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抱頭哭了半晌，眼瞧著時辰不早，趙佩柔擦了擦眼淚，把所有東西都黑了女兒。

宋書雪咬著唇，把包袱抱在懷里。

眼看著到了凌晨，估摸著還有半個時辰城門開，宋書雪算計著時辰，估摸這會兒從側門出去，乘馬車到城門，等不上片刻城門就會開了。

城門開之后不久就到早朝時辰，她務必得趁著這個空擋出府，否則若是父親從禮部回來了，她想出府就沒那么容易了。

側門外馬車已經在等著，趙佩柔讓身邊的嬤嬤給車夫塞了一錠銀子，讓他在府門外角落處等著，宋書雪挎包里背著全副身家，身邊只帶了一個貼身伺候的侍女，兩個人左右觀望，院子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個時辰，就算是個鬼影也回去歇著了。

宋書雪帶著侍女從側門出去，府門外角落里，馬車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宋書雪腳步匆匆的走向馬車，侍女緊隨其后，走到馬車旁邊，車夫站在一旁牽著馬，宋書雪著急上馬車出發，愛你沒注意到車夫的表情不太對勁。

上了馬車，宋書雪神獸撩開馬車的簾子，往里一瞅，一個黑漆漆的身影正端正坐在馬車里面。

“你要去哪兒？”

宋書雪一愣，父親平常慈愛的眼神，此刻黑洞洞的全都是嚴厲和冷漠，嚇了她一跳。

宋書雪險些從馬車上跌下來，淡淡的夜幕薄煙中，宋向山緩緩起身從馬車里走出來。

宋書雪被他逼著一步步后退下了馬車。

宋向山朝車夫擺擺手。

“把馬車開會府里去。”

宋向山身上還穿著官服，眼下一片青黑，看樣子哈為公事所累，但是得知了消息又匆匆忙忙趕回來。

宋書雪蹙眉，不解爹爹怎么會知道她今日要離開盛京。

明明這是她和娘親臨時起意，府里除了她和娘親誰都不知道，怎么會、怎么會被爹爹抓住呢？！

“父親……”

宋書雪背著包袱，規規矩矩的低著頭站在宋向山對面，感覺到頭頂上那道目光的壓迫感，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還有臉喊我父親？！”

宋向山震怒，看著眼前這個他最疼愛的女兒卻是如此的不爭氣，絲毫不為家里考慮，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你知道一旦你逃了，之前外面的傳言就全被坐實了！咱們宋家在盛京的名聲就徹底完了！！不僅你哥哥妹妹會受影響，連我都會被參的丟官罷爵，被世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罵死！！”

宋書雪搖頭。

不會的，娘親分明告訴她，只要等風頭過去，大家自然就會淡忘她和吳衍初的事。

她只不過是看錯了人而已，她什么都沒有做錯，憑什么東窗事發之后只有她要承受如此嚴峻的代價，而吳衍初卻不用？

“爹！”

宋書雪抬頭看向父親，一雙杏眸含淚，兩行清淚緊跟著滾落下來，她撲通一下跪下，拉著父親的官袍苦苦哀求。

“爹爹，求求您了，女兒真的不想嫁給吳衍初做妾，吳衍初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宋向山低頭，看向曾經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女兒。

明明她是所有女兒中最像他的，按理說也是最聰慧的，怎么到了如今，卻絲毫不能體諒他這做父親的苦心呢？

若她一意孤行，拿整個宋家來犧牲，換取自己一時的快活，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定不會容忍。

宋向山眼中的心疼一閃而過，緊接著取而代之的便是冷漠和強硬。

“書雪，你應當為整個宋家考慮。”

其他的兒女都能為宋家考慮，可以吞下委屈隱忍不發，為什么偏偏是他最疼愛的這一個，反而要把整個宋家的前程置之度外，自私的只想著自己呢？！

“爹爹疼了你這么多年，若是沒有宋家，怎么會有宋書雪？你若是還想繼續做爹爹的女兒，就收起這些心思，老老實實的嫁入王府。”

宋書雪絕望的低著頭，垂淚。

宋向山看女兒有所松動，低下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書雪，爹爹是最疼你的，你想要什么爹爹沒給過你？爹爹怎么忍心讓你受苦呢？等你嫁入了王府，爹爹一定會給你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