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待在一起的第三天。

她坐在公交車的駕駛座上發呆，我在后面的座位上研究周圍的環境。

“嘭！”

很突然的一聲，聽起來是什么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而且能感覺到摔的很結實。

一個穿著員工服的高大男同事NPC追趕著“女孩”來到車子旁邊，然后一棍子把“女孩”打暈了。

“女孩”正正好暈在飛蛾的腳邊，飛蛾眼中散發著接近病態的興奮，撲棱了幾下身后的翅膀。

同事NPC警惕的盯著飛蛾，看起來不太敢搶人。

對視了一會，同事NPC先敗下陣來，一邊滿臉懊悔地低聲罵罵咧咧，一邊謹慎著后退，轉身離開。

飛蛾幾乎是蹦跳著將“女孩”拖上車，然后不知道從哪抽出來一根繩子穩穩地將她綁在座位上。

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我陷入了沉思。

公交車行駛了很久，風景從平平無奇的公路變成一片黑暗的山谷。

山谷異常平靜，連正常的蟲鳴都沒有，感覺像是開了靜音玩虛擬世界。

我不知道看了多久模糊的黑色影子倒退，無聊的扭頭觀察“女孩”。

“女孩”不像飛蛾一樣喜歡特別的外形，而是規規矩矩的人形，穿著一套灰色水手服，領口有一只紅色的蝴蝶結。

頭頂用一縷頭發扎了個小揪揪，散落的頭發發色很黑，細細軟軟的，正好長到胸口。

看著就是鄰家的乖巧妹妹，明媚又活潑。

她醒來的時候公交車已經駛出山谷，她很小心的打量我們，沒有貿然出聲。

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后，她驚恐地目視前方，雙手緊緊攥著綁住她相當于安全帶的繩子。

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想笑，感覺她有點可愛。

在飛蛾又雙叒叕一次極速驚險繞過障礙物后，“女孩”艱難地咽口水，聲音發顫地問“能不能開慢一點？”

飛蛾微笑著回頭，直視“女孩”的眼睛。

“不可以呢。”

開玩笑，看她笑得那么變態，還那么興奮，怎么可能會

慢。

車上陷入了新一輪的沉默，我和“女孩”同時注意到了路邊。

一個戴著白色頭巾的婦女蹲在中間燒紙錢，她身后并排站著一對雙胞胎姐妹，一個手上捧著沒有五官的遺照，另一個抱著一只小羊羔。

羊羔耷拉著腦袋，眼睛卻睜得很大，可以看出四肢已經僵硬了。

三個人手臂上都綁著長長的白色布條，隨著火焰微微搖晃，看起來像是葬禮。

我以為“女孩”會露出好奇或者毛骨悚然的表情，結果她一臉平靜，看著甚至有種習以為常的感覺。

又是一個奇怪的人，明明對不穩的公交車感到恐懼，卻又對路邊詭異的葬禮習以為常。

我一晃神的功夫，路邊三人已經同步抬頭盯著我們。

很黏膩的目光，陰陰冷冷，如影隨形。

盆中的火焰靜止了，三人手臂的白布也靜止了，某一個瞬間，我看到死去的羊羔也在盯著我們。

就像鬼打墻了一樣，窗外的畫面一次又一次重復劃過。

“怦怦”的兩聲，飛蛾面無表情的把紅眼睛的羊羔踹下了車。

車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也不知道這個速度那只羊羔是怎么上的車。

飛下車的羊羔在路邊滾了幾圈，四肢折成詭異的形狀，隨后突然開始自燃了。

火焰的形狀很像剛剛白色頭巾的婦人盆子里燒紙錢的火焰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