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被皇后罰去了奉先殿閉門思過。

對此，我沒有爭辯。

懷柔公主是有意為之，太子是人證，皇后又是懷柔公主的親生母親。

與其爭辯，不如省點力氣應付接下來的陰謀詭計。

沒錯。

懷柔公主根本不是什么義女，而是皇后和賈老爺的私生女。

她和賈老爺策劃了十二年前的追殺。

既把我除了，又把親生女兒留在身邊封為了公主，還讓情夫賈老爺升為了國公爺。

一家三口明晃晃地在皇帝老爹面前扮演忠孝情深。

我要不撕下他們的真面具，就枉為人枉為女枉為臣了。

這次回來，也是我的安排。

我四處行醫時，救了初上戰場的楚應，和他成為了異姓兄妹。

得知楚應暗地里在尋找明珠公主，我便把我的身世告訴了他。

在他上報給皇帝老爹的同時，叫他泄露消息給懷柔公主。

這才有了我重傷回來的事情。

我不求立馬獲得皇帝老爹的信任，但也要破壞懷柔公主在他心里的形象。

懷柔公主一直是以善良展露人前，那就先讓她善良的形象有了瑕疵，后面她再做什么都不會有人覺得是冤枉她了。

廢掉懷柔公主后，再對付皇后以及皇后背后的國公府就會容易許多。

果然，知道皇帝老爹要賜婚給我和楚應之后，懷柔公主就等不及了。

這家宴才結束，她就動手了。

她以為，只要我的名聲上有污點，皇帝老爹就不會給我舉辦冊封宴，那賜婚的事也就會作罷。

可惜，她小看了我在皇帝老爹心中的份量。

確切地說，她根本不了解皇帝老爹對前太子妃的情意。

在我被送進奉先殿，大門關上之后，皇帝老爹就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鳳兒不要怕，朕相信你！無論如何，你都是朕的明珠公主！”

我問皇帝老爹，為何如此相信我，為何不懷疑我的身份來歷。

他說，我和前太子妃長得一模一樣。

我看著皇帝老爹拿出來的畫像，第一次看到我的親生母親是何模樣。

我說，我知道母后和前太子妃是表姐妹，卻從來不知道，原來我和姨母竟這般相像。

反倒是懷柔公主，她比我大兩歲，眉眼看著倒比我更像母后。

皇帝老爹沒說什么，只叫我安心等著。

但我知道，我這話讓他心里起了疑心。

5

懷柔公主落湖這件事終歸是不了了之了。

她醒來后說是自己腳滑，跟我無關。

太子憤憤不平，說他都看到了。

皇后也表示要給我懲罰。

但皇帝老爹接下了懷柔公主的話。

說既是她腳滑，那就是意外。

我是個大夫，治病救人宅心仁厚，不會害人，是太子看錯了。

于是，我在奉先殿關了一天之后，就被放出來了。

皇帝老爹還專門為我另外安排了一處宮殿，我便從鳳棲宮搬出來了。

在冊封宴之前，我就在自己的宮里，接受教養嬤嬤的教導。

皇后和懷柔公主每天都會來看我，盯著我學規矩。

有時候嬤嬤都覺得可以了，皇后都還不滿意，叫我一遍又一遍地做。

而懷柔公主，則是我的榜樣。

我看得出來，皇后說是為我好，實則是在為懷柔公主出氣。

我沉住氣，一遍又一遍做著規矩。

我心里很清楚。

現下她們有多快意，往后就會有多悲慘。

6

在冊封宴前一天，我終于不用再學規矩了。

懷柔公主過來看我，正巧宮女拿了楚應給我的禮物進來。

我把禮物打開來，是一支鳳釵和半塊玉佩。

懷柔公主道：“這莫不是楚家相傳的鳳釵和鴛鴦玉佩！”

我不解，問道：“鶯兒姐姐，你知道這鳳釵和玉佩的來歷？”

懷柔公主道：“這鳳釵和鴛鴦玉佩，是楚家代代相傳的，只傳給下一代的主母。這里半塊玉佩是雌玉，剩下半塊玉佩是雄玉。夫妻在一起，這兩塊玉佩就能合并成一整塊鴛鴦玉佩。”

說著，懷柔公主又意味不明地道：“看來楚將軍是真的很疼愛鳳兒妹妹呢！還沒有成親，就已經把家傳鳳釵和鴛鴦玉佩送給妹妹了。”

