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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背叛

靈心倒下的那一刻,這座城也起了變化。

天空由原本的灰蒙一片變?yōu)槊骼省?

江源凝神望去,只見天上那一輪大日越來越大,帶著滾滾熱浪,向著人間墜落而來。

隨著逐漸靠近,金光散去,終于能看清這輪太陽的真貌。

其上細(xì)密指紋的清晰可見,如此可怕的滅世之災(zāi),居然只是一根手指落下!

江源震撼之際,心中已是開始默數(shù)。

該到了吧?

再不來,我可就真死了。

似乎聽到他內(nèi)心的祈禱一般,佛國崩塌,那根手指瞬息間消失在無窮遠(yuǎn)處。

遠(yuǎn)在枯榮寺中,如有千面的凈明佛子猛地睜開眼睛,破天荒露出了不解困惑之色。

她為什么會出手?

……

邀月仙宮之中,蘭玉芝迷迷蒙蒙在岸邊醒轉(zhuǎn),看見了華師姐溫柔的臉龐,在她身邊,其余幾位消失的師妹也都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

她眼眶涌起一股熱意,撲到華師姐懷中。

華師姐微微一愣,隨后便輕撫著少女柔順的長發(fā)。

她感受到胸口一陣濕意,聽到這個情緒失控的師妹抽噎著說道:

“師姐……還好……還好你沒事。”

如果華師姐出事,蘭玉芝恐怕會怪罪自己一輩子。

好在江源厲害,居然獨自戰(zhàn)勝了在詭異世界加持下的靈心。

想起自己重創(chuàng)之后隱約察覺到的一切,蘭玉芝宛如夢中驚醒,猛地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心神慌亂無比。

沒有!沒有!

江源不在這里!

那只堪稱滅世的恐懼一指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蘭玉芝面色蒼白,只覺腳下一軟,喃喃道:

“不會吧……”

……

江源此刻則是身處湖泊對岸,毫發(fā)無傷。

在他身邊,立著一個紫衣女子,容貌艷麗,曲線傲人。

此刻她正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托舉著本就豐盈的部位更加醒目。

“你倒還真是膽子大,要不是我來得快,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碾成一張紙了!知道嗎?”

她略帶譏諷地提了一句,卻沒能給江源帶來任何壓力。

他只是攤手笑了笑。

“那也沒辦法。我又不是有意卷進(jìn)這件事里的。還不是你們秘偶教突然行動,差點把我也害死。”

聞秋心無法反駁,這件事嚴(yán)格來說,確實是秘偶教的計劃不小心波及到了江源。

江源打蛇隨棍上,立刻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

“所以說,下一次你們秘偶教有大行動的時候,提醒我一句。也好讓我避開危險區(qū)域。”

江源本以為會被嚴(yán)詞拒絕,誰料聞秋心卻只是想了想,便痛快答應(yīng)下來:

“行。我盡量提前告訴你。”

江源微微一愣,狐疑地看著她:

“怎么突然這么好說話?”

聞秋心笑了笑,很是隨意道:

“因為要做的準(zhǔn)備都已經(jīng)完成了,后續(xù)都是不可阻逆的大勢,就算提前告訴你,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江源心底一沉,轉(zhuǎn)而問道:

“什么是大勢?”

“你猜猜看嘛。所謂大勢,無非是一個強(qiáng)者的落幕,一個新星的崛起。”

聞秋心說的相當(dāng)含糊,但已經(jīng)足夠江源展開足夠的聯(lián)想。

她說秘偶教的“準(zhǔn)備”完成了。

那么顯而易見,襲擊邀月仙宮,便是他們“準(zhǔn)備”的一環(huán)。

難道是與那所謂尋找極美女子有關(guān),最后他們帶走了邀月仙宮的某人,達(dá)成了目的?

一念及此,江源試探道:

“與我同行的那個女子怎么樣了?”

聞秋心似笑非笑看著他:

“與秘境里的其他人一起送回邀月仙宮了。怎么?遺憾自己沒能接受到她的感恩與吹捧,沒能在這英雄救美后的關(guān)鍵時刻,一舉收下少女的芳心?

“要不要我再把她給你帶過來?”

江源哼哼笑了一聲:

“你這語氣,聽著怎么有點酸啊。”

聞秋心猛然回神,保持平靜:“想多了。”

她只是對于自己千里迢迢趕過來救了江源,他卻只關(guān)心其他人的安危,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回去如何解釋,而感到一點點不滿而已。

真的只有一點點不滿。

“說起來,你倒還真兩分機(jī)智,居然在危機(jī)關(guān)頭能夠想起用我之前附身的那具人偶來聯(lián)系我。

“這是你一開始就想到的嗎?

