦嬈將書包扔在地上，邊走邊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鏈。

她一把將宋景燁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坐在他的身上攥著他的衣襟。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

“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以后都不會來找我了？”

秦嬈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頭發垂落擋住了她的面容。

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地墜落，胸膛的衣服濕了一塊。

“哭了？”

宋景燁抬手去碰她的臉。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躲開，聲音里止不住的哭腔。

“不要你管！”

宋景燁悶哼了一聲。

秦嬈突然抬頭看他，臉色通紅得厲害，眼眶里的水霧平添一絲別樣的風采。

“你、你耍流氓！”

宋景燁伸手用指腹擦了擦她眼尾的淚珠，苦笑一聲。

“大小姐，我是個正常的……”

“男、人！”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等你長大了……唔？”

秦嬈將鬢角的碎發挽到耳后，露出精致白皙的天鵝頸俯身吻了他的唇。

如果凍般的觸感帶著她獨有的馨香，將他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唇齒間。

她的動作青澀笨拙，長睫輕顫閉上了眼睛，眼角的淚珠滑落出一條絕美的淚痕。

宋景燁雙手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喉結滾動喘得厲害。

“秦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宋景燁，你還是不是男人？”

窗外又飄起了雨，雨聲淅瀝將宋景燁的意識拉回了那天水庫崩塌時。

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洪水猶如巨龍般崛起，帶著磅礴氣勢翻涌而來。

幽幽哀鳴似由遠古傳來般空靈，越過茂盛的山林低丘，繞著蜿蜒崎嶇的山路順流而下，頗有撥開云霧見光明之勢！

將矗立的村莊一舉沖破，整個村莊陷入海一般的汪洋之中。

與此同時，二叔獨自一人從外面回來，“大哥吃過了，你在這干啥？”

二嬸還坐在客廳里發著呆，聽到二叔的聲音才如夢初醒，激動地站了起來。

可把二叔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抬手用胳膊擋住了臉。

“不打你，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二嬸突然極其溫柔地拉著二叔坐在木沙發上。

“你過了年就跟永福他們去鵬城，我不攔著你。”

二叔抬手在二嬸的額頭上碰了碰，又碰了碰自己的額頭，一臉擔憂地問：

“沒事吧？要不先去衛生站看看？”

“這燒壞了腦子我可沒錢再娶個媳婦兒。”

二嬸拍打了他一下，氣得罵了句，“你別鬧，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想好了，等以后你賺了錢，就給我也搞個邊防證和暫住證，咱們把小花小草也帶去鵬城讀書。”

“以后咱們就是城里人了。”

二嬸挺了挺胸膛，“到時候你也給我買那個什么絨服，我就去秦嬈她大舅的廠里頭當女工。”

“秦嬈跟你說啥了？她回去了？”

“沒呢，在樓上跟景燁玩。”

二叔騰地一下站起來，“上去多久了？”

“你一出去她就上去了，咋了？”二嬸被他問得一臉茫然。

二叔咚咚咚地跑上樓，他在二樓掃視了一圈都沒發現宋景燁他們兩個人。

而宋景燁的房間門緊閉著，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用力一擰，擰不動！

“景燁，大白天的你鎖門干啥？開門！”

他把耳朵貼到門上去聽，屋里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一會兒才聽到宋景燁的聲音，“來了。”

房門推開那一瞬，二叔的腦袋往里探。

秦嬈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桌前，她的書包抱在懷里，臉上紅得厲害。

床榻上的被子蓋得整整齊齊的，宋景燁的衣服也完好，他才松了口氣。

“阿嬈，中午留下來吃飯吧，你嬸烤了蝦和魚。”

“你跟阿嬈聊天就聊天，關門干啥？”

宋景燁的胳膊搭在二叔的肩膀上，推著他往外走。

“行了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跟阿嬈說。”

在走出門的樓梯口時，二叔壓低了聲音警告宋景燁。

“我告訴你，玩歸玩，有些事不能干就是不能干。”

“人好好的大姑娘你可別給我瞎胡鬧，讓我知道了腿給你打折咯。”

宋景燁心里一咯噔，說晚了……

他面上卻依舊笑著連連點頭，“放心吧二叔，我有分寸。”

“等下我們就下去吃飯了，不該做的我絕對不做！”

“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