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是大哥最愛的人
- 都重生了,這一次就不愛你了
- 小九九熊字餅
- 2162字
- 2024-06-06 22:33:54
千百年來,這些老實的莊稼漢都是最卑微的塵埃,亦是這高樓大廈頑固的基石。
費可一次任性“買單”,便讓他們感激不盡。
費可心虛的躲到角落,他受不起他們的磕頭。
任科在嗚哇哇地醫院里,不斷地替費可磕頭對拜,還他們的涕流。
大家哭。
任科也哭:“別磕了,別磕了,我都磕不過來啦!”
蔣依依被費可送給了警察,他這會兒也沒時間管她。
金錢推動石磨,讓醫院開足了馬力。
凌晨四點的醫院,還一片人聲鼎沸。
費可望著昏迷不醒的蔣梅,多少有些愧疚。
生活的不經意,讓人醒悟,活著就是一種極好的運氣。
任科見費可有些難過,拍了拍他的肩膀,昏昏欲睡道:“大哥,我困了,好像還餓了?!?
人活著,就會困,就會餓。
費可沒回頭,平靜地說:“再忍一忍吧,天亮了,就有飯吃了。”
任科點頭,繼續昏昏欲睡地搖搖欲墜。不是費可不讓他去睡覺,是他非要站著護衛。
他擔心蔣梅不是人,是一個鬼,會傷害到了他的好大哥。
咔噠,咔噠!
醫院的燈光漸漸關閉,等待著太陽的升起。
費可坐在蔣梅的病床旁,黑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不闔。
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
但是太陽,它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
當它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布散烈烈朝輝之時。
當陽光灑在費可的臉上……
蔣梅的眼,顫抖著緩緩開合。
她睜開眼,看見了費可微笑的臉。
費可微笑著:“你醒了,餓不餓?我買了豆漿,加了兩勺糖?!?
蔣梅做了一個夢,在夢里。
她看見任科頭頂著兩輪佛光,一圈是黑色的,一圈是白色的。
她看見蔣依依身后氤氳著淡漠地星光,一個美麗的身影在哭泣,她的淚,留下來是星星。
她還看見了費可……
他微笑著。
還有他身后尸橫遍野地大地,遠處是巍峨地尸山,還有洶涌的血海。
她睜開眼,又看見了這微笑,一切那么美好。
是陽光,是少年,是微笑。
蔣梅笑了笑,疲憊地道:“嗯,渴了?!?
費可小心翼翼地將枕頭墊高,扶她起來,再緊張的看著蔣梅,慢慢的抿嘴小口吸允著豆漿,讓生命緩緩充盈起來。
她很憔悴。
她才十八歲,其實,也只是個小孩。
恢復些許氣力,蔣梅低頭,愧疚的感謝:“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費可暗自嘆了一口氣,用食指輕輕地點了點蔣梅的額頭,笑著道:“蔣梅,你不欠誰,以后給我昂揚抬頭,看藍天,看白云,看綠葉?!?
蔣梅抬起頭,眸子里漸漸有了光,對著費可輕輕地笑道:“好!”
她又答應了他一個“好”。
她會做到的。
蔣梅醒了,費可困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費可感覺眼皮好重,無力的靠在床沿上,不一會兒,就迷糊睡著。
蔣梅望著他,眉眼彎彎,好想摸摸他的頭。
悄悄地伸出手……
一把桃木刀擋住了她的去路。
任科嘴里還有半根油條,含糊不清地說道:“人鬼殊途,我大哥是高天之下的主,你碰了他,會受傷的?!?
蔣梅跟不上任科的腦回路,聽得糊里糊涂,被他擋住了去路,只好收回手,尷尬地作罷。
病房里不止他們,其他人看見費可入睡,紛紛放緩了手里的動作,小心翼翼,真心的愿他有一個好夢。
蔣梅察覺到了這些動作一致的細微,眼睛里滿是疑惑。
窮山惡水出惡人,平安縣的人什么時候這么有素質了?
任科悠悠地低聲道:“你看,我都說了,我大哥是高天下的主。”
蔣梅聽得莫名其妙,劫后余生讓人性格微調,她笑了笑,俏皮道:“那我就是高天之下,他最有用的臣。”
任科聞言,頓時氣得火急火燎,指著蔣梅的鼻子超級小聲道:“呸呸呸,不要臉,我才是大哥最愛的人?!?
蔣梅愣了愣,臉頰漸漸潮紅,跟一個智商不正常人的爭執道:“就算我不要臉,也是他最有用的臣,我的臉也是他的。”
這個壞女人臉都不要了,太壞了。
任科氣得哇哇叫,“啊呀呀呀呀……不要臉。”
他氣得背過身去,齜牙咧嘴道:“我以后不跟你玩了?!?
這是他認為最厲害的懲罰。
蔣梅看著瘋子,像個傻子,突然快樂得笑了起來,望著睡熟的費可,喃喃道:
“活著,真好。”
就像書里寫到:苦根死后,福貴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他家田地里的墳頭也已經堆成了一排,可是福貴還活著,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還活著的意義。
活著,就是活著吧?
費可一覺睡到了午后,好在今日是周末,他也不用上晚課。
不好意思的擦拭一下嘴角的口水,費可問道蔣梅:“需不需要通知你的家人?”
他還從來沒打聽過蔣梅的情況。
蔣梅搖了搖頭,淡笑道:“不用了,我已經跟家里通過電話了。”
費可點了點頭,沒多問為什么她不讓家人知道自己的情況,他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跟蔣梅又說了兩句,費可給她準備了一些吃的喝的,跟醫院再招呼了幾聲,在醫院領導的歡送中,費可領著任科便離開了。
先把任科扔回了斯派克行,費可再回到自己六平米的小屋。
他用電池爐燒了些熱水,用盆接上,再兌一些涼水,試了試水溫,56度半,恰好合適,費可把毛巾沁進水里,抓起來擰干,開始擦拭身上。
仔細的把身上擦拭干凈。
換了一身衣裳,費可撕了兩塊布條,把手纏上。
握拳活動一下。
很緊繃,打人應該也很疼。
吐了一口濁氣,費可推開門,走了出去。
奔跑在夜晚,他逃離了城市的燈光,被吞噬進漆黑籠罩著的大地。
費可手持電筒,腳步匆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黑色的眸子里是黑色的專注。
道路兩旁的樹木在風中搖晃,仿佛在為他指引方向。
事故現場散發著刺鼻的氣味,汽車殘骸散落在四周,一片狼藉。
費可小心翼翼地靠近,借著微弱的手電光,仔細查看每一個細節。
他蹲下身子,用手觸摸著地面上的痕跡,試圖還原事故發生的經過。
如果是意外,那就是他欠了蔣梅。
如果是人為,他會給幕后的人準備一口棺材。
一口,所有參與的人,全他媽的裝進去的棺材。
殺人騙保,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