“還是說……你原先留著我的人偶,其實只是為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目的?”

面對聞秋心的嘲弄,江源立刻反唇相譏道:

“若是沒有幾分智慧,又怎么能和我們的十三圣使大人,在斷龍峽遺跡中,經(jīng)歷如此美妙難忘的半年呢?”

聞秋心臉上頓時升起了不知是羞澀還是惱怒的紅暈。

“至少論你這張嘴,確實比手上本事硬得多。”

“要說硬,自是有更硬的手段,十三圣使大人要親自‘嘗’一下嗎?”

兩人斗嘴了一番,誰也不讓誰,最終各退一步,偃旗息鼓,回歸正題。

“說真的,我能猜到你們秘偶教的大致目標(biāo)是誰?”

聞秋心眉頭一挑,不太相信:“誰?”

江源微微一笑:“乾坤王朝那位當(dāng)代皇者,武皇。”

已知靈王造反的目的乃是為了成為新皇,那么與他合作的秘偶教,自然也必定有所欲求。

江源猜測也許是與殺死武皇之后,留下的那具皇者肉身有關(guān)。

于是他大膽猜測:“你們教主想要將那位皇者煉制成一尊秘偶!”

聞秋心并未承認(rèn),也并未反對。

她露出了沉思之色,猶豫了許久,才有些無奈道:

“這……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教主將會借此到達(dá)一個新的境界,帶領(lǐng)秘偶教重洗倉域七宗的格局。

“但具體如何實現(xiàn),恐怕只有他本人知曉。”

江源了然。

既然聞秋心沒有直接反對,說明在她思考之后,發(fā)現(xiàn)江源說的這種可能性是真實存在的。

這便足夠了。

如此一來王城的局勢便顯得清楚明朗起來了。

秘偶教與靈王意圖聯(lián)手殺死武皇,瓜分其身份和實力。

邀月仙宮和九寶樓是明確站在反對方的。

枯榮寺態(tài)度不詳,但凈明佛子與秘偶教有著交易,也許會是枯榮寺默認(rèn)的結(jié)果,但多半不會親自下場。

至于凈明佛子的目的,江源也大概有了猜測,興許是和他那門掌中佛國有關(guān)。

之前曾見到一個秘偶施展掌中佛國,可作為佐證。

道天宗的態(tài)度很是曖昧,好像了解了一切,又好像不愿意插手。

剩余兩宗,江源并未接觸,也未見其有什么明確動作。

那么,問題最關(guān)鍵的一點來了。

“季”是怎么想的?

這才是江源要將一切查清楚的根本目的。

如果不能破壞她的劇本,等到她恢復(fù)了些實力,與她有仇的自己,必死無疑。

起初,江源只是想著通過引入皇者的力量來破壞“季”的布局。

但眼下了解到更多真相之后,自然不難看出,一切都在她的局中。

這場劇本的高潮,便在于靈王弒兄,教主晉升。

所以要破壞她的布局,應(yīng)當(dāng)要做的就是,

讓武皇不死。

只要武皇活了下來,這場劇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爛尾劇!

可究竟要怎么做呢?

江源思考之際,忽地看到一雙如同翡翠的蒼翠色眼瞳近在眼前,他甚至能看到聞秋心細(xì)長的睫毛在輕輕顫抖。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沉思太久了。

聞秋心猛地拉遠(yuǎn),偏過臉來,語氣輕快:

“想到什么了?”

聞秋心聽完,面色古怪,有些咬牙切齒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如果要救你,就得破壞秘偶教的行動?”

江源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聞秋心臉色瞬間頹了下來:

“這也太難了吧。私底下偷偷救你倒還好,真的站到明面上和教主作對,我怕我死的比你還早。”

江源想了想:“或許你可以不用直接正面和秘偶教的人對抗,可以以私人恩怨的名義,去攔住別的目標(biāo)。

“比如說……枯榮寺那位凈明佛子?”

聞秋心長舒一口氣:“這倒還行。”

反正她本就是個不聽使喚的人,在教主忙著干大事的時候出去找麻煩,雖然荒唐,但很符合她的人設(shè)。

隨后她眼珠一轉(zhuǎn),數(shù)著手指,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這樣也不夠吧?”

想要武皇死的人,可比想讓他活的人還要多不少呢!

這里是乾坤王朝的地盤,有著先天地利,再加上秘偶教幾乎抽調(diào)了所有能動用的高端戰(zhàn)力來此,比起七宗三三倆倆還心不齊的情況,可是優(yōu)勢太多了。

江源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道:

“我再想辦法吧。”

看看還有沒有能夠說動的勢力。

聞秋心幽幽提醒了一句:“時間可不多了。”

“說起來,秘偶教本次來了多少位元嬰境?”

