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閬苑內，陸筠心剛剛進遠門，宋書寧就抱著妹妹沖過來了。

“娘親你快看，小九好像要開始長牙了！！！”

宋書寧抱著妹妹，兩根手指捅進妹妹嘴里強迫她張開嘴，扒開她的嘴巴露出牙齦給陸筠心看，“娘親你瞧，這一點點是不是像剛出來的新牙？”

宋書微無語極了，她想閉上嘴，但是嘴巴被六姐姐堵著，嗚嗚的也說不出話來，宋書寧看到她長牙就好像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出來那么驚奇，一早上已經和云閬苑無數個人說起這件事了，還抱著她在門口等娘親等到了現在，就是為了娘親一進門就第一個告訴她這個消息。

至于那么激動嘛！只是要開始長牙了，又不是她背著炸藥包把宋向山給炸了。

【嗚嗚嗚嗚……娘親救我！！！】

小家伙哼哼唧唧的，一個勁兒的呼救，陸筠心無奈的笑笑，彈了下宋書寧的額頭。

“你這丫頭，三四個月大的小娃娃開始張牙齒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瞧你大驚小怪的，都把你妹妹給嚇著了。”

陸筠心把小九抱在懷里輕輕顛著，柔聲哄了哄，小九見到娘親就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緊緊抓住娘親的手不放，生怕又被宋書寧抱去折磨。

“等再過些日子，咱們小九再大一點兒，就會走路、說話，能跑能跳的在娘親身邊玩兒了，對不對？”

陸筠心低頭，用鼻子輕輕蹭著女兒的小鼻子，眼睛里充滿了憐愛。

“切，書睿現在還能跑能跳呢，可是一樣討人嫌。”

宋書寧不屑的抱著肩膀冷哼。

遠在書塾用功溫書的宋書睿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誰在罵他？

“少說你弟弟壞話，當心下次他還搶你雞腿。”

陸筠心笑著戳戳女兒的小腦門，宋書寧捂著腦門嘿嘿傻樂，拉著娘親一起回主屋了。

……

宋向山前腳把朱玉釵送給趙佩柔，趙佩柔嫌棄晦氣，次日上午就叫人拿到當鋪高價當了，東西當完，趙佩柔美滋滋的數著銀票。

真想不到，一根小小的金釵，上面不過是鑲嵌了幾顆紅色的寶石，竟然這么值錢，當了近一千兩銀子回來。

趙佩柔把幾張銀票收好，心里得意的想著，有了它們自己就又能多買好些寶石頭面和新衣裳了。

趙佩柔沉浸在欣喜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早在她去當鋪當掉珠釵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進來府里的消耗供應是越來越好，從前各種金銀之物還有絲線用度吃穿等物，雖算不上差，但是也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從這個月起，送來的東西遠遠超出了他們平常會用的水準。

下人們只以為宋向山快要升官了，府里吃穿用度這才有這么大的提升，趙佩柔也在心里暗自得意，以為從今往后徹底要過上好日子了。

府里的開支如同散錢一樣，銀子如同流水，嘩嘩的往外流。

沒過幾日，賬房便把開支送到了宋向山面前。

宋向山本不在意，但是看著賬房緊蹙的眉頭，掀開賬本看了眼。

洗柔齋最近的支出是越來越多，幾乎快要趕上云閬苑和琳瑯閣兩個院子加在一起的開支了，并且還有不斷上漲的趨勢。

宋向山頭疼的揉揉眉心。

近來禮部的油水越來越少，幾乎撈不到什么了，有時要伺候祥云館一群金貴的質子少爺，哄著他們高興，還要往里搭點銀子。朝廷里國庫空虛，連皇上都沒錢了，官員的月俸也有下降的趨勢，眼看著朝堂上越來越亂，他為官幾十年，竟然沒有攢下一點家產。

偏偏這個時候府里頭還不知道節儉，銀子如同流水一樣的花出去了。

宋向山愁的頭發都快白了。

佩柔入府以來，花銷從來不忌諱，他一直也沒放在心里，總覺得女人嘛，再揮霍能花掉多少銀子。

可是如今瞧著，不裁剪用度是不成了。

“老爺，您看這兩個月洗柔齋的開銷……”

賬房支支吾吾的，心里也清楚趙佩柔是宋向山的心頭好，不好明說，但是又不敢不說。

照這么下去，整個宋府都要被掏空了。

到時候他的飯碗也不保啊。

宋向山揉揉眉心，也有些惆悵。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宋向山將賬本一收，正準備去洗柔齋同趙佩柔說說，屁股還沒抬起來呢，小廝匆匆忙忙邁進了書房。

“老、老爺！大事不好了！！！”

“發生了什么事？”宋向山蹙眉，見小廝這樣子，不由得惱怒，“有什么事情好好說！”

“衙門的人來了！！”

宋向山眉頭蹙起，腦海中閃過很多種可能，畢竟他曾經做過的錯事不少，每一件被衙門翻出來都是不小的罪過。

只不過衙門一向看侯府和禮部的面子，若不是什么大事，應該也不會直接上門。

“先請衙門的幾位官爺去前廳入座喝茶，我隨后便道。”

小廝退下了，宋向山也來不及去洗柔齋，直接更衣就奔著前廳去了。

前廳做了四五個衙門的官爺，一臉嚴肅，宋向山大老遠還沒進門就瞧見了，這些不是掌管刑罰和官員糾察的，而是掌管重大失竊案件的幾位。

宋向山就愈發不解了。

他腳步匆匆的直奔前廳。

“幾位大人安。”

幾個人還算是給宋向山面子，雖說冷著臉，卻還是起身朝他行了一禮。

“宋大人。”

“不知幾位大人今日來寒舍，是為著什么公事？”

宋向山臉上的神色柔和，有幾分親近討好，幾個官爺便也沒有遮遮掩掩，直接拿出了一個盒子，在宋向山面前打開了。

“宋大人可識得此物？”

宋向山低頭一瞧，馬上便認出來，這就是先前陸筠心交給他，讓他送給佩柔的那支朱玉釵。

“此物是我家夫人的，前些日子……”

宋向山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再繼續深言，連忙問，“不知幾位大人是如何拿到此物？”

“有人將它當賣在兩條街之外的當鋪，經我們的人仔細核查，當賣此物的人正是大人府上的妾室趙佩柔。”

宋向山眸色一驚。

這可是宮里傳出來的物件啊，怎能當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