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在場的諸位,有不少人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親眼看到我,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就事論事,不管怎么說都是我這個學院長的失職。”
一開場,林梧耀就向著全場師生道起了歉,聲音通過麥克風和四周音響保證所有人都能聽清楚。
曾經作為過一名學生的林梧耀自然知道學生最討厭哪些事情,校長開學和畢業典禮上那又臭又長毫無營養的講話毫無疑問正是其中之一,所以開場致歉有助于抵消部分的抗拒心理。
但僅僅是開場致歉還是不夠的,或者說那樣的效果只能持續很短的時間,隨著講話的進行原本的耐心很快就會散去。
倘若再加上環境不舒適等負面效果,那么還會快速積攢諸如不滿、煩躁之類的情緒。
于是在話語落下后,看著大晴天的林梧耀扭頭看了一眼洛怡欣,對方當即明白過來取出變成手環的心之石釋放出特殊的水魔法。
頓時一層薄薄的水霧籠罩了學院的天空。
雖然實際上這樣一層水霧對于防曬并沒有任何實質作用,但起碼場面在那,這一瞬間還是創造了足以唬人讓她們覺得有用的心理作用。
緊接著林清秋也動了起來。
只是和洛怡欣不同,僅僅強圉級的她目前還無法像對方那樣在不完成變身的情況下僅僅使用心之石就能夠釋放魔法。
這也是為什么全場魔法少女中明明就她倆是二十多歲的成年女性,然而只有洛怡欣可以不變身。
因為靈體比少女成熟不少導致看起來在一眾魔法少女間有點格格不入的林清秋,則只能保持著變身的狀態。
至于林清秋動起來倒不是和洛怡欣一樣才開始釋放魔法,而是解除提前布置好的光魔法,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原來一旁圍墻處擺滿了疊在一起放置的塑料椅子。
光沿直線傳播的事實很多人都明白,但別忘了光同時還能折射與反射,因此只需要四面鏡子就能夠簡單欺瞞住大腦將東西隱藏起來。
也就是說,林清秋實際上只是在一些特定的點位利用光魔法制造了一堆多次折射或反射光線的特定角度的“鏡子”,然后順利隱藏起了那些塑料椅子。
雖說有些粗糙細看之下能夠感覺到違和感,可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去關注這樣邊邊角角毫不起眼的位置,所以這場“無中生有”的表演也是相當成功。
“去搬椅子,然后坐下吧。”
聽到少女們驚訝聲音的林梧耀接著說道。
可惜的是不能實現使用風魔法等方式將這些塑料椅子全部移動過來并按順序排好,那樣的難度太大了以現有的條件根本無法做到,不然真的做到了那么場面才夠壯觀。
接下來的十來分鐘里,場上學生們便在各自班主任或者其他老師的指揮下分班分區塊按順序拿椅子,效率頗高的完成了入座環節。
“首先我想要讓你們思考一下兩個小問題——什么是「魔法少女」?以及為什么要叫「魔法少女」?不要求做出回答,只要進行思考就可以了。”
看著包括新來魔法少女與教職工也都全部入座了,全場唯一還站著的林梧耀終于再度開口,以這樣的開頭正式拉開這場講話的序幕。
“可能有不少人在想‘這還是個問題?’,但如果真的這樣想了,那么反而說明你們在過去的這幾個月里其實并沒有思考過這方面的內容,只是用著人云亦云的說法作為自己的答案。”
大約等了差不多兩分鐘,掃過一輪眾人臉上表情的林梧耀才接著說道。
這倒不是林梧耀信口開河,確實有相當大一部分的候選者從未思考過這方面的內容。
像她們這個年紀,真正有著自主性能夠擁有源于自己的想法、并按著自己想法前進的人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都還只是習慣在家長與老師的指揮下按部就班前進。
很多事情你說起來頭頭是道,可真讓你做卻發現兩眼一抹黑,這種表現就說明你其實只是在轉述其他人的話而沒有理解,更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思考。
又或者是雖然理解了,但很快意識到理解的內容不適用自己的實際情況。
這也是為什么,這幾個月華南學院內部除了向日葵社那部分成員以外,其他候選者大多覺醒條沒有任何進展的原因。
和洛欣怡她們情況不同,林梧耀穿越過來就是她們的老師所以日常接觸沒有任何問題,同時三個人也不算多他也能夠妥善應付過來。
但這四千多魔法少女候選者九成九可都是之前毫無關系的人,加上那龐大的數量以及當時上面的忌憚,林梧耀根本不可能像當初對待洛欣怡三人那樣對待她們。
能夠像這樣組建出一個幾十人的向日葵社,然后開展間接性管理已經是林梧耀的極限了。
“大多數人都覺得,魔法少女就是使用魔法與災獸怪人戰斗的人,這種說法乍一聽沒有啥問題,但實際上問題大了!”
林梧耀說完這一番話,就看到一大片迷茫的眼神望向自己,仿佛在問他這種說法哪有大問題。
“如果魔法少女真的只是負責跟災獸怪人戰斗,那么為什么她們不是只能在遇到災獸遇到怪人時才能夠變身使用魔法呢?你們可都看到了,剛才「藍鳶」和「明道」使用魔法可不是為了戰斗。”
知道包括學院教職工在內的人也沒有在這方面有過任何思考的林梧耀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后再通過反問的形式以及剛才的實例作為引子切入那個點。
“實際上魔法少女只是因為她們能夠使用「魔法」這一手段,從來沒有誰規定過「魔法」這一手段只能用來戰斗,不然為什么不叫「魔法戰士」呢?”
見到已經有人跟上自己思路的林梧耀又停頓了差不多一分鐘,然后才接著將這個被幾乎所有人刻意忽略的角度擺到了臺面上,并在這一段話的最后用著開玩笑般的語氣再次反問。
看似是在咬字眼,可這種說法確實有道理,畢竟一個職業的命名肯定大多與實際內容息息相關。
“就像小孩子做連線題找不到尺子,然后拿著父母的銀行卡身份證畫直線,難道就可以因為這樣說銀行卡身份證就是為了當尺子用才出現的嗎?”
這一次反問過后林梧耀就沒有再停頓,而是緊接著舉了個大家都能聽懂的例子進行比喻。
從正式開始演講至今不過短短六段話,林梧耀就成功的提出了問題并引導著全場所有聽眾開始思考。
尤其是后面三段話,雖然林梧耀沒有明說,但是他對此的態度已經呼之欲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