我嬌羞地笑笑，把鳳釵遞給懷柔公主：“鶯兒姐姐給我插上可好？”

我轉過身去，背對她：“鶯兒姐姐，可插上了？”

好半晌，才得到懷柔公主的回應：“插上了，鳳兒妹妹看看。”

我透過懷柔公主手里的鏡子，看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戾氣，嬌羞地摸摸頭上的鳳釵。

“鶯兒姐姐，你說這鳳釵是不是特別襯我？”懷柔公主勉強附和我，很快就倉促離開了。

入夜，我已準備入睡。

我的習慣，房里沒有宮女伺候。

我剛卸下頭上的珠釵，脖子就被人從后面拿東西抵住了。

“你運氣可真好，才回來多久，就得到父皇的重視，還要搶走楚將軍，你就該死在外面！”

我聽出來，是懷柔公主賈鶯的聲音。

我很高興，她果然受不得白天的刺激。

不過我還是配合著她道：“鶯兒姐姐，你這是何故？現下，你不該在自己的宮里嗎，為何會在我這里？”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大夏只需要一個公主，那就是我懷柔公主！”

“不過沒關系。你既然執意要回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說著，我就感覺脖子處有液體流下。

我喊道：“等等鶯兒姐姐，你總該叫我做個明白鬼吧！”

“當初真的是你派人陷害的我？”

“是又如何？你要是當初識相點，死在外面，我也用不著費這么多心神。”

“可是我已經回來了！明天就是我的冊封宴，今晚我要是死了，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

“那與我何干？我敢來殺你，就不怕事情牽扯到我。你看那個大宮女，只要拿捏住了她的家人，她自己就承認一切了，還主動自殺了，把我撇得干干凈凈。”

“何況，現在都這么晚了，我早就已經睡下。誰看到我來過你這里了？”

我看著銅鏡，慢慢露出一抹微笑，嘴里卻喊道：“賈鶯，你好狠毒的心啊！”

手上還與她掙扎起來。

懷柔公主手上用力，我被她壓在梳妝臺上動憚不得，手上流滿了血。

但她的臉上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賈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朕的明珠公主！”

賈鶯不會知道，我特意約了皇帝老爹，就等著她上門呢。

冊封宴前一夜，懷柔公主意欲謀殺明珠公主性命，被皇帝撞了個正著。

皇后、太子、國公爺一同求情，這才保住懷柔公主的命。

但她被褫奪了公主封號，趕出了皇宮。

7

第二天，我的冊封宴如期舉辦。

眾人都耳聞昨夜發生的事，卻沒有觸霉頭的。

即便皇后也笑盈盈地帶著我。

只有太子。

坐在案桌后，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眼神陰騭地盯著我。

太子把我堵在無人的假山處，手捏住了我的頸骨。

“你竟然陷害鶯兒姐姐至此！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不會放過你！”

“我是太子，終有一日會登上皇位，屆時我一定會為她報仇！”

我假裝驚怒地道：“太子，我才是你親姐姐！那賈鶯不過是個冒牌貨，還要殺我，你可能辨是非？”

“那又如何？鶯兒是我最愛的女人，你敢傷她，我就敢殺你！”

聽到這句話，我都要笑出來了。

太子竟然愛上了賈鶯？

看來太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

我真的好奇。

有一天太子知道自己和賈鶯是親姐弟，又是什么表情？

楚應來找我，太子不情愿地走了。

楚應問我有沒有事，我把太子和賈鶯的事告訴給了他。

他道：“恐怕太子會沉不住氣。”

我笑笑：“這不是很好嗎？”

宮里平靜太久了，是時候掀起些波瀾了。

只是太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蠢。

他在御書房外長跪不起，只因他要娶賈鶯，求皇帝老爹同意。

這一下，皇帝老爹被氣得不行。

8

皇后來找我，讓我在皇帝老爹面前幫太子說說情，同意太子娶賈鶯。

我詫異地看向她，沒想到她為了權力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犧牲！

這么看來，除掉我母妃和我，對她來說也確實不是什么難事了。

我問她：“母后，你可知賈鶯意欲害我性命？”

皇后道：“鳳兒，鶯兒只是一時糊涂，她現在已經知錯了。她現在名聲盡毀，除了太子，沒人愿意娶她了。母后實在不忍心看到鶯兒孤苦一生。”

“那母后就要讓我受委屈嗎？賈鶯落到今日這般下場，是她咎由自取！”

