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來借錢還是好的,怕的是那些偷奸耍滑的懶漢,半夜爬墻進門偷、搶,彼時她失財是小,恐怕又要和夢里一般,哪還有名節可言?
想到夢里種種,楚寧心底陡生一絲戾氣,再看王寡婦一臉得意,分明是故意為之。
楚寧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這人,又或者說這世界上就有這么種人,自己墮落,就見不得別人過的好。
楚寧迅速低頭,隱去眼底的怒氣,無視周圍人看過來的眼神,然后抬起頭看向王寡婦,笑著說道:“不知道王寡婦你改嫁給我哪個叔伯了?”
“什么?”
答非所問,王寡婦被問得有點懵,不知道楚寧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剛剛不是自稱是我嬸子嗎?我記得你夫家姓劉,我姓楚,你若未改嫁到我楚家,算我哪門子的嬸?”
王寡婦臉色又紅又白,氣的。
“寧丫頭,好歹我們是同一個村的,我和你爹娘差不多的年紀,在你面前稱聲嬸不為過吧?”
“可別!”楚寧裝著一臉怯弱道:“我可沒有你這樣想著害人的嬸子。”
“我什么時候害人了,寧丫頭你把話說清楚。”王寡婦一臉莫名。
“難道我說的不是么?”楚寧一臉氣憤的看著王寡婦說道:“你明知道我孤身一人獨居,還當眾說我做一件嫁衣能拿二十兩工錢,不就是想讓賊人惦記上我的銀錢上門偷盜,不論那時賊人有沒有偷盜銀錢,若對方是男子,損我清白,我可還有活路?”
楚寧越說越氣憤,續道:“難怪你不受村里人待見,我一個小姑娘與你無冤無仇,你動動嘴皮就想毀我清白,要我小命。王寡婦,你按的什么心?”
最后一句,楚寧幾乎是吼出來的,嚇得牛車上的人一跳。
任誰都沒想到,他們眼中乖巧懂事的楚寧,突然會發這么大的火。
“我沒有,你瞎說!”王寡婦也被嚇了一跳,對上楚寧那雙清冷的視線,仿佛心中的齷蹉被她看穿,心虛的劈開頭,口中嘟囔道:“你一個丫頭片子,這么兇,小心嫁不出去!”
王寡婦就是看不慣楚寧,大家都是獨居,可兩人的生活卻是天差地別。
憑什么她就要夜夜點燈委身那些臭男人才能活下去,而這死丫頭明明是個克星,克死全家,還能靠著一手好繡工,穿好吃好日子過的快活自在。
王寡婦在鎮上有一相好名叫張二,張二的姐姐也是繡娘,但那繡娘的繡工陶繡鋪沒看上,最后選上了楚寧。
姐弟二人相見時那繡娘曾發過牢騷,得知楚寧和王寡婦同村,兩人鬼混時張二向王寡婦打聽楚寧,王寡婦以為張二吃著碗里還看著鍋里,跟張二鬧了脾氣。
后來張二把來龍去脈跟王寡婦解釋清楚,王寡婦才知道楚寧做繡活原來這么賺錢。
本來見楚寧過的比自己快活,王寡婦心里就不平衡,今日正好見著,王寡婦就想把楚寧賺了不少銀錢的事說出去,就不信村里人不動心,沒人動歪心思。
正如楚寧所想,世上就是有這種人,仇你富,笑你貧,見不得別人好。
“我的親事就不勞煩你一個外人操心了。”楚寧那雙眼睛就這么冷冷的看著王寡婦,看的王寡婦心虛的劈開視線。
王寡婦沒想到平日看著柔柔弱弱的楚寧,會發那么大的火,在看看周圍人那一臉不贊同,與那死丫頭站在一條線上的態度,王寡婦撇撇嘴,面上偃旗息鼓,心里卻在琢磨,暗地里怎么對付楚寧,把今日這場子找回來。
楚寧一直注意著王寡婦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見她眼珠子轉來轉去,楚寧知道這事怕是沒完。
楚寧的視線又掃過其他人,秀眉一皺,知道王寡婦的話還是讓這些人有了想法的,想到以后會有的麻煩,楚寧心底升起一抹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