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幻境(下)
- 系統流浪日記
- 星墨憶
- 2020字
- 2025-07-23 10:00:00
江畔立刻壓低身子,小心翼翼地透過草叢間隙里僅有的視角,觀察四周。就看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那個在其手上死了不知多少次,頭頂羽毛的壯碩男子。
不知道對方是誰,那就姑且稱為“羽毛男”。
此刻,羽毛男被兩個和他差不多體型的男子拉扯到一邊,嘴里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但看那兩人那極度憤怒的神情,疑似被欺騙后發現真相的矛盾,就能看出這三人之間的氛圍。
羽毛男雖然以一敵二,但明顯落了下風,臉上心虛的表情,哪怕再大的雨幕都遮擋不住。
最后,兩名男子一人揍了幾下羽毛男,就憤怒地離開了。
由于羽毛男低垂著頭,江畔看不清對方表情,但顯然也知道,對方肯定在算計著什么,也許可能和自己有關。
從之前就能看出,羽毛男在這群人中地位很高,幾乎一呼百應。但很顯然,他做了什么事出了紕漏,導致威信大打折扣。想要恢復到以往的地位,那就必須重新獲得那群人的信任。
所以,江畔,亦或者這具身體也許就是關鍵。
想到這里,江畔的身子又低了低,整個人幾乎都浸沒在聚滿雨水的小水潭里,可他不敢放松,他必須要逃出去。
這雷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久,雨暫緩,到停歇,最后烏云散去,陽光帶著熱意再度降臨大地。
經受過接連三次暴雨侵襲的江畔原本接受良好,而此刻,羽毛男已經離開,他驟然放松下,就感覺四肢疼得厲害,傷口處還開始發癢。
江畔想著,可能是泡在水里有點久了,導致傷口發炎,所以必須要快。
緊接著,他來不及細想,便不再選擇繼續躲藏,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穿行于草叢,導致草叢翻涌,泥水四濺。
雖然只能爬著,畢竟他自己也清楚,這副身體拖不了太久,只能以最大限度,獲取盡可能多的信息。
終于,毫無顧忌的動作,讓人發現了江畔的存在。在眾人圍剿之下,他被一雙大手抓住喉嚨,提起,然后重重摔下......等再睜眼,他又回到了原位。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江畔再度險而又險地躲進了凹槽里。等到看管的人發現他不在,出去稟報,他手腳并用快速地竄出這間關押他的茅草屋。
之前被圍剿時,他想了很多,在看到有雷云過來時,某個方向傳來一陣歡呼聲,是在歡呼什么,暴雨么?
那又是在什么情況下會歡呼暴雨的來臨?
只有在天災面前,或許更準確說是,旱災。
但旱災之下,草木會生長這么茂盛么?
那么退而求其次,因為炎熱,導致了疾病?或是......水源缺失?
總之,如果沒猜錯的話,大致就這么幾個。
很快,忽略掉傷口的刺痛,江畔以最快的速度爬行至之前遇到羽毛男的地方。也幸虧他熟悉了這種爬行模式,加上他方向感還算不錯。
隨著熟悉的雷聲轟鳴,漸行漸近,江畔壓低身子,感受著一陣陣強風吹過,終于大雨再次傾盆而下。
蟄伏了些許時間,三個人聲再度靠近。依舊能聽出里面的憤怒、失望、不可置信等情緒,似乎這里的人們心性還沒到需要遮掩的地步。夾雜著暴雨、雷聲,襯托出這份心情更加明顯。
江畔垂眸,忍不住在想,他現在要怎么辦?就他這斷手斷腳的模樣,他該怎么做?
似乎是老天都在幫他,就在一籌莫展之際,他的手臂無意間碰到了什么尖銳的東西。他低頭看去,很快便從草叢里扒拉出一個足有小臂長的不知名野獸的牙齒。
看清是什么東西后,江畔的腦中迅速冒出一個想法——反殺!
雖然混合著泥水,但明顯能看出獸齒有被特意打磨過,但只打磨了頂端一部分。但沒關系,這足夠尖銳了。
只是......江畔低頭看向裹在他手臂頂端的“紗布”,那里原本是手掌的位置,可惜被砍斷了。還有腳掌也是,導致自己無法站立。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在有著如此低劣醫療手段的地方,這具身體居然活了下來,但不代表他有那個能力......等等!
江畔想到了什么,做了好久的思想準備,低頭用牙齒咬住“紗布”的某一端。撕扯片刻,“紗布”被咬下,傷口暴露。
感受著口腔內濃厚的中草藥氣息,不難猜,是及時使用了止血的藥物,再加上其他手段,才保住了這具身體的生命。
雖然裹了一層草藥打成的“泥”,但也不難看出傷口異常猙獰,這具身體當初絕對受了不少苦。
收回發散的思緒,江畔磕磕絆絆用這長條狀的“紗布”,準備將獸齒和手臂裹在一起。
只可惜,畢竟是第一次做,甚至他接下來還要干殺人的事,作為一名文明人,多少有些心慌。以至于,他連四周的動靜都沒有注意到,直到發現眼前猛地一暗。
他抬起頭,就見羽毛男舉起一個石塊,重重砸下......等再度睜眼,他又回到了那間昏暗的屋子。
江畔暗罵了一聲,身子下意識地一滾,躲進了凹槽里。這一回,他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定定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
迄今為止,他對付最多的是靈獸。可能因為不是人類,所以他對付起來,最開始可能不適應,但熟悉之后,起碼狀態就像是殺個雞、殺個魚一樣。
可是,在這個幻境里,他要殺的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本就因為斷手斷腳,再加上羽毛男還是一個身形壯碩,一看就非常強壯的成年男子,要想反殺就比普通人要難上好幾倍。
然而,容不得江畔細想了,因為一群人突然闖進茅草屋,從凹槽里找到了他,并把他拖了出去。
在前往木制高臺的路上,江畔努力地抬起頭,看向天邊。刺眼的太陽懸掛天空,肆意地烘烤著大地,整個人間宛如烤爐般。
他不懂,到底是因為什么,需要殘害一個少年,去祈禱所謂的......“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