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中的深紅消退，回歸到現實世界里自己臥室的奧黛麗?霍爾，仍是一副精神恍惚的狀態，腦海中不斷回蕩著那三段式的描述：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對于自己曾和一位近似神靈的存在比鄰而坐，并且相談甚歡，仍感到由衷的不可思議，恍如夢中。

直到金毛大狗蘇茜看她一直不動，擔心地沖她連叫好幾聲，奧黛麗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想起自己用200毫升鬼鯊血就交換到了“觀眾”魔藥的配方，她尖叫一聲，連忙起身找來紙筆，趁記憶還足夠清晰之時，將配方記錄了下來。

……

另一邊的“倒吊人”阿爾杰?威爾遜也是差不多同樣的狀態。

原本站立在甲板上的他，一回來就覺得腳下發軟，踉蹌著向后倒退兩步，靠著艙門才穩住身形。

“愚者先生為什么會稱呼我為‘船長’先生？他怎么會知道我有配方？他是看出了我所在的序列途徑，還有即將晉升‘航海家’？還是根本就知道我是誰，而且知道我剛剛繳獲了這艘‘幽靈船’？”

“不，擁有那樣的三段式尊名，愚者先生已經不能用‘他’來指代，或許應該用‘祂’才對！”

“而且‘祂’還知道‘正義’小姐是因為不愿加入官方組織，才尋求其他成為非凡者的途徑。”

“‘祂’知道，‘祂’都知道！”

“‘祂’根本就對我們的情況了如指掌！”

“倒吊人”一想到自己所有的秘密都纖毫畢現的暴露在另一個偉大存在的眼中，在產生一股強烈恐懼感的同時，又不可抑制的對加入這種隱秘聚會的自己未來的前途命運，生出一種莫名的期待。

……

回歸現實的林墨，其實并沒休息多久，就又重新進入了“源堡”之上。他還有許多問題是需要在灰霧之上弄清楚的，搶先“下線”只是為了逃避克萊恩的追問。

他知道克萊恩一定會有很多疑惑，迫不及待地想找自己尋求答案。但在很多問題上，他自己都還沒想明白，又怎么能給克萊恩講清楚呢，只能無奈地暫時放棄與這位老鄉相認的機會。

重返神殿的林墨先靠近了那兩顆被點亮的深紅“星辰”，仔細觀察下，他能感受到它們與“源堡”之間隱隱建立起來的那份聯系，而他也能憑借自身與“源堡”的綁定，通過消耗靈性將它們所代表的意識投影拉入灰霧之上。

而且不僅僅是第一次建立聯系時需要消耗大量的靈性，之后每次拉入意識投影時都要持續消耗主導者的靈性。所以只要主導者切斷了靈性的供給，投影就會自動消散，回歸到現實世界。

現在這個時間，克萊恩應該已經因為靈性枯竭而陷入昏睡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克萊恩這次還是會選擇加入廷根市的值夜者隊伍，對于在秩序文明的現代長大的人來說，官方組織還是非常值得信賴的。

而在老尼爾那里讀到羅塞爾的日記以后，克萊恩最終還是會選擇占卜家途徑作為自己的序列起始。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和克萊恩對于“源堡”來說，就像是在網咖里共用了一臺電腦的兩個用戶。他們都可以通過密碼去解鎖使用，卻都只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無法隨意修改登陸密碼。

或許只有兩人其中一個率先達到半神層次以后，才能獲得“源堡”的初步認可，而想要完全掌控更是要達到天使級層次才行。

這讓他有種截稿日臨近的緊迫感，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而他們卻都還只是普通人。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必須盡快踏上非凡之路，成為一名非凡者。但選擇哪條非凡途徑卻是一個必須要慎重考慮的問題。

如果林墨選擇茍三家以外的非凡途徑的話，很大可能會再也無法登入“源堡”。

但要在茍三家所對應途徑中選的話，他肯定首先要排除“偷盜者”途徑。有阿蒙在，這條非凡途徑就是個天坑。祂甚至將魔藥中自帶的許多非凡知識都篡改扭曲了。

而選“占卜家”的話，又很有可能會提前跟克萊恩撞上。林默不敢與克萊恩相認，有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他一直有種莫名的隱憂，害怕到最后發現自己其實是反派的后手，終究要和克萊恩站在對立面去。

但無論如何，他都希望那時自己能夠掌握主動。

所以經過斟酌考慮以后，林墨最終能夠選擇的就只有“學徒”途徑。而且目前他所擁有的確定真實可信的序列9魔藥配方，也只有“觀眾”和怨魂筆記中記錄的“學徒”。

然后接下來需要考慮的事情，就是如何想辦法賺錢了。

冒充了克萊恩“愚者”身份的林墨，好像也同時繼承了他的“窮神”稱號。

一大早出門之前，林墨就檢查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現金，發現紙幣和硬幣加起來才不過十幾蘇勒。

怨魂身上的現金在他死亡時就已被腐蝕敗壞了，屋里一些值錢的東西也都被小偷打包放置在了二樓，也許賣掉之后能換個幾十上百磅，但對幾百磅的魔藥材料來說還是遠遠不夠。

其實他目前擁有的最值錢的是這棟二層小樓，可惜是登記在那個亞柏拉罕家族年輕后裔的名下，無法變賣。

如何通過合理又安全的途徑搞到一筆初始資金，他有一個大致的思路，但也還只是不成熟的想法，需要一點點運氣的加成。

利用上午剩余的一點時間，林墨簡單打掃了一下樓下的衛生，整理出了一個可以住人的房間。

整理過程中，林墨驚喜地發現在地下室的瓶瓶罐罐當中，有相當一部分神秘學材料還保存完好。

但同時發現其中更值錢的那些富有靈性的材料，都因為靈性的流失而無法使用了，留下的只有一些不含靈性的普通材料。

這讓他感到心痛不已，但至少不用再花錢購買魔藥的輔助材料了，只需再有兩件魔藥的主材，他就可以成為一名序列9的“學徒”了。

吃過午飯，林墨立刻帶著包袱出了門。

一路地鐵馬車的換乘中，林墨終于來到位于貝克蘭德橋區的勇敢者酒吧。這里也是貝克蘭德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

在這里，他將包袱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一股腦兒地處理掉了，意外的換到了總記175磅的現金，并成功花150磅買到了其中一件比較常見的魔藥主材料。

直到臨近傍晚，他才從地下交易市場出來。

簡單吃過晚飯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勇敢者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