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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有辮子的男人

  • 北宋攻略
  • 艾仁
  • 2053字
  • 2014-07-24 09:06:28

松木桌子上那根計時的燃香已經(jīng)只留下殘根。

“十、九、八……”

隨著緊張的倒數(shù)聲響起,幾個觀望中的賭徒又匆匆下了注。

主持的師傅從男童手中接過檀木盒子,將盒子高高舉起。

“男的,男的!”

高俅在心中念叨著,他也不認(rèn)為這麻袋中的人會是李師師。

“女的、女的!”

方臘高聲地?fù)]臂尖叫起來。

“男的!”

“女的!”

賭坊里一下子沸騰起來,喊叫聲不絕于耳。

“噓!”

師傅淺淺一笑,他取出盒子里的金色蠟球,把盒子還給男童,然后把一只手的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邊,制止大廳里的叫喊聲。

然后他用尖厲的聲音叫嚷道:“開—局—了!”

頓時,四圍寂靜,空氣近乎凝固。

所有的眼睛都盯著師傅那細(xì)長的手指,當(dāng)那個精致的嵌絲盒蓋被輕輕掀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人喉結(jié)抖動,直喘大氣;還有人以手捫心,眼睛暴突,深怕那蠟丸會突然在自己的一眨眼之間消失不見了一樣。

師傅捏碎蠟丸,從里面取出一塊小小的黃色絲帛,打了一眼,想要開口,卻又打住沒說。

“男的!”

“女的!”

賭坊里又開始沸騰起來。

師傅點點頭,等大廳里的叫喊聲漸漸回落,他終于開始宣布結(jié)果,比起上次,他的聲音愈發(fā)尖厲:“紅—籌—勝!”

“啊!”

短暫的平靜后,大廳里炸開了鍋。

有贏多贏少的相互祝賀擁抱,有輸了老婆本的暗暗抽泣,還有一些人表情平靜,看不出是輸是贏。

很多人想起剛才押了重金的那位年輕人,他們把視線移到了李敢臉上,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李敢居然也是一臉平靜。

平靜的有些異樣,簡直是目無表情。

“沒心沒肺,這不會是一位傻子吧?”有人在心里暗暗揣度。

“一定是那位顯貴達(dá)人家的敗家子。”有人開始搖頭。

方臘也是興奮地?fù)]舞著手中的紅色籌子,他回頭看看不動聲色的李敢和高俅等人,猜不透高俅前面提及袋子中是前段時間失蹤的樊樓花魁李師師,為什么李敢還要買黑籌。

“開—麻—袋—了!”

師傅收起手中已經(jīng)向眾人展示了的那塊寫著一個“女”字的絲帛,吩咐幾個手下上松木桌子打開麻袋。

一些垂頭喪氣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黑籌子一文不值了,他們舉起籌子就往松木賭桌上扔,往褐色麻袋上拋。

所有的人都相信,麻袋打開后,里面會出來一個美嬌娘,甜笑著向獲勝的賭徒道賀,向他們求賞。

高俅也相信這點,不過他在想,這麻袋里到底會不會是李師師,他覺得可能性不大,這銀鉤賭坊在汴京城里何等的地位,怎么可能和劫持李師師的賊人聯(lián)系在一起。

高俅瞄了一眼李敢,他發(fā)現(xiàn)李敢也在輕輕搖頭,愈發(fā)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辮子?”

有人驚呼起來,麻袋口繩子已經(jīng)松去,剛剛拉下一點,居然看到兩條粗粗的辮子。

這種粗粗的辮子,宋人很少這樣梳理,即使是女人也很少這樣結(jié)扎,倒像是遼人或者西夏人經(jīng)常把辮子這樣扎起,睡覺時,好盤在腦后勺當(dāng)枕頭。

果然沒有一會兒,又有人尖叫起來:“禿頭!禿頭!不對,是一個有辮子的男人!”

這分明是異邦男子的裝束,幾個賭坊的雜役愣住了,沒敢再把袋子往下拉。

那位主持的師傅,倒也冷靜,他舉起一個黑色籌子,高聲叫道:“方才有誤,方才有誤,今日賭局,黑色籌子贏。”

廳內(nèi)一片嘩然,有人尖叫,有人咒罵,有人哭天,有人喊地,但是沒有人敢摔東西,因為這里是銀鉤賭坊。

誰都知道,在這里生氣甩一個東西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

一些剛剛把自己的黑色籌子已經(jīng)扔了的賭徒,急忙奔上去,圍著松木桌子尋找自己原來的籌子。

那些手里捏住紅色籌子正準(zhǔn)備換錢的賭徒,個個像失了水分,蔫在一邊。

有人不服,高聲叫道:“人還沒看到,怎么就說黑籌勝了?”

“是呀,結(jié)果還不一定呢?”

許多人緊緊揣著紅色籌子,高聲應(yīng)和。

幾個雜役撕開麻袋,露出里面一床大紅的棉被,緊緊裹著一個人,臉還在棉被里面,只露出光溜溜的腦袋和兩條辮子。

嚴(yán)嚴(yán)實實的棉被解開了,露出里面的一個看樣子很是粗壯的人,那人臉上戴著面具,四肢被捆,動彈不得。

還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四周又是喧嘩一片。

“男的!男的!”

“女的!女的!”

每個人都在盼望著撕開那人臉上的面具。

李敢的臉色很難看,因為他認(rèn)出,松木桌子上的那個人臉上戴著的是狗面具,身上穿的是狗衣裳,而且正是李敢以前派人送給蕭酬我的那件。

高俅也覺得有些怪異,急忙暗暗吩咐手下加緊戒備。

所有的眼睛都注視著松木桌子,所有人心里都在犯嘀咕:“今天,這銀鉤賭坊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要和大家開這樣的玩笑?”

在很多人的心里,這只是賭坊開玩笑罷了,他們認(rèn)為一些嚴(yán)謹(jǐn)?shù)馁€坊是不會出錯的。

只有主事那位師傅,面如死灰,不過,他畢竟經(jīng)驗老道,他知道肯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誤,急忙想著彌補的法子,吩咐左右不要給棉被里的人松綁。

“果然還是男的!還是個番人,不對,是條番狗!”有人笑著說。

面具已除,那棉被包裹的不是別人,正是兩天后就要和李敢決斗的蕭酬我。

他的口里還塞著一團破布,眼睛上蒙著一塊黑布,但是李敢還是認(rèn)出來了,那人就是蕭酬我。

“是蕭酬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俅疑惑地看著李敢。

李敢搖搖頭,他知道自己又要面對一個陰謀。不敢那人是誰,竟敢到驛館擄走蕭酬我,這種膽量和能力都是非同尋常。

這到底會是些什么人呢?

這些人不會是遼人,也不會是宋人,宋人不會這樣侮辱遼國的使節(jié)。李敢覺得可以肯定的是,給蕭酬我穿上狗衣裳和綁架李師師,極有可能就是一伙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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