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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科技商店，李湛駕駛著改造裝配完工的灰熊坦克，四個高亮前照燈全部打開，以時速100公里的速度飛馳在鄉間公路上。

夜晚的鄉間公路上少有車輛，偶爾有一兩輛私家車看到對面駛來一輛裝著四個大燈的主動跟自己會光的快速車輛，還以為是貨車，不以為然。及至擦身而過，看到居然是一輛坦克風馳電擎地跑了過去，車內的駕駛員和乘客們無不呆若木雞。

“喂，喬，你一定猜不到我剛才看到什么了！”一個私家車駕駛員把汽車停在路邊，拿起電話急切地道。

“你看到什么了？”電話那頭明顯帶著被吵醒的厭意，懶洋洋地回道。

“我看到一輛灰熊坦克，時速有九十公里！不不，不對，應該有一百公里！！”

“哦，好巧啊，我剛才也看到一輛灰熊坦克，時速有二百公里。不不，不對，應該有五百公里。”

“嘿，我是認真的，我剛才真的看到了一輛時速有一百公里的灰熊坦克！”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看到了一輛時速有一百公里的灰熊坦克？不是在開玩笑？”

“沒錯！”

“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約翰，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把我從夢中吵醒，為的就是講這種無聊的笑話，我就讓知道我的拳頭有多硬！”

說完，啪地一聲，電話那頭掛了。

……

同一時間，001號灰熊坦克車內……

耶耶耶耶耶！

天生我就不是乖小孩，女孩子常說我還有點怪！

……

車載大功率音響表示正在工作中，八個裝嵌在駕駛艙壁上的重低音喇叭營造的環繞立體聲音場，把四個人團團圍定，跟著重低音鼓點的節拍開著坦克，這種感覺真是太嗨皮了。

李湛和大象在這方面愛好相同，都喜歡被重低音狂轟濫炸的感覺。不過為了維持自己的NPC形象，李湛不好表現得太投入，只是跟著節拍歪歪頭顫顫腿。大象就沒這顧忌了，坦克駕駛艙空間太小，明顯不夠這小子折騰的，打開炮塔頂蓋鉆出大半個身子，迎著呼嘯而來的夜風扭著屁股打著口哨，大呼小叫。

戰斗時全身心投入，娛樂時全身心放松。

這是李湛多年來在各種游戲中一貫奉行的信條。

致命大地瓜對此無所謂，天性文靜的米雪就有點受不了。不過早在看到大象買下音響的時候，米雪就想到了這一步，因此提前買了一對耳塞。雖然做不到完全隔音，但至少感覺好多了。

三十余里的路，李湛開著灰熊坦克不到十分鐘就回到了C連。軍營門口值崗的兩個玩家大兵伸手攔下灰熊坦克，見李湛從駕駛艙頂蓋露出頭來，都認識，立即對灰熊坦克放行。

從始至終，這兩個玩家居然都沒看出來這輛灰熊坦克有什么不同。

這也難怪，從外表上來看，除了100mmT型炮之外，這輛灰熊坦克確實與普通灰熊坦克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而100mmT型炮這時高高揚起，夜幕中兩個玩家沒注意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正合李湛心意。

李湛就是喜歡不被注意，然后突然發動令敵人粹不及防的那種感覺。

回到軍營里面，大象跳下坦克，跑進營房，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提著一大包東西鉆回坦克艙里。

這一大包東西自然就是中午時拿著李湛的錢去超市買回來的各種吃食。四個人晚飯還沒吃呢，這個時候的連隊食堂早沒人了，這些吃食來得正是時候。

隨后，李湛掛倒三檔，退出軍營，開著灰熊坦克駛到野外一片荒地，停下，四人就在坦克艙里圍坐成一圈，開吃。

艙壁燈全部打開，耳邊放著輕柔的音樂，空調吹送著涼爽的微風，嘴里嚼著牛排、三文魚、烤腸、面包，再不時灌上一口啤酒（米雪喝的可樂），這樣的聚餐還真是別有一番樂趣。

酒過三罐（易拉罐），隨著酒精上腦，話題就開始越發無邊無沿了，從蘇俄總理羅曼諾夫的童年陰影，到沙皇一家被蘇維埃秘密殺害，再到美國總統杜根與盟軍最高統帥卡維利將軍的關系，再到三角洲特種精英譚雅還是不是**……反正是想起啥就說啥，聽得旁邊米雪一張原本白凈的臉頰白一陣紅一陣的。

當然，每次大象的話題從“全球危機”扯到現實世界的時候，李湛就要裝做不清楚的樣子。

不過，即便話題局限在“全球危機”的世界，李湛和大象偶爾還是會有意見不同的時候。這很正常，人和人的想法不可能完全一樣；每當這個時候，米雪就總是站在李湛這一邊，覺得李湛說得有道理。

幾次之后，大象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盯著并排坐在對面的李湛和米雪，目光在這兩人臉上來回看了好幾遍之后，突然就故做意味深長狀地道：“啊~我明白了，你們兩個肯定有一腿！”

大象已經喝了七八罐啤酒了，說話口無遮攔的。米雪一聽這話，臉立即騰地就紅了，帶著慍色道：“大象，你胡說什么！”

大象不以為然，又灌了一口啤酒，大大咧咧地道：“這么緊張干什么？越緊張，說明心里越有鬼。”

一句話，把米雪弄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十分尷尬。

大象卻頭不抬眼不睜，拿起一袋牛排一邊咬著包裝袋，一邊口齒不清地繼續道：“現在都什么時代了，游戲里玩家和NPC啪啪啪還算個事兒嗎？很多成人虛擬網游都有這功能了；全球危機既然是虛擬世界，還限制年齡到十八歲以上，肯定也支持這種功能。到時候你和雷奧生個小寶寶，我就是大象叔叔了，嘿嘿嘿嘿……呃……雷奧這個NPC非常厲害的，我大象看人一向不會錯，咱們C連所有玩家和NPC滿打滿算，沒有能比得上他的；他們兩個生的孩子，將來肯定也錯不了……”

米雪的臉已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大象還在自顧自地嘮叨，李湛不能再無動于衷了，從三文魚罐頭里叉起一大塊滴著湯汁的魚肉，伸向大象道：“大象，少說話多吃肉，給！”

大象已經喝得兩只眼睛帶睜不睜的了，見李湛叉了一塊魚肉給他，就伸過脖子張嘴來接。李湛卻裝做沒坐穩的樣子，手一晃，把魚肉往上一揚，正戳在大象鼻梁上。

紅色的湯汁粘在鼻梁上，順著鼻子往下淌，樣子甚是狼狽。大象顧此失彼，忙著找東西擦臉上的湯汁，自然也就顧不上再說李湛和米雪有沒有一腿的事了。

旁邊，致命大地瓜早就靠坐著坦克艙壁，歪在那，手里攥著半罐啤酒睡著了。看著大象狼狽的樣子，米雪終于解氣地笑了一下，扭過頭看了一眼李湛，李湛這時也扭過頭看了一眼米雪……

這其實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四目相對。但是，不知為什么，這次四目相對之后，兩個人居然都有些慌亂起來，連忙把目光從對方臉上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