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抵御魔念的辦法
- 師姐,你也不想秘密被人知道吧
- 斷尾的云
- 2099字
- 2024-06-03 18:00:00
顧師姐怎么會在赤火城?
江源來不及細想,起身出了門。
在死水般靜謐的夜色里,他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終于在東城門附近,看到了一家老舊的閣樓,其上搖搖晃晃掛著一個牌匾,寫著“無名客棧”。
深吸一口氣,江源走入其中。
身著短衣的小二正靠在柜臺上扶著腦袋,昏昏欲睡。
如今已過午夜,像這樣的偏僻小客棧,自然是不太會有新客。
江源沒有驚動他,藏匿身形來到后院,搜尋了一番,便找到了地下酒窖的入口。
他輕叩了兩下木門。
“師姐?”
沒有回應。
江源心底一沉,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顧清月現在的狀態恐怕已經差到了一定地步,以至于連簡單的回話都辦不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進門,感覺到自己穿過一層薄薄的壁壘,無事發生。
顧清月布下的警戒陣法并未將他視作敵人。
酒窖大的有些夸張,與這家客棧破舊狹小的形象不太符合。
空氣之中彌散著美酒香醇的氣息,一壇又一壇的酒缸以紅布蓋住,整齊排布,一眼望不到盡頭。
江源并未看到顧清月的身影,反而是嗅到了一絲血腥氣味。
他循著氣味追尋,在一個破損的酒缸邊看到了這位大師姐。
酒缸被從側面打碎,鋒利的瓷片碎了一地,清澈的酒液流淌得到處都是。
而顧清月此刻蜷縮在酒缸之中,身子隱沒在半壇已經被鮮血徹底染成嫣紅的酒液之中。
江源心中一驚,本想上前查看傷勢,卻發覺不對。
如果顧清月是受了傷逃到這里來,那這一路上應該會留下血跡。
至少在酒窖中,她沒理由再刻意偽裝。
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只見顧清月眼神迷離似醉,白嫩的手指正抓著一塊瓷缸的碎片,毫不留情地扎入自己的手臂之上。
再細看,隱約可以從那半透明的血色液體中,窺見她身上全貌。
那一身清冷脫俗的白裙早已被劃滿了創口,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其上還留著新鮮凝結的疤痕,如一條條爬在她身上的蜈蚣,猙獰可怕。
隨著血液流淌,痛楚讓顧清月眼眸似乎恢復了一瞬間的清明。
她望向那個身影,露出分不清是笑還是哭的迷蒙之色。
雪色的發緊貼在她蒼白勝雪的面頰上,在血液浸透的酒漿倒映下,這張毫無血色的面上竟詭異透出兩分酡紅。
她低語呢喃了一句:
“你果然在。”
“……”
“幸好你在。”
江源見她頓時一喜,剛想問該如何幫她,就被顧清月徑直拉進了酒缸。
他僵硬的身子驟然松弛下來,自如地環抱住眼前女子的腰身,纖細柔軟,觸感冰涼如一塊上好的美玉。
……
不知多久。
江源捂著腦袋爬起身來,只感覺后腰隱隱作痛。
那些綺麗宛如幻夢的場景,還牢牢印在腦海中,令他都難以相信,是真實發生過的。
反觀顧清月,已是換了一身嶄新的雪白衣裙,還將身后長發扎起,眉眼清冽,哪還看得出先前那般嬌羞動人的模樣?
她盤膝而坐,目光卻有意無意躲閃,不敢與江源對視。
“師姐,不給個交代嗎?”
江源似笑非笑看著她。
雖說這事,顧清月并未動用什么魔道的采補之法,甚至反而以陰滋陽,助江源穩固了原本有些虛浮的修為。
對他而言怎么都不算吃虧。
但說到底,自己是被迫的那個。
至少在開始的時候,是被迫的……
“我入金丹了。”
“什么?”
江源一愣,這事還有這么大的神效,能助人突破金丹?
要真這樣,哪還有那么多人在筑基巔峰被卡了一輩子,不得突破?
他面色古怪,忽地想到:
這么一來,自己是不是也算是入過金丹了?
似乎看出了江源在想什么,顧清月耳根微紅,白了江源一眼。
“我其實早就可入金丹了。只是,準備尚未做足。
“先前遇險,不得已破境求生,遭受一些反噬,情急之下,只能如此。”
江源若有所思。
“修習魔功的反噬嗎?”
顧清月并不吃驚,反而微微一笑,眼瞳幽深:
“你果然知道。”
她絲毫沒有撒謊的意思,坦誠道:
“我修行之法,與多數魔功不同,其上方‘魔主’已隕,功法更是斷絕傳承已久,屬于無主之路。
“故而晉階所遭劫難并非旁人施加,而是自身與魔念的抗衡,來證明誰的欲念更為純粹,更貼合此道。”
說到此處,她看向江源的眸光柔軟了些許。
“換而言之,若非你及時趕到,我恐怕已經被魔念驅使,成為了一個與如今截然不同的人。”
江源有些訝異。
“那我先前看到你在以瓷片傷害自己也是……”
顧清月微微側過臉,聲音努力保持著平靜,但還是難以按捺住臉頰上滾燙的溫度:
“算是我的欲念之一。”
江源若有所思地點頭,深感震撼。
昨晚歡好之時,他便覺得顧清月似乎有些有點受虐的傾向。
現在看來,不是一點啊。
反正已經暴露,顧清月索性自暴自棄地說道:
“本身我的打算便是,待你煉體大成之后,掌摑的痛楚,也許足以助我抵抗魔念。但事發倉促,來不及準備,只好……”
江源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誰來也想不到顧清月幫自己煉體的目的是這樣啊!
這就是資深抖M的覺悟嗎?
突然間,江源意識到了一點,神色一變。
不對。
如果顧清月所言,她修行的是一門早已斷絕傳承的魔功。
那為何會派她到道天宗臥底?
要知道,上方沒有“魔主”,意味著魔門內,對顧清月其實沒有什么實質上的掌控力。
這樣的臥底,怎么可能讓他們安心?
是她在撒謊,還是……
江源稍稍沉吟一陣,委婉問道:“你魔功的來處,對你有什么吩咐嗎?”
顧清月有些不解:
“我這魔功,只是偶然間外出所得。那位前輩早已坐化,何來吩咐一說?”
江源注視著她,看其眼中清明,神色如常,不像撒謊。
秘聞有錯?
不!它從未出錯。
江源苦思冥想,兀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呢喃自語。
“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臥底的臥底嗎?”
若是如此,那顧清月認為的“魔主”已死,很可能也是一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