聞秋心想了想:“除我之外,還有第二圣使、第三圣使、第六圣使、第七圣使。”

她這下算是徹底把其他人都賣了。

希望他們不要在意。

‘五位元嬰,再加上教主親至,確實稱得上是傾巢而出了。’

江源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問起了一個他好奇很久的問題:

“生是第幾圣使?”

“第三圣使。”

聞秋心本能地回答之后,又想起之前江源以“生”的名義詐騙自己的經(jīng)歷,不由輕哼一聲:

“連她是第幾圣使都不知道,還敢自稱好有。”

隨后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騙子。”

兩人又交流了一陣。

離開前,聞秋心取出一塊布帛交給江源。

這是她從秘偶教內(nèi)部換來的“十禁令”的具體內(nèi)容,不過也并不完全,只有九條。

江源道謝之后,沉默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你在秘偶教中,要如何解釋這次的出手?”

聞秋心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喜色,語氣故作平靜道:

“何須解釋,以我的性子,隨意動手才是常態(tài)。看凈明佛子不順眼不行嗎?”

江源沉聲道:

“可你救下了邀月仙宮的弟子,這恐怕會給一些人以話端。”

聞秋心眉眼稍微溫柔了些許,淡淡道:

“無需在意,我只需說,這幾個妹妹生的好看,我喜歡就是了。”

江源一愣,還能有這種解法?

不過稍作沉吟,他還是叮囑了一句:

“最好坐實你與凈明佛子有怨一事,這點可以借助‘生’的幫助,以你們的關(guān)系,她應(yīng)該會愿意幫你。

“否則之后,如果你再次對凈明佛子出手,恐怕會引人猜忌。”

聞秋心修長的柳眉上揚(yáng),笑吟吟湊到江源跟前,翠色的瞳中閃爍著不明的意味:

“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

“是。”

江源如此坦誠的承認(rèn)讓聞秋心一怔,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小心一點。”

哪怕明知兩人之間,是一死俱死的契約關(guān)系,聽到如此直白的關(guān)心,聞秋心還是忍不住有些面頰發(fā)燙。

她別過臉,不讓自己的羞態(tài)過于明顯,聲如蚊蚋道:

“知道了。如果遇到危險,記得像之前一樣用那個人偶聯(lián)系我。”

江源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人偶,相當(dāng)粗糙的制造,臉僅僅是用幾條粗線畫出來的簡筆畫笑臉。

而抬眸,紫衣女子早已消失不見,只余暗香殘留。

江源笑著搖頭,摸了摸人偶的面頰,將其放回儲物戒指。

而不遠(yuǎn)處,聞秋心正仰靠在樹干上,伸手輕輕撫過與江源剛才撫過人偶相同位置的面上,有些隱約發(fā)燙。

“還說你沒對人偶干壞事!

“之前沒注意也就罷了。以后要是在被我發(fā)現(xiàn)……”

聲音逐漸微不可聞。

……

有著湖水般幽藍(lán)長發(fā)的女子,望著手中八面水晶,忽地抬了抬眉。

星宿牌中傳來玄武七的消息:

“這次秘偶教的行動,你也參加了?”

她微微一笑,沒打算回應(yīng),再垂眸望去,目光驟然一頓。

只見那位頭戴貂帽的九樓主,已經(jīng)不見蹤跡。

“時間應(yīng)該夠了吧?”

小聲念叨了一句,她輕嘆一聲,方才回復(fù)道:

“聽起來,你好像很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對面?zhèn)鱽眍H為自信的笑聲:

“勉強(qiáng)算是弄清楚了吧。

“關(guān)于你們秘偶教的目的。”

生并不在意,江源也不是第一次靠著虛張聲勢的方式來詐唬自己了。

她只是提醒道:

“與其關(guān)心我們秘偶教的事情,你不妨多考慮考慮,關(guān)于憐星的事,你要如何讓我滿意?”

江源低低笑了一聲,說道:

“自然是會讓你滿意。

“除此之外,我還有另一個交易想和你談。

“在你們教主準(zhǔn)備行大事的那一刻,站在我這邊。

“酬勞嘛……不會讓你失望的。”

生那璀璨幽深的眼眸中透著幾分荒謬的意味,嗤笑道:

“什么酬勞,能讓我寧愿背叛秘偶教?”

平靜的話語傳來,令她心臟猛地攥緊。

“關(guān)于,如何殺死憐星圣女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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