皇后眼里閃過一絲恨意：“鳳兒，我知道鶯兒害你叫你恨上了。但鶯兒替你陪伴在我身邊多年，在我心里，還是把她當半個女兒的。”

“太子又是你弟弟，他想娶鶯兒，你這個做姐姐的，何不遂了他的意？”

聽著皇后說了諸多理由，我諷刺地看向她：“那我呢，母后可有把我當女兒？”

皇后一驚：“這說的什么話？鳳兒，你就是我的女兒啊！鳳兒，你是不是還在恨母后這么多年沒有找回你？”說著，她開始啜泣起來。

看著她這副模樣，我道：“母后說得不錯，從母后殺我那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忘記過。”

“什么？”皇后驚詫地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模樣頗有些狼狽。

我看著皇后，問道：“母后可還記得，當初是如何殺我的？”

我這句話，引起了皇后表情的幾次變化，最后她恢復慈愛的模樣，問道：“鳳兒，你在說什么？母后不懂。”

我笑笑，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喝茶。

余光瞟見，皇后的眼里閃過一絲急切和狠戾。

我道：“母后，你與賈老爺在我尸體前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敢忘。”

皇后沒說話，但面部一瞬間變得如紙般蒼白。

她強顏歡笑道：“鳳兒，你說的話，母后真的沒明白。莫不是有什么人在你這里嚼舌根？我知道你嫉妒鶯兒更與我親近，但母后跟你保證，以后母后的心里只有你！”

我放下茶盞，微笑地看向她。

“母后，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報仇。賈鶯已經廢了，下一個就是太子了。”

啪！桌上的茶盞被皇后掃到了地上。

她驚怒地站起身來，手指著我威脅道：“你敢？你要是對太子不利，我必不會放過你！”

多好笑啊！

上一句她還在說以后心里只有我，下一句就說不會放過我。

這變臉功夫，著實叫我看得精彩。

我站起身來，走到皇后面前。

如今的我，個子已經比她高了。

我毫不費力地低頭看她：“你害死我母妃，親手殺我的時候，有想過我會活著回來報仇嗎？”

我行了個禮：“母后還是好自為之吧。鳳兒恭送母后。”

皇后滿懷期待地來，心驚肉跳地回去了。

9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問過自己，

這個仇非報不可嗎？

走到現在，我可以確定，

我與皇后的關系只能是不死不休。

當年被師父帶回去后，我養了很久的傷。

我很傷心，不相信母后真的這么絕情，差點把眼睛哭瞎了。

師父見我這樣，告訴我實情。

說常人要是被命中胸口，決計活不了。

我能活下來，不是殺我的人手下留情，

而是我的身體異于常人，心口長在了右邊。

但即便如此，我也失血過多，元氣大傷。

我還是不相信，求師父教我醫術。

隨著我醫治的病人越多，我越發明白，師父說的是對的。

當初那一刀，就是沖著要我命來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手軟。

于是，我告訴自己，我要為自己和我親娘報仇。

但心里，我還是想當面問問皇后，她真的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女兒嗎。

我從出生就被抱到她身邊，一直長到四歲，我都只知道自己只有一個母后。

可是真的回宮后，我才徹底明白。

我只有一個母后，但母后卻有兩個孩子。

我不是其中任何一個。

我搶了賈鶯中意的夫婿，害她丟了公主封號，名聲盡毀，又要她親手送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她心里怎能不恨？

我又與母妃長得一模一樣，皇帝老爹又怎么會不起疑心？

我的存在就像那炮竹，點個火就能炸起來。

一旦前太子妃的事以及追殺我的事被翻出來，那皇后就無法全身而退，連帶著太子的位置都坐不穩。

所以在皇后心里，只有我死，事情暴露的風險才能消失。

而我，也不是當初乖乖在賈府等著她來接的孩子了。

即便看在皇帝老爹如此疼愛我的份上，我都不可能看著皇后再糊弄他。

10

太子求娶賈鶯的事到底沒成。

太子在東宮閉門思過的日子里，我都聽聞他日日醉酒，摔摔打打。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太子解除禁足這日，竟來了我宮里。

他說出口的話，更叫我驚喜不已。

“母后說，鶯兒是我親姐姐，你是仇人的女兒，你回來是來報仇的。我今日來，便是告訴你，我要殺你了。”

那日奉先殿，我分明看出皇帝老爹對賈鶯和皇后的關系起了疑心，卻始終不見他有動靜。

我把自己知曉一切的事讓皇后知道，也是想逼皇后動手，這樣我才好進行下一步。

結果皇后回去后，也平平靜靜的，這樣的話，我就顯得被動了。

證據，這是我最后的底牌。

底牌自然是在對方失利后再用，效果最好。

太子今日過來說這么一通，我簡直不要太期待，迫不及待希望他快點動手了。

不過他走后，我冷靜下來，便知道這恐怕是個陷阱。

太子再蠢，他終歸是太子。

背后還有皇后和國公爺做支撐。

他如今大剌剌跑來說這么一通，也許是真假參半。

皇后他們要滅我口是一定的。

我希望他們動手的時候，他們估摸著也希望我動手。

我把情況告知楚應，他有些擔心我。

“這陷阱太明顯。弄不好，你會有性命之憂。”

我道：“我要做的這件事，本身就不是坦途。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把皇后他們扳倒，那也沒什么好在意的。”

“我在意。”我詫異地看向楚應。

他看著我又鄭重地說了一遍：“鳳兒，你的命，我在意。娶你，不是因為你的救命之恩，也不是因為賜婚，而是我心悅你。”

活了十六年，我頭一回感受到，我也可以是被如此珍視的。

不是因為我是誰，也不是因為我像誰，而是因為我就是我。

我放棄了與皇后一黨同歸于盡的想法，打算從長計議。

這個時候，太子卻中毒了。

他中的是罕見的毒藥，解毒草藥遠在千里之外，采摘下來十二個時辰之內就必須服下，否則也是無效。

如此，就必須送太子出京。

我意識到，太子那日來，不過是他們放出的煙霧彈。

他們真正的目的，便是讓太子離京。

只要出了京城，即便真相被揭露，也于他們無礙了。

11

我去找皇帝老爹，告訴他我知曉的一切。

他聽完并沒做反應，而是讓我回去等消息。

太子最后還是離京了。

我有一瞬間懷疑我是不是中了皇后他們的計謀。

反復思考后，我回過味來。

莫不是，皇帝老爹早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放太子離京，不過是讓皇后和國公爺一黨放松警惕。

想到這里，我按捺下來，靜觀其變。

這一日，突然傳來消息，皇帝老爹病危了。

我被請去給皇帝老爹看病，隨即皇后就封鎖了宮殿，禁軍把皇宮圍了起來。

我看向盛裝出現的皇后，她身邊站著恨恨盯著我的賈鶯和國公爺。

我知道，他們這是要逼宮造反了。

以皇后和國公爺做的事，無論太子無不無辜。

一旦事發，皇后和國公爺都必死，太子也不可能坐穩東宮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放手一搏。

如今太子已經離京，他們只要逼皇帝老爹寫下即位詔書，那就成功了。

世人不會知道，這一天發生了什么。

他們只會看到，太子是正統繼位，皇后會成為尊貴的皇太后。

而我，恐怕會被他們打成敵國奸細，假冒明珠公主回來，實則是給太子和皇帝老爹下毒的罪魁禍首。

賈鶯上前，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

“甄鳳，你把我趕出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日你會成為我的階下囚？”

我平靜地抹去嘴角的血跡，搖搖頭：“沒有。”

賈鶯再次給了我一巴掌：“你還真是嘴硬啊！來人，給我把這個毒害太子和皇上的賤人抓起來！”

我反手撒了一包藥粉出去：“賈鶯，你既然知道我會下毒，還敢靠我這么近？”

賈鶯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喊著找太醫給她解毒。

皇后面色陰鷙地看向我：“鳳兒，你如今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縱使你知道一切真相又如何呢？還不是回來送死？”

“我要是你啊，就隱姓埋名地茍且偷生了。”

“不過你如今露面也好，我正好把你這個漏網之魚一并解決了。這樣，我兒登上皇位后，便無后顧之憂了。”

我道：“你就沒想過，你會失敗嗎？”

“失敗？”皇后得意地大笑起來，“你看看如今皇城內外，哪里不是我的人？”

“沒有立即處死你和這個老東西，不過是等我兒回來罷了。”

“既然你勝券在握，那敢不敢承認，當初是你調換了你和前太子妃的孩子。你把死胎換給了她，導致她受刺激大出血死去？”

“如何不敢？我就是恨不得她去死！如果不是你娘這個賤人，我的孩子又怎么會死？”

說著，皇后竟歇斯底里起來。

12

原來，當初皇帝老爹只屬意我娘一人。

寄居在我娘府里的皇后假扮成我娘，爬上了皇帝老爹的床，成為了良娣。

我娘先有孕，皇后晚了兩個月。

皇后為了爭寵，使用了催產藥，把產子時間趕在了和我娘同一天。

結果，孩子生下來就是死胎。

聽完皇后的話，我忍不住笑起來：“果然是惡有惡報，報應不爽啊。”

“你說什么？”皇后從回憶中恢復過來，指著我道，“你也就剩嘴硬了。你如今不過是我手里的螞蚱，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時，皇帝老爹顫巍巍地抬起手，我把他扶了起來半靠在我身上。

“你這個賤人，果然是你害死了婉兒！”

皇后看著虛弱的皇帝老爹，抬起手，由國公爺攙扶著往前走了幾步，臉上的得意毫不掩飾：

“陛下，您看到了嗎？您親封的國公爺，才是太子的親爹啊！”

“鶯兒也是我和國公爺的女兒，卻享受著公主的待遇。”

“而您的親生女兒流亡在外面數十年。回來短短幾日，又馬上要死了。”

“您寵愛我表姐又如何？我也從來沒愛過您啊！”

“您心心念念的明珠公主，我十二年前就殺過一回，如今不過是再殺一回罷了。”

說著，她變了臉色，惡狠狠地道：“這次，我會把她的尸體剁爛了喂狗！”

皇帝老爹氣得臉色陰沉，好半晌才道：“我看你如何能做到。”

皇后指著我們的方向命令道：“給我把明珠公主抓起來，我要審問她！”

一群人圍上來，但并沒有動我。

“你們怎么回事，我還使喚不動你們不成？”說著，皇后不滿地看向國公爺。

國公爺大手一揮：“把人抓起來！”

結果，還是沒有任何人動彈。

楚應從后方走來，向我們行禮：“臣救駕來遲，請陛下和公主殿下贖罪！”

“什么？”皇后和國公爺大驚失色，這時門外傳來了賈鶯尖銳的叫喊聲。

“爹，母后，我們被騙了！你們快救我！”

皇后和國公爺臉色慘白地看向我們：“這怎么可能？”

皇帝老爹扶著我的手下了床，握拳在嘴邊輕咳兩聲：“不如你們的意，怎么看到你們的狐貍尾巴露出來？”

不過一息功夫，皇后、國公爺還有賈鶯的位置就倒了過來，成為了我的階下囚。

如今證據確鑿，又有皇后親口所言，謀害前太子妃、混淆皇室血脈、與人通奸、造反等數項罪名成立，她被廢黜了后位，打入了冷宮，賜毒酒一杯。

在行刑前，賈鶯和國公爺當著她的面，先被賜死。

賈鶯一條白綾，國公爺尸首分離。

皇后瘋了。

她紅著眼睛大喊：“我兒已經順利出京。他會帶著鐵蹄踏破皇宮，為我們一家人報仇！”

我親手把毒酒灌入她的喉中：“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13

皇后死后，太子果然率軍造反了。

當初皇帝老爹允許太子出京，實則早做了安排。

原來，皇帝老爹早就對皇后和國公爺有所懷疑。

我的出現，只是加快了皇帝老爹的動作。

只是他也沒想到，皇后和國公爺竟然膽大包天至此，連太子都是假的。

他按兵不動，就是想看皇后一黨到底有哪些底牌。

只是不想，攔截下來的是太子替身，他本人順利逃脫了。

國公爺暗地里養了一批私軍，又與敵國有來往。

太子帶著這兩股力量，倒是占領了邊疆幾座城池。

太子的反軍，在楚應出擊后，很快潰不成軍，太子被活擒帶回。

三堂會審后，太子被判死刑。

所有事情平息后，皇帝老爹帶著我去祭拜我母妃，隨行的還有楚應。

我跟母妃是陌生的，我出生后她就去世了。

但冥冥之中，母妃又護佑著我。

她給了我異于常人的身體，讓我逃過了一次死劫。

回到宮里后，又因著我與母妃長了一模一樣的臉，受到了父皇無條件的寵愛。

這份寵愛，讓我順利扳倒了皇后、國公府一黨，成功報了仇。

說完這些，我又把楚應介紹給了母妃。

我要讓母妃知道，往后的日子，我會過得很好。

回宮后，在父皇的主持下，我和楚應完了婚。

新婚當晚，一整塊鴛鴦玉佩，在龍鳳花燭的映照下，熠熠生輝。