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陳平凡家中。
“地下?是我理解的那個地下嗎?”陳平凡一臉疑惑地看著狼吞虎咽的靈一一問道。
靈一一連頭都沒抬起來看一眼陳平凡,只是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吸溜”著碗里的面條。
“你說的是地下室嗎?”陳平凡皺著眉頭,滿臉問號地看向靈一一。
只見靈一一“咕嚕”喝了一大口面湯,似乎是為了潤潤喉嚨,接著用手比劃著說道:“地下室太小啦,用我們那里的話來說,應(yīng)該說是地下城市更準確吧。”
“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我可在藍江市生活了二十多年,可我卻從來沒有聽聞過什么地下城市。再說了,如果真有這么個地方存在,那新聞媒體還不整天鋪天蓋地地報道呀。”陳平凡一臉不信地翻了翻白眼,然后端起碗大口吸溜起面條來。
靈一一緩緩地將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鄭重其事地說:“我沒有騙你,我確確實實生活在地下城市,直到昨天我才逃到地面,一直被‘獵犬’追殺。”她微微垂首,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哀傷與無奈,靜靜地凝視著碗中那幾顆漂浮著的鮮紅番茄粒,聲音低沉地繼續(xù)說道:“在我們那里,出逃是死罪,即使僥幸逃了出來,也將面臨無休止的追殺。”
看靈一一如此堅定,陳平凡緩緩放下碗筷,打算好好地細問她。
“你可以證明一下嗎?”陳平凡問道。
靈一一努起嘴想了一想,好像渾身上下真的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啊”了一聲,快步往衛(wèi)生間走去。陳平凡被她這一舉動整懵了,心里想這家伙又是整哪一出啊?
很快,靈一一握著一個銀白色的吊墜走到了陳平凡旁邊,把吊墜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我逃出來之前老米給我的吊墜,噢,還有那把刀也是。“靈一一指了指床頭放著的那把短匕,“那把刀的刀柄有機關(guān),可以倒出水,就是聞了會讓人睡覺的那種藥水,也是老米給我的。”靈一一補充道。
陳平凡看了一眼旁邊的靈一一,此時她正把雙手放在背后,整個人很乖巧地站著。
陳平凡望了望桌子上的吊墜,伸手拿了起來。這看上去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吊墜,材質(zhì)是銀,形狀是長方體,有一定厚度;正面的圖案是一只藍色的小蝴蝶,但是只有一半的翅膀。陳平凡用手摸了摸,摸到吊墜后面有些許粗糙感,翻過來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三個字:靈一一。字下面好像還有一小行日期:地下2年,3月3日。
“地下二年?這是什么紀年法?”
“就是地下二年啊,我們那里都是這么說的。”靈一一理所當然地說。
“那你今年幾歲?”陳平凡繼續(xù)問道。
“今年是地下二十三年,過了三月三號我就是二十一歲。”靈一一在陳平凡旁邊的位子坐下,然后伸直了手臂,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
“哎,我記得今天好像……”陳平凡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我去,今天就是3月3號。”
靈一一“噢”了一聲,晃蕩著小腿說:“今天就是我生日呀。”
陳平凡看著趴在桌上的靈一一,又不免心生了些許同情。
「看在她生日當天還傷成這樣,就暫且相信她吧。」陳平凡想,「我還是心太軟。」想到這兒他又輕輕嘆了口氣。
聽到陳平凡的嘆氣聲,趴在桌上的靈一一撐起腦袋,用懇求的語氣對陳平凡說:“可以讓我暫住一段時間嗎?等我傷好些了我就馬上走,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陳平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手上的吊墜。
“就當是我的生日愿望,可以嗎?”靈一一歪了歪頭,話語中似乎還帶了點哭腔。
“好好好,你別這樣看著我。”陳平凡擰過頭去,他知道自己對這種場景毫無抵抗力,即使是假裝的。
靈一一高興得直接握住了陳平凡的手說:“謝謝你!”
陳平凡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右手的吊墜不小心“啪”的一聲掉到了地板上。
兩人對視了幾秒,都想俯下身下去撿起來,但傷口的疼痛使得靈一一比陳平凡動作慢了一些。陳平凡緩緩撿起了吊墜,看到吊墜正面那只蝴蝶的另一雙翅膀也出現(xiàn)了,而且翅膀摸起來有明顯的凹凸感。
靈一一看陳平凡看得如此入迷,也把腦袋湊了過來。
陳平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按在蝴蝶翅膀圖案上。隨著他的動作,那看似普通的吊墜竟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背面悄然脫落,露出了一個隱藏其中的小空間。而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靜靜地躺著一張小紙片。這突如其來的發(fā)現(xiàn)讓陳平凡瞪大了眼睛,他拿出了紙片,小心打開,里面寫赫然寫著一句話:
天興路99號老鋪,月下